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燕看了下时间,有些着急地说:“我要去祠堂找我爸,快中午了,我得回去做午饭。”
陈磊让楚燕先离开,毕竟她父亲不方便,需要她照顾。
楚笑想跟着一起离开。
陈磊却对他说:“你暂时别去楚燕家了,凶手可能还会对你下手。”
楚燕去祠堂接了楚平,回家匆匆煮了一锅面条,她端着面条进楚平房间。
房间里摆放着许多木偶,木偶们做工精细,五官看起来轮廓清晰,线条自然,木偶连着几十根悬线,线条繁多。
楚平手指挑动着,木偶就开始动起来。
他手上的小木偶,是个白脸红颊的小童,一身蓝白色的娃娃衣。
在楚平的牵引下,小童一步步走着,看起来格外乖巧灵动。
楚燕把面碗放在桌上,轻声道:“爸,吃饭了。”
楚平的手一顿,小童也不动了,“燕子,你看我的手艺怎么样?”
楚燕满眼亮晶晶地称赞道:“爸,你的手艺好厉害,木偶像是要活过来了!”
楚平看着女儿,眼神复杂。
燕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从来都不抱怨,一说话就让人开心,他却是个废物,从来没让她过上好日子,现在还在拖累她。
“燕子你是没看过,你爷爷才是真的厉害。”
“爷爷厉害,爸也厉害,就我最没用,到现在连个木偶都做不出来,提个线就让木偶摔倒。”
楚平拍了拍燕子的脑袋,“你个粗手粗脚的,还是别学了。”
学了也没用,时代不同了,什么庙宇,什么“木偶戏”,现在的人谁有耐心看这个?
楚平家世代都做提线木偶。
楚叔公在县里的辈分很高,当年县里有嫁娶做寿的人家,都会邀请叔公,在宴席上让叔公来一场“加礼戏”祈福,每次都能得到满堂喝彩。
那时候是真的热闹啊!
可惜,物是人非了……
楚平小心翼翼地把木偶摆放好。
架子上,小童一张小脸似笑非笑。
……
陈磊几番调查,询问了县里的老人,可没有查到什么线索。
县里人只知道楚金华的儿子生了场大病,之后他们一家就搬走了,连户口都一同转走了。
两名死者的亲戚朋友,对于二十年前的事都记不清了。
楚大海为人和气,没有和县里的谁结怨。
李老三是有些小偷小摸,可最多讨人嫌,恨倒是说不上。
楚金华一家,县里人都说他们家条件好,在县里也没什么关系近的亲戚,众人都说不了解他们家。
陈磊调查半天什么都没查到,案发现场也没有什么有价值的线索,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楚金华。
他打电话联系京市的警局,楚涵人在外地出差,楚金华是拘留了……但到现在还是没问出什么。
“李老,麻烦您了!”
“你们能住进来,我心里也安心呐!”
发生了这样性质恶劣的命案,县里现在是人心惶惶。
刑警中队距离远,陈磊和几个警员为了防范凶手,打算在县里过夜,晚上就算发生了什么,也好及时反应。
楚笑跟着陈磊住进了李老家,就住在陈磊房间隔壁。
半夜。
奶牛猫又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楚笑的房间里。
奶牛猫蹲在地上,仰头直视着侧躺的楚笑,歪了歪头,想了一会,最后蹦上了床。
楚笑旁边,四脚朝天的奶牛猫,一只后jio挑起被角,爪子一拉,奶牛猫抢过被子,整个猫都窝进被子里,毛下巴压在被子上闭上眼。
昨天晚上睡在柜子上,难受的很。
没道理被救的人睡床,救人的睡地板,他可不会亏待自己。
小黄鸡睡不着,在被子上走来走去。
金炙还无聊地跑到楚笑枕头边,用毛绒绒的鸡翅膀去撩楚笑的鼻子,被奶牛猫一巴掌压住,扯过来夹进被子里。
【睡觉!】
【我睡不着,你压着我干嘛?】
【我累死了,你再吵我就把你丢下床。】
白天的时候,奶牛猫在外面奔波找“厄气”吃,晚上又要赶过来做贴身保镖。
生活不易,他现在就想睡个好觉。
【傻逼猫!】
金炙嘀嘀咕咕一句,可还是安静下来了,他往被子里钻去,找到最软的毛肚子垫着睡。
奶牛猫后脚踢了踢,翻个身改成了侧躺,不一会儿就睡着了。
楚笑睡得很死……
根本不知道有两个厚脸皮的家伙上了他的床。
奶牛猫睡得迷迷糊糊的,是被金炙揪着毛叫醒的,【快醒醒!有状况!】
【怎么了?】
【你看窗户。】
月光从窗口照进来,地上被投射了一个人影
影。
房间很久没住人,有股味,为了通风,所以楚笑就没有关窗。
方才,金炙眼看着有东西从狭窄的竖栏杆间钻进来,抓着曳地窗帘滑到地上。
奶牛猫和小黄鸡藏在被子里,嗅着空气中的血腥味,双眼都一眨不眨地盯着下方。
对方顺着床头正往上爬,慢慢地接近目标,动作小心,几乎没发出声音。
爬上来了!
奶牛猫终于看清了……这是个半米高的小人儿,惨白的脸颊上,有半边脸都是血,嘴角是定定的微笑,一身小衣服全是斑驳的血渍,看不清原来的颜色。
小人儿从腰间取下一把锋利的小铁锯,锯子分两端,一端如刀般锐利,一头是锯齿状,细小的双手紧紧抓着,锐利的那头对着楚笑的脖子割去。
奶牛猫猛地从被窝里对着小人儿撞去,一头撞飞了对方。
“咚!”“哐!”地几声在安静的房间内炸响,楚笑惊醒过来,打开床头的电灯开关。
就看见白白正压在一个木偶娃娃身上,诡异的是木偶不停地挣扎,小手挥动着手中的铁锯。
“白白!”
楚笑连忙起身帮忙,可地上的娃娃倏地一顿……
木偶不动的那瞬间,奶牛猫眼见着一阵蓝色的光亮起,丝丝缕缕的丝线从木偶的手脚抽出,丝线如同飘飞的柳絮,速度极快地向着窗外飘去。
下一刻,木偶不动弹了。
奶牛猫泄愤地一拍木偶,一jio把木偶踹开,朝着丝线逃离的方向追去。
丝线是没有实体的,可以穿墙而过,奶牛猫还得绕着路追,不过一会就跟丢了。
金炙幸灾乐祸地说:【哈哈!追丢了!】
小黄鸡哈哈哈地乐,一边大笑一边在他头顶上蹦跶个不停!
金炙本来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看谁不高兴,他就高兴了,性格恶劣地很!
带着这鸡两天,奶牛猫被他烦死了!
奶牛猫双爪举过头,jiojio并拢地把鸡钳下来。
一张猫脸怼到了金炙面前,龇了龇尖牙,威胁道:【笑屁笑!你个没用的还敢笑话我?再笑我就……】
金炙无所谓地拍拍鸡翅,【你要怎样?】
【我就……】
一边说着,奶牛猫一下将鸡掷在地上,转过身,泰山压顶地把鸡坐在了猫屁股下,还扭了扭,用力地碾了几下。
【我就压死你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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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奶牛猫本来就是那种圆润型的猫,全身肉最多的就是猫屁股。
金炙被压得发出嚎叫,【我!靠!你个猪,起来!起来!我不笑你了还不行吗?】
奶牛猫不动如山,淡定地一撩猫须,他打算好好教训一下金炙。
【呵!笑话我?你接着笑啊?!】
金炙求饶道:【我错了!老大我错了!我知道刚才那个丝线是什么!你起来我就告诉你!】
奶牛猫听金炙说了半天,才不紧不慢地起身,戳了戳鸡,【快说!】
金炙用被□□的小媳妇的眼神,哀怨地看了奶牛猫一眼,奶牛猫受不了地朝天翻了个白眼。
【那是悬丝傀儡术,这门术法是通过偃师之力将能量过滤成傀儡丝线,再用丝线操控傀儡。】
偃师之力?
【你的意思是,那种力量和庙里供奉的那个偃师有关?】
金炙道:【我估计是他们祖先见过偃师,关系还匪浅,不然也不会供奉他。】
【偃师想要庇佑谁,常常就会赠送一点力量,这么点力量,最多操纵个死物,连只蚂蚁都控制不了。】
【是祖先得到的偃师之力,难不成这力量还能传给下一代?】
【当然!偃师之力是可以传承的,临死的时候会自动脱离的。】
奶牛猫一边和金炙聊着,一边搜寻着傀儡丝的踪迹。
他路过一户人家时,闻道了浓浓的血腥味。
之前,那个木偶满身是血,八成是杀过人了。
他观察一番,血腥味是从这户人家二楼的一扇窗户里传出来的。
奶牛猫原地起跳,沿着水管往上爬,然后纵身一跃,双爪一下抓到窗沿,小脑袋探进去一看。
里面卧室的床上,一个没有了手臂的男人,仰面躺着,男人的脖子上有一道深深的沟壑。
血溅得床上,墙壁上,地上到处都是。
“呕——”
奶牛猫下意识想捂嘴,扒着窗沿的爪子一松,直接从二楼掉了下去。
金炙从奶牛猫的头上跳下去,一看趴着蔫嗒嗒的猫,立马奚落道:【你怎么这么没用,这种情况,你以后多见几次就好了!】
我!靠!谁想再见死人啊!
奶牛猫把埋着的脑袋抬起,金炙暗道不妙!
刚想后退,就被猫摁在了爪下,被当成发泄球一样,奶牛猫两只前jiojio用力地踩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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