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武林中每一个时期都会有一位武林至尊一样,江湖上每一个阶段都会冒出一个杀手之王。
但是,自从凤九天之后,江湖中却在也没有人能被赋予这个称号了。
杀手之王凤九天,就是我的屋子里关着的三个人中的一个。
为了对付即将到来的人屠怒天王,我只能放出昔日的杀手之王了。
怒天王比预想中来得要晚一些,但是他的怒火却已烧得更旺。
应该是知道了龙门薛家枪的大小姐毁在了他们少帮主手上,所以金无望一死,他就想到了有可能是薛家枪的报复。于是,怒天王第一站去的是龙门——金钱帮想要报复,的确是不需要证据的。
龙门薛家枪虽然名垂武林近百年,薛家上下几十口,其中也不乏武功高手,可是面对怒天王的冲天怒火,怕也是毫无反击之力。怒剑一出,薛家上下必定尸横遍野,鸡犬无存。
可是怒天王的怒剑却没有出鞘。
薛家宗主薛绝面对怒天王,自知无幸,竟学了那三国时的庞令明,明知面对武圣关羽,绝无胜算,仍然义无反顾,决死一战。
不过,庞德是抬棺决战,薛家抬的却是一块匾。
匾上刻着三个大字——雪家枪。
那三个字非但字体平庸,难入名家法眼,甚至就连薛家枪的薛字都写错了。
可是薛家上下几十口,却个个神情肃穆,因为他们抬着的不只是一块匾额,更是薛家枪近百十年的荣耀。
面对这块牌匾,怒天王的怒剑,竟然没办法拔出——因为他看到了牌匾下方的落款。
木云凡手书。
三爷木云凡,在关西王府尚未崛起之前,那绝对是一个武林神话,江湖传奇。
就算是今时今日,无论绿林江湖,还是朝野上下,都绝没有人敢对这个名字,吐出半点不敬之词。
面对这样一块牌匾,怒天王竟是怒剑难出,就此退走龙门。
怒剑未出,怒天王胸中怒气更盛,所以当他接近寒门的时候,虽然已经是月上中天,他也丝毫没做停留——人屠一怒,尸横四处,人屠再怒,尸横无数。怒天王想杀人的时候,还看什么时辰,更何况他此时怒火狂燃,几欲爆裂。
可是在距离寒门十几里的地方,他却停住了。
月凉如水,月华如霜,在这塞北极寒的霜天之下,雪野之中,正站立一人。这个人只是随随便便一站,一股比霜天更冷,比雪野更寒的无形杀气,竟已充斥于天地之间。
怒天王虽然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人,但是他却知道这个人是谁——这般修为,这种气势,这样的杀气,他也只能是那个人。
“杀手之王凤九天。”
凤九天淡淡的一笑,“怒天王,你不该来,我的宝剑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
怒天王却沉喝到:“你来的却是正好,我的怒剑空鸣已久,正想杀人!”
话说到此,便再无言语。
这两个人,没有冤,没有仇,甚至这是他们平生第一次见面,可是今夜却注定只能有一个人活着离开,就因为他们一个是凤九天,一个是怒天王。
怒天王一怒拔剑,说是拔剑,可看上去却更像是怒剑杀机难抑,自己脱鞘而出。
怒天王飞身而起,一剑挥出,剑气破空,隐隐有龙象之威,剑势端正大度,却含帝王之气。而随着这一剑喷薄而出的怒火,竟是席天卷地,就连天上那一弯清冷的月色,在这一瞬间也变成了红色。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怒剑一出,足以让群雄授首,令强者折腰!
但是凤九天即非群雄,也非强者,他是中土江湖中空前绝后,独一无二的杀手之王。
看着怒剑凌空斩落,凤九天脸上笑意微凝,撄锋而上,他已不必拔剑,随手挥出,剑已在它该在的地方。
杀机如火,月华如霜。
杀气激荡,剑光流转之间,两个人在空中一错而过。
凤九天浦一落地,斜眼看了一眼肩头处的血迹,轻叹了一句:“天子之怒,果然不同凡响。”说完反手一挥,还剑入鞘。
怒天王落地后身子又向前滑了数尺,方才站定,口中问道:“你刚才那一剑,可是那招凤舞九天?”
凤九天冷笑道:“杀你还用不到凤舞九天,刚才使得是凤翅鹰翔。”
怒天王听了眼神中一黯,想要再说什么,咽喉处一点嫣红忽然放大,似一朵红梅在严寒中绽放。
看着怒天王倒地而亡,凤九天这才动手,把自己肩头的伤口包扎。
我远远的看着,这场争斗虽只一招,却足以惊天地,泣鬼神!
过了良久我才从震惊中醒过神来,不禁脱口叹道:“好高明的剑法,好霸道的剑势。”
凤九天走过来,却只淡淡的道:“剑无强弱高低,只有能杀人的剑才是好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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