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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轻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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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善与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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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想到,看了赵青芝一眼的阿尔伯特竟挪不开目光了,他两眼发直,愣愣的看着,没有一点九阶大炼金师的风度,精神风暴不受控制的向二人袭去。

    赵柯在那一瞬间便感觉自己仿佛在面对一场无法抗拒的龙卷风,衣衫猎猎作响,他把赵青芝拉到他后面,阿尔伯特才回过神,风暴停止,过了好一会儿,他的表情似哀伤,似失望,叹气道:“我没有恶意,她的父亲是我的挚交好友。”

    “奥昂·索拓·伊斯塔。”

    赵青芝的手不由得抓紧了赵柯的手,千斤巨力下,后者的手掌骨骼发出了咯咯声。

    还好获得不死身躯后,他的痛觉也一并被带走了。

    赵青芝原名叫露西娅·洛瑟·伊斯塔,她的父亲在八年前为了保住她,引开了追兵,她的母亲,自有记忆起,便一直在跟着父亲逃亡,躲避不知道的追杀,更没有母亲的声音。

    这是她埋在最深处的记忆,赵青芝将其封在了最深处,父亲的名字再次唤醒了这段悲痛。

    赵青芝这一支是伊斯塔的王族,以族名为姓,现如今只有她一人。

    赵柯心疼地擦着她的眼泪,一边说道:“阿尔伯特先生,我们可以信任你吗?”

    “愿太阳的光辉撒向每一个人。”阿尔伯特双手合十,轻轻弯腰,虔诚道。

    赵青芝抽泣道:“是……是的……我想起来了……阿……阿尔伯特……里昂……我父亲提……提到过他……这是我们族……族的祖……祖训……旁人不……不知道的……”

    “他死了吗?”

    赵青芝已经说不出话,只是憋着眼泪,小脸通红,狠狠地点头。

    半小时后,双眼通红的赵青芝,愣神发呆地赵柯,神情郑重的阿尔伯特坐到了餐厅里。

    没过多久,仆人们陆续端着盘子上菜了,很快,桌上摆满了香气四溢的食物,有赵柯没见过的以及现在才见过的,食指大动。

    “先吃午饭吧,”阿尔伯特拿起一杯酒,斟酌话语道,“你们尽管放心,这里绝对安全,我正是因为不喜那帮人才搬到这里一个人清闲自在的。”

    赵柯没回话,默默看了一眼狼吞虎咽的赵青芝,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

    不到十分钟,餐桌上只剩下空盘子,赵青芝呆呆坐着,小肚子鼓鼓的,这十之八九的食物都进了她的肚子。

    休息了一会,二人跟着阿尔伯特来到了一间书房。

    示意两人坐下,阿尔伯特道:“你们想了解什么,持续了千年的追杀还是宇宙联合会那群伪君子的丑态?”

    赵青芝终于开口,沙哑的声音令人心疼:“我们做错了什么……”

    “权力的欲望,极端的嫉妒,理念的不合。”

    阿尔伯特没回答,说了三句话,随后详细道来。

    “伊斯塔是个伟大的种族,无私奉献,一千二百年前带领各族击败了异次元种族的入侵,宇宙联合会雏形就是在战时建立。”

    “战争胜利后,伊斯塔族拒绝了全宇宙向宇宙联合会纳税。”

    “过了一段时间,一部分人的贪婪得不到满足而爆发,他们也不满名义上全宇宙的领袖是所谓‘异族’——伊斯塔族,精灵族和矮人族,这三族是抵抗入侵的主力,伤亡惨重被他们视而不见,暗地里散播这三族企图奴役全人类的谣言,可笑的是,真有人信了,一部分手握重兵的星球加入了他们,摩擦开始不断。”

    “坎坎坷坷又过了一百年,空间炼金术血腥的突破进展让矛盾彻底激化,一群疯子炼金师拿生命行星祭炼炼制出了储物空间,被伊斯塔族全宇宙通缉。”

    “被追杀期间,这些炼金师发现空间炼金阵能够克制伊斯塔族,那些败类找到了企图颠覆伊斯塔的人,双方一拍即合。”

    “现在宇宙联合会那群伪君子的先辈,他们用和平共处的谎言,带着恶毒的空间炼金阵进入了伊斯塔族的母星,上面生活着大部分伊斯塔,精灵和矮人,空间被封锁,伊斯塔的能力被限制,整个星球遭到了屠戮。”

    阿尔伯特说到这里已经是双目通红,他喝了一口茶,冷静下来,但赵柯冷静不了,紧握的双拳嘎吱作响,赵青芝也冷静不了,眼泪如断线的珍珠。

    “伊斯塔当时的王族领袖献祭自己,将少部分族人和其余两族的幸存者传送到了外面。”

    “新的宇宙联合会势力重新洗牌,然后是持续到现在的对三族的追杀……”

    “因为是九阶炼金师,我被盛邀加入了宇宙联合会,后来无意中知道了当年的历史,以研究为名,在这个偏远星球定居。”

    说到足以傲然宇宙的九阶炼金师头衔,阿尔伯特的语气也没有一丝自得,加上他敢于宇宙联合会的“敌人”做朋友,赵柯已经相信这个老人了。

    后面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赵柯也明白,人有好人,自然会有恶人,纠结已经没用。

    赵青芝已经是他的逆鳞,仇恨她不应该背负,所以,鲜血就由自己来沐浴。

    赵柯下定了决心。

    自己肯定会让那些人感受一下“刺激”的。

    “阿尔伯特先生,可否跳过考核直接教我炼金学?”赵柯没多想,严肃问道。

    阿尔伯特也知道了赵柯现在是被赵青芝先祖承认的守护者,道:“你要是愿意,明天早上就可以开始。”

    “好的老师。”

    “我不会藏私,能学多少看你自己了。”

    若是赵青芝成长到了七阶程度,阿尔伯特答应会告诉他俩精灵族和矮人族的定居点,去那里寻求帮助,而且他也会不遗余力。

    ……

    阿尔伯特的炼金城市很大,行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欢声笑语中,赵柯牵着赵青芝的手,两人却都没有感受到一丝温暖。

    到了晚上,天穹上人造光源关闭,光线换成了遍布全市的路灯和建筑窗户透出的灯光。

    世界都是冷冰冰的。

    走了一会,两人坐在了一张公园外的长椅上,沉默着。

    掩埋在深处的悲痛记忆被开启,赵青芝眼中的世界已经失去了色彩。

    那一天,被传送走前,她父亲死在了她面前,鲜血溅到了她脸上,从此,世界上没了露西娅·洛瑟·伊斯塔,有的是一个浑浑噩噩的纳多索娅。

    赵柯知道她背负着仇恨,却没想到竟是如此之大的血海深仇。

    望着旁侧憔悴的小姑娘,赵柯轻轻抱住了她,柔声道:“你的大叔会一直陪着你的。”

    赵青芝再也控制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泪水浸透了赵柯的衣服。

    第二天一早,阿尔伯特揉着眼睛走进了书房,手里拿着一个手镯,他愣了一下,因为两人已经坐好了。

    “这个是我新研发的一种炼金术的具现,”阿尔伯特将小巧的手镯递给赵青芝,待其接过,接着说道,“它能够隐藏生物的特征,除非主动显现,我以人格担保,没有人能够发现露西娅的身份。”

    阿尔伯特还是习惯如此称呼他曾经抱过的婴儿。

    赵青芝没有介意,道了声谢,戴上了手镯,顿时,一股奇异的波动从手镯上传出。

    果然,她额头的两颗星星图案消去,异于常人的尖耳朵轮廓变圆,淡金色的眼瞳变成了黑色,再怎么仔细观察,这就是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所有伊斯塔族的明显特征被隐去。

    赵柯大喜,这样子,她就能跟自己放心的去探险了。

    赵柯已经化身loli控。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一笑。

    昨晚他们准备好分开,赵柯继续他的旅程,而她留在这里修行。

    “我现在很疲惫,书架第三排第二列是基础炼金学书籍,你先阅读一下,不懂的下午来问我。”说完,阿尔伯特打了个哈欠,离开了。

    他的背影有些蹒跚,花白的头发此时更加憔悴。

    赵柯默默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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