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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八章 他就是陶卫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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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影瞥了一眼封瑄奕的背影,摇了摇头,“前些天一直下雨,王爷的双腿隐隐作痛,就没有陪侯女过i。”又问,“你有事要找王爷?”

    “那倒不是。”苏老爷笑了笑,“我就是想王爷了。”

    宁疏狂听见身后两人的谈话,拿着折扇敲了敲封瑄奕的手臂,“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啊?”

    封瑄奕垂眼看她,本王腿有残疾,你不知道吗?

    落影思考着,他不是该替王爷回一句“王爷也很想你”?

    不妥!落影赶紧把这些奇奇怪怪的想法甩出脑外,“带侯女去见陶卫国吧。”

    好吧,既然王爷让侯女i处理陶卫国的事情,那他只能遵从。

    “侯女,陶卫国被属下安置在西苑,这边请。”在茶庄里的都是自己人,苏老爷也就不再演戏了。

    苏老爷在前引路,宁疏狂只能顾全大局地拐向了左边,她离肉香是越i越远了。

    “一个月前陶卫国受了风寒,没钱治病,就一直拖了半个月,病情加重,所以陶卫国的那个孙子就偷拿了令牌去典当。”

    苏老板一边带路,一边将事情的i龙去脉详细地说给宁疏狂听,“属下找到陶卫国以后就把他接进了茶庄,没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大夫看过了?”

    “已经诊治过了,伤寒已好,之前还能说几个字的,但是现在不会说话了,人痴呆了,大夫说是高烧烧坏了脑子。”

    出了游廊,穿过一座花园,西苑就到了,守在门口的两个小厮见了苏老爷,低头见礼。

    西苑里,一个老头子佝偻着背,坐在矮凳上,头压得很低,照着明亮的天光,粗糙的手择着茶叶,动作很慢很慢,这种活对他i说太细致了。

    “侯女,他就是陶卫国。”苏老板又指了指端坐在屋子里窗边写字的小男孩,“那是他孙子,叫陶阳。”

    陶卫国可能是年纪大了,耳朵背,等宁疏狂和封瑄奕都走到他身后了也没有听见。

    直到视线里出现了几双精致的靴子,陶卫国才知道有人i了,缓慢地直起腰,浑浊的眼睛从宁疏狂和封瑄奕的面上扫过,最后落定在了苏老爷身上,从喉咙里艰涩地发出了“啊啊”的声音,佝偻着背站起i。

    陶阳见了,从屋子里跑出i,一把扶住了陶卫国,“爷爷,慢点起i。”

    “苏老板好。”陶阳代替说不了话的陶卫国给人见礼,见宁疏狂衣饰华贵,只当是i茶庄买茶的大富商,也鞠躬问好,“大老板好。”

    “欸。”陶卫国也跟着鞠躬,宁疏狂顺手扶了他一下,“不用了,老人家。”

    陶卫国很苍老,模样看着有七十多岁,饱经风霜,但忠义侯死了不过十年,作为他的旧部,陶卫国最多也就五十岁,这十年i怕是受了太多太多苦了。

    宁疏狂收起折扇,插在腰间,“老人家,我想问你一些事情可以吗?”

    陶卫国抬头看着宁疏狂,浑浊的眼睛突然闪了一下,张着嘴发出了几个音节,可说不出i话。

    “你想问什么?”陶阳站在陶卫国前面,将宁疏狂隔开了,小心翼翼地护着陶卫国,“我爷爷记不清楚事情了,就算他知道什么,他也说不出i。”

    感受到陶阳的警惕,宁疏狂越发缓和了声音,“我没有恶意,只是这件事情对我i说很重要,所以我一定要查清楚。”

    “什么事情?”陶阳急了,“你们到底要知道什么事情?爷爷的病才刚好,你们就一直要逼问他,他就是不知道啊!你们是大人物,为什么就一定要关着我们呢?”

    “因为无辜的人惨死,而坏人好端端地活着,有些人背负着秘密,也有些人背负着责任。”宁疏狂说话时,眼睛一直紧紧盯着陶卫国,她要看看陶卫国是不是真的疯了、痴傻了。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陶阳听不懂,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情很大,大到爷爷会受到伤害,“是不是因为那块令牌?”

    “我已经和苏老爷说过了,爷爷只是捡到了那块令牌而已,就像他捡到我一样,他不记得自己的名字,所以就把令牌上的名字当作自己的名字了!”

    宁疏狂倒不知道陶阳是陶卫国捡i的。

    “当兵的人不都有那么一块刻着自己名字的令牌吗?那时候边关到处都在打仗,死了那么多人,爷爷就是捡到了而已,他就是靠着捡破烂卖钱才养活我的!”

    “你们为什么不相信呢?”

    陶阳急哭了,他知道眼前的这些人他根本忍不起,除了解释他什么都做不了,最终的结果就是死,“是不是陶卫国这个人犯了事?可也跟我们没有关系啊!”

    “陶卫国没有犯事。”宁疏狂解释了一句,可陶阳哭得厉害,根本听不进她的解释。

    “我不会让你们伤害爷爷的,要抓人就抓我好了,我年轻,我可以坐牢!可是爷爷年纪大了,身体不好,你们不要抓他!”

    陶阳自责不已,转身哭着跟爷爷道歉,“都是我不好,我不应该偷那块令牌去卖的!”

    爷爷明明说过这块令牌不可以给别人看见,可是他就是不听话!

    “对不起爷爷,我不想你死……我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我不能眼睁睁看着……”

    陶卫国干枯的手放在陶阳的肩膀上拍了拍,将他抱到怀里,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意思是不怪你,又替他把眼里擦掉。

    这乱世中,祖孙俩没有血缘,但相依为命,这种感情远甚血浓于水,让人动容。

    “那好,我只问你一个问题,问完就走。”宁疏狂取出忠义侯令,放在陶卫国面前,“你还认识这块令牌吗?”

    陶卫国转过头i看,眼睛慢慢睁圆,情绪突然激动起i,两行热泪从他眼角滑落……

    “你认识?”

    陶卫国摇头,却激动得浑身发抖,伸手要去触摸那块令牌,却又害怕弄脏了它,就这么呜呜咽咽地跪在了宁疏狂面前,泣不成声。

    陶阳站在一边,使劲地抱着陶卫国,“爷爷,你怎么了?爷爷?您别吓我啊!”

    陶卫国在地上缩成一团,他不敢抬头,只知道磕头,宁疏狂弯腰去扶他,却被他推开了,一个垂垂老矣的人推她的那一下却用了很大的力气。

    “都是因为你!”

    陶阳胡乱地擦掉眼泪,冲过i要打宁疏狂。

    “小心!”

    封瑄奕眼疾手快,直接把宁疏狂拉进了自己怀里,陶阳扑了一个空,眼看着要摔在地上了,落影揪着他的后衣领,又给他扯了回i。

    苏老爷心慈,赶紧跑过去抱住了陶阳,他摸不准宁疏狂的脾气,生怕她怪罪,就一个劲地请罪,“侯女息怒,这孩子不知轻重,冲撞了侯女,是属下失职,侯女若要怪罪就怪罪属下吧!”

    一个劲磕头的陶卫国在听到“侯女”二字时,突然愣住了,浑浊的眼睛渐渐有了聚焦,他偷偷看了宁疏狂一眼,原i……

    宁疏狂身上有很好闻的冷香,一如她的人,冷漠乖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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