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贼鼠!老夫说几次了?不要叫我老头,叫棋爷!棋绝天下!”
布摆生头也不抬,只是颤抖着身体,怒怼着身后传来的声音;而手中的棋子都快被他捏碎了,已经明显的看出裂痕。
叶无缘也寻声探去,却什么都没看到,但是他还是能听到声音。
“嘁!还没存中老夫子牛批,棋啥棋?”
这次叶无缘沿声而去,顿时愣住了,因为在高台扶手上,一老鼠手捏一个已经吃了一半的苹果,翘着二郎腿,人性化的撇着嘴,一脸嫌弃的看着布摆生。
他不由得惊奇,妖族,对妖,因为一般动物顶多算蛮兽,而妖修炼百年千年便可开口。
“天机那算什么棋技,纯粹的作弊,实则什么都不是!别拿我和他相提并论!”
布摆生很是愤怒的说着自己的不悦,不屑的描述天机老头。
“得得得,我今天来……嗯?今天咱们村竟然来了个小子,你咱不和我说说呢?看这小子锦衣玉石,定是有钱人!”
叶无缘一愣,憋出个笑脸,他第一次见真正的妖,从小只是从别人嘴里听过,而今天他却真真切切的见到了,但是下一刻他笑容疆住了。
只见老鼠扔掉手中的苹果,迈步向叶无缘走来,小脚刚悬空,突然白雾包裹住它的身体。
“唰~”
白雾散去,一男子出现在叶无缘面前,他顿时一惊,猛地站了起来,双手疆在半空,喉咙蠕动咽着口水,眼中全是不可置信,一个老鼠变成了人?妖化形了。
叶无缘不是不知道妖能化形,但是他从没见过,突然出现的场景吓了他一跳。
“嗯,一看这小子就是个雏,一副没见过大世面的样子!”
老鼠所化的男子撇了撇嘴,鄙夷的看着叶无缘,似乎又想到什么,他颔首道:“爷叫肖鼠,比你小子不知多少倍了,嗯……直接叫我鼠爷就行,听到没?”
“啊?哦!晚辈叶无缘,见过鼠爷”
叶无缘不敢怠慢,急忙拱手相向,一,咱没那实力打,二,打了也没用,三,布摆生也是人,不急!
叶无缘梳理了一下情绪,既然布摆生也是人类那就不怕了。
“哟!挺上道啊!这小子天赋不错,能传我衣钵”
肖鼠抬手搓着下巴,像猎人打量猎物一般;在养场精心挑寻出来,打算做点事情。
“得了吧!别在这误人子弟,该干嘛干嘛去,这小子有棋道天赋,不能浪费了!”
布摆生杨了杨手,开口就是赶人,声中又似乎加杂丝焦急,好像怕叶无缘离开一般。
“得得~咱先说正事,我今天来是找你前去布阵法的,我在魔云山发现好东西了!那可是……”
肖鼠拉长脖子四处张望一下,蹑手蹑脚的靠近布摆生耳旁生怕别人知道一样,嘴里嚷嚷着轻声说出此行目的。
“咳咳……”
布摆生捂嘴假装咳嗽着,急忙打断肖鼠的话,眼睛瞄了一下叶无缘,沙嗓道:“小子,我观你是玩剑的,你去村北找那酒鬼比划去,今天我身体不适,来日一战。”
说完,眯着眼和肖鼠对视一眼,两人默契的点点头,瞬间消失在原地,显然不是第一次合作了。
叶无缘愣在原地,都还没反应过来,然后无奈的摇摇头:“真搞不懂,这些前辈到底想些什么?不过这实力,完全看不透啊!”
他也没办法,摇摇头,迈步走出塘中小院,一直向村北走去。
村北紧靠山背,阴冷,但是却如冬雪过一般,草木凋零,只剩一些顽强不屈的草木盛茂。
这里有一间高崖房,屋院一半于崖内,一半于崖外,木如石中,又似石中生木;屋旁是一突出石台亭子,亭台中一中年男子坐在画架前,拿着毛笔,悠然自得的在画纸上游走,还不时闭一眼瞄远处风景,如一墨画老宗师一般,但是唯一一点就是他猛的提起放于脚边的一坛酒举过头顶就是猛的往嘴中倒,喉咙在迅速蠕动,片刻之后放下酒坛,猛喷一口在画纸上,然后仰头大笑:“哈哈哈,好画,好画啊!”
他摘下画对着阳光照了照,突然扭头看向崖下的叶无缘:“喂,那愣小子,上来吧!”
叶无缘早早就到了,生怕打扰了男子,所以就静静的等着,刚没注意一下,突然听到男子喊自己,吓了一下,不过他没有表现得太明显,稍调整,便弯身道:“晚辈叶无缘,拜见前辈!”
“行了,那么多礼数干嘛?上来吧,还是想在下面喝凉风?”
叶无缘无奈的耸耸肩,这村中人倒是奇怪,不过却都是爽朗之人,看来倒是好相处;他也没多想,纵身一跃而起,落在男子所在的崖亭里。
“嗯!不错一小伙子,我名柳画,人如名,也是一绘画大师,来看看画的怎么样?”
柳画将刚刚画出来的画递到叶无缘面前,后者也是期待的放于眼前一看,顿时愣住了,因为他看到了自己,没错,就是自己刚刚所站崖下的场景,而且是如此的栩栩如生。
越看越疑惑,这话起码得要一个时辰才可能完成,而不可能是灵力磨刻出来,因为根本没有灵力波动,也就是说这幅画起码在他刚进村时就开始画了。
他抬头看了一眼柳画,再次拱手道:“前辈之技,晚辈佩服。”
“行了,别那么多礼数,有啥事就说。”
“额,布前辈让我向你学习学习剑法,不知前辈……”
“放出气势来,我看看怎么样?”
柳画打断叶无缘话,自己让他释放气势,他也不敢怠慢,猛的一股唯我独尊之气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
柳画感受着叶无缘这股气息,提起一坛酒,猛的灌了口,又扭头仔细打量了叶无缘一眼,嘴角笑意,却又摇摇头,眼中也有些失望之色;叶无缘很遗憾,硬着头皮问道:“前辈觉得不行?”
柳画笑了笑,道:“不是不行,你现在没办法跟我学剑法。”
“嗯?咋那么吵呢?老柳,你在和谁说话呢?”
突然亭子高顶传来一道声音,有些沙哑,显然是喝了太多酒,而刚起床,喉咙干导致的。
“砰!”
“哎呦,疼,太疼了!”
一道身影从亭子顶掉落,与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叶无缘寻声探去,顿时愣住了,他看到一只口吐人言的猴子,像醉汉一样跌三到四地扶地而起;不过他没有多奇怪,毕竟刚刚他看到一只老鼠都化人了。
那猴子伸了伸懒腰,化作一男子,而这男子和柳画可谓是如兄弟啊,浑身酒味,真是臭味相投,他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叶无缘,撇嘴道:“这小子好像有点东西嘛,你看这眼睛,天生异瞳啊!跟我学怎么样?小子,我叫肖猴”
“什么天生异瞳?你看他和我眼睛哪里不一样?得了,别在这误人子弟了,喝酒要紧。”
一旁的柳画很是鄙夷的对肖猴怼道,然后又举起酒坛灌了口。
“你知道个屁!要是你都能看出来,那还叫异瞳?”
叶无缘看着着个有些暴躁的肖猴,对他说的也有些怀疑,自己的瞳孔和普通人的根本就没什么区别,怎么可能是异瞳。
“行了,小子别听他瞎扯,但是我要告诉你,你现在还没资格和我学东西。”
柳画摆了摆手,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嘁!”
肖猴对柳画撇嘴,嫌弃的看了他一眼,坐了下来。
“不知前辈,晚辈要如何才能和你学?是境界?毅力?又或者……”
叶无缘显然有点不服气,但还是鞠礼问道。
柳画也没啥表情,就是拿起酒坛就是一口,然后摇头晃脑的看着叶无缘,道:“小子,别不服气,我且问你,何为道?”
叶无缘一愣,然后礼道:“大道三千,小道三万……”
“停!这些都是没用之处,不是我想问之道。”
柳画打断了叶无缘的人话,然后撇头道:“一切事物非事物自己如此,日月无人燃而自明,星辰无人列而自序,禽兽无人造而自生,风无人扇而自动,水无人推而自流,草木无人种而自生,不呼吸而自呼吸,不心跳而自心跳……
因一切事物非事物,不约而同,统一遵循某种东西,无有例外。它即变化之本,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
“嘁嘁嘁!什么鬼东西?讲的啥呢这是?”
肖猴差点就拳头呼过去了,他实在听不下去了,连忙打断了柳画,然后扭头对叶无缘道:“就是你自己的道,是大道,常道,魔道,佛道,神道,仙道……嗯,反正就是你怎样看待自己的道,哦!对了你修剑,直接明了的说你懂剑道吗?”
叶无缘被两人给整懵了,愣在原地:是啊!自己连为何修道都不知道,还学什么?
他想了想:为那梦中相谈之人?可是这样太荒唐了吧?
想了想,自己也不清楚,于是对两人摇摇头,不知道怎么说。
“好了,去村南看看吧!我现在有事要办!有时间再讨论”
柳画摆了摆手,不无奈的对叶无缘道。
“那晚辈告辞了!”
叶无缘鞠躬礼退,待着迷茫之色离开了这寒崖,一直朝村南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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