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田呆了一下,掏出手机拨了一个号打起电话来:“刘哥,呜呜,我出事了!我遇见鬼了,呜呜,不是,你快来吧,我在来广营呢,嗯嗯,我等你。”
打完电话,她想了一会说:“小旭,这个调查咱不做了吧,我也要从高主任那辞职了。”我顿时沉默下来,脑子里乱成了一团麻。
过了一会儿,小田的手机响起,她接完电话说要走,于是朱旭骑自行车把她送到大马路上。一辆黑色的捷达轿车停在马路边上,她跑过去拿出相机给车里的人看,车里的人摆弄了几下说:“你把模式弄错了,白天应该选这个模式才行。”然后他开车门下车看了看朱旭,小田忙介绍说是她的同事,又对朱旭说:“小旭,这就是报社的刘大记者,嗯,叫刘哥吧。”
朱旭忙说:“刘哥好。”
这个看着四十岁左右的刘哥点了下头说:“亏你俩还都是受过教育的青年,竟然相信那些乱力怪神等等迷信的事,干工作一定要认真细心,要与时俱进,要发扬三个代表精神。(此处省略两百字)”
小田撒娇似的打断了他的训话说:“刘哥,我坐你的车走吧,我们明天再去调查。
然后拉开车门钻进车里对朱旭说声“明天等我电话。”
刘哥便开着车走了。
看着他俩一溜烟的走了,朱旭心里莫名其妙的对所谓的刘大记者感到一些厌恶,便闷闷不乐地骑车回到住处。这时还没来电,屋子里边依然光线很暗,朱旭脑子里一亮,弄明白了一个问题,刚才刘大记者说小田把照相机的模式调错了,由于拍摄模式选的夜间模式,给卖早点的拍出来的是一团虚虚的光影,而在给小田拍照时恰好停了电,房间里的光线变的特别暗所以拍出来的照片是清楚的,这世界上哪有什么鬼啊?全是自己吓自己!看来小田今天晚上是不会再去火葬场了,那我就自己去吧,我倒想看看这夜间的火葬场有什么可怕的。
主意打定,朱旭睡了一觉醒来天已经快黑了,于是把《金刚经》揣进裤兜里,骑着自行车顺着清水河堤来到清水河农贸市场,把自行车放在了农贸市场附近的派出所门口,这是他是丢了三辆自行车之后才琢磨出来的防止被偷车的终极办法。农贸市场没有了白天的喧闹,朱旭在卖早点对面的小饭馆吃了碗面,然后就等蛇出洞了。
这卖早点的紧闭着店门,但屋内亮起了灯,这就说明有人,不过他什么时候出来就不好说了,还有他到底是不是用火葬场的人油做的早点呢?这个谜底要靠耐心的等:了。朱旭掏出手机给小田发短信告诉她我正在清水河农贸市场蹲守呢,问她来不来;她很快回复说:我不来了,你小心行事,不行就不做了,一定要注意安全,朱旭回复说:你放心吧,她回复说:那你随时发短信告诉我情况。
等到十点多钟的时候,小面馆要关门了,朱旭只好站在大街上反复的走来走去,眼睛却一直盯着卖早点的门口。
又过了一个多小时,早点店的门终于开了。
朱旭看见卖早点的那个男的推着三轮车出了门,心里立刻紧张起来,他要去哪?
悄悄在后边远远的跟着,幸好他骑的不快,朱旭一溜小跑还能跟的上,拐了几个弯,三轮车走上了去火葬场的那条路。
朱旭心里说不出来的兴奋,看来这家伙真的可能是用人油做早点的啊!可惜啊,小田把相机拿走了,不然就能拍下照片作证据了。
这条路上非常寂静,连一辆过路的汽车都没有,不过也是,这个时候谁开车去火葬场干吗呢?路上倒也不是太黑,天空中还有不少星光,只听见他的三轮车吱吱扭扭的声音,朱旭轻微的脚步声估计他是听不见的。到了火葬场的门口,朱旭赶紧躲在门口的大树后边,猫着脑袋盯着大门。
火葬场的门口亮着一盏节能灯,他站在门口用力的敲敲门,门卫室的灯亮了起来,一个披着衣服的老头打开了大铁门,卖早点的从三轮车上搬下一个大箱子走了进去。
“王哥,明天准备好了吗?”这卖早点的问。
“嗯,明天是佛祖的生日,早就准备好了。引魂花明天肯定能开。”那老头公鸭嗓子似的声音说。
“那活祭的是谁呢?”卖早点的又问。
“活祭是法王亲自定下来的,只不过他老人家在国外回来不了,明天晚上由站长亲自主持。国内群魔气焰嚣张,希望通过这次活祭能让我等早日解脱。唉,不该问得你就别问了,快走吧!”公鸭嗓子不耐烦地说。
卖早点的又说:“那王哥我先走了,明天希望您能脱离魔障,立地成佛。”说完骑上三轮走了。
朱旭听完心里顿时想起邪教两个字,记得以前看过一部恐怖电影,演的就是把一个人放在祭台上,活活的剥皮挖心来进行一种诡异的仪式,好像是要唤醒所谓魔王之类的东西,可想不到在京城边上也要发生这种事情!顿时觉得不寒而栗,一动不动的紧贴在大树后边。
耳听着公鸭嗓子关上了铁门,又等一会儿估计他该睡着了,朱旭才从大树后边转出来,并不着急回去,因为明天还要再来,所以想看看火葬场周围的情况,朱旭决定顺着火葬场的院墙走走,希望能找到个豁口明天晚上好跳墙进去。周围静的吓人,月光把树林照的碎影斑驳,映着初夏的野草更显得光影陆离,似乎每个阴影里都藏着一个妖怪一样。但朱旭摸摸裤兜里的《金刚经》,心中便生出了许多勇气,仍轻轻的向前走去。
在院墙的拐角处,朱旭发现有棵树离墙很近,于是借着树的力量很容易的爬到了墙头上,这墙并不高,估计也没有几个小偷敢跑到这里偷东西,再说小偷进来他又能偷什么呢?朱旭轻轻的跳下墙头,蹑手蹑脚的来到一处平房跟前,这房子里竟然亮着灯呢,朱旭贴在门口听听里边却没有任何动静,正要趴门缝往里看呢,突然门被推开了。
朱旭吓了一跳,几乎转身要跑,却看见一只黑色的大猫推开门蹿进屋去。又定神听听周围依然没有动静,于是朱旭也轻轻推开虚掩的门,大着胆子走进平房里边。
一进屋里朱旭顿时感觉有些冷,身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这屋子空空荡荡的,中间有辆不锈钢的平板推车,靠墙放着一排黑色的铁皮柜子,柜顶上亮着几个绿色的指示灯,那只猫爬在柜子上也不知道在干什么。朱旭好奇的拉开一个柜子,登时看见一具冷冻的尸体滑了出来。
原来这是太平间的藏尸柜!朱旭顿时亡魂皆冒,三魂丢了两魂,腿抽了筋似的哆嗦着跑到门口,伸手去推门——但门却怎么都推不开了。
脑子了顿时想起‘有鬼’这两个字,朱旭觉得身体刹那间变得透心凉,呼吸几乎停了下来,看来今天真的是见鬼了!
这时听见猫叫了一声,朱旭回头看见那猫叫着向拉开的柜子走去,‘千万不能猫接触尸体’朱旭暗自心想,我听说过如果猫接触了尸体,由于猫皮带有电荷,极有可能会跟尸体引发生物电场的反应而造成尸变,就会发生诈尸的现象。
朱旭心里清清楚楚地知道要阻止猫去接触尸体,可是腿就是抬不起来,好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动弹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猫一步一步的走到拉开的冷柜旁边;又想大喝一声把猫吓退,但是喉咙里竟然发不出任何的声音那猫儿蹭的一下跳到了放尸体的滑板上边,高声的叫了几下,又用眼睛看着朱旭,朱旭也看着猫,此时的猫眼睛闪着幽幽的绿光,犹如一双鬼眼,看得朱旭背后冷汗把衬衣都弄湿透了。过了一会儿,猫不再看朱旭而是‘呜呜’叫起来,这叫声听在耳里那是猫叫啊?分明是一个女人在哭!
朱旭的心被这是哭非哭的声音揪着一会飞上了天空又一下摔到了地上,又从火里掉进了冰窖;一种悲痛的神经主宰着朱旭的躯体,好像要他随着这哭声而去,又好像哭的女人就是小田,她痛哭流涕的站在一座小桥上向朱旭招手。
朱旭几乎崩溃的时候猫停止了叫声,顿时像是从迷魂阵中走出来似的说不出来的清醒,尝试着动了一下脚,竟发现脚能动了。
然而那猫却用爪子抓起尸体的头发用嘴嚼了几下,然后凄惨的长叫一声跳下滑板向朱旭跑过来,朱旭不知所措的站着,看着那猫不知怎么的弄开了门,‘喵喵’的叫着远去了。这时又听见滑板车上尸体传来吱吱的奇怪声响,转过头去却看见那僵硬的尸体颤抖了几下,好像要复活了。
朱旭快步跑过去,那尸体已经睁开了双眼。
紧张之下,朱旭身体爆出来一股洪荒之力,三步并作两步,朱旭跑到藏尸柜跟前,快手把滑板车推进柜子里,又用力的关好柜门才长出了一口气,虚脱了似的慢慢走到门口,那虚掩的门轻轻一碰就开了,朱旭感觉自己万分侥幸的出了太平间,回到来时的地方却傻了。
原来这里光秃秃的没有任何借力之处!
朱旭从外边借树之力跳进来时根本没想到这里边有没有可借力的东西,这下怎么办呢?
幸好皎洁的月光把周围照的一片明朗,朱旭贴着院墙快步向前走去。很快来到焚化车间烟囱的后面,这个烟囱距墙头特别近,朱旭便轻松的蹬着烟囱借力爬上院墙,然后猫一样的跳下了墙头。墙外正对着两个大坟丘,隐隐的坟丘间隐隐起了一层纱雾,朱旭脑海里对刚才的一幕依然心有余悸,扑通扑通的心跳才稍微减速,于是慢步向前走去。
走了几步,雾仿佛浓了许多,月亮竟然看不见了,朱旭有些焦急,便加快脚步向前走,在朱旭的印象里,这个小树林并不太大,可这已经走了很大一会儿却还在雾中,朱旭感觉自己好像在像只无头的苍蝇似的没了方向感,又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围着什么在绕圈子作圆周运动?一瞬间他想起了妈妈讲过舅舅有次鬼打墙的事,那是很早以前舅舅起的早去赶集,半路上围着一座大坟丘绕来绕去就是找不着正路,后来他索性坐地上不走了,抽了支烟大骂一阵子竟然又找着路了。想到这儿,朱旭确信自己也是遇见鬼打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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