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里，李洪明说：“研究了，没形成党委决议，现在顾不上你了。”
林海涛追问道：“问题出在哪？”
电话里，李洪明说：“回头再说，撂了。”
李洪明挂断手机，林海涛收起手机，垂头丧气地往医院走。
林海涛有点后悔了，当初听李洪明的就好了，给韩副支队长承认错误，副参谋长的事备不住就成了。
医院急诊病房。
孟欣满腹牢骚，“稀里糊涂叫奥特莱呵斥一顿，上你当了。”
吴健伟皮笑肉不笑地说：“奥特莱说什么？”
孟欣露出一脸的不耐烦，“坚决反对上涨百分之十，我叫他拿意见，他不说，指责你昏头了。”
吴健伟得意地一笑，“你看看，你看看，我想试探一下他的底牌，他跟我装傻，个老东西，我没说错吧，这个老东西厉害呀！还没谈就坚决反对。”
孟欣口气坚决起来，“别说没用的，你明天见他，当面鼓对面锣，把价格定下来。”
吴健伟摇头晃脑地说：“见也没用，斗嘴而已，我判断国际市场的价格出来之前，他是不会和我们签合同的。”
孟欣火了，提高了嗓门，“吴健伟，你是不是总经理，拖来拖去的，不见面是怎么回事。”
吴健伟见孟欣恼怒了，开始装熊，“头昏脑涨，心动过速，吐一盆血，你叫我怎么和他谈。”
孟欣没好气地说：“没死就得谈，明天在医院见，我把奥特莱先生领来，你做好准备。”
吴德伟咔吧咔吧眼，既没点头，也没摇头。这时，林海涛拎饭盒走进来，林海涛想和孟欣说话，孟欣把头转过去，没搭理林海涛。
林海涛知趣地把饭盒放下，“健伟，吃吧！”
吴健伟看见面条，一皱眉头，“面条？”
林海涛赶紧解释说：“吃流食，大夫说的。”
吴健伟拿过饭盒，大口吃起来，看来是真饿了。
吴健伟边吃边说：“海涛，你拿来的是什么饭？”
林海涛回答说：“蒸鸡蛋糕。”
吴健伟命令道：“拿来。”
林海涛把鸡蛋糕端给吴健伟，吴健伟大口吃起来。林海涛皱着眉头，小心翼翼地站在病房门口，听候吴健伟或者孟欣发号施令。
孟欣看着窗外，不理林海涛，吴健伟斜了一眼孟欣，阴阳怪气地说：“林海涛，你把我整住院了，是不是该给我赔礼道歉呀！”
林海涛手机打了震动模式，在裤兜里嗡嗡响，林海涛拿出手机看，是李洪明干事打过来的电话，林海涛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林海涛想接电话，说了句，“我不是道过歉了吗？”
吴健伟哼了一声，“比蚊子声都小，敷衍我，糊弄我，孟欣，我心里窝火。”
孟欣回头看着林海涛，嗔着脸说：“林海涛，给健伟道歉。”
林海涛按死手机开关，“道过歉了。”话音刚落，手机又嗡嗡响起来，林海涛的心焦躁到了极点。
孟欣用不容置疑的声调说：“诚恳道歉。”
林海涛没办法，只好再次道歉，“吴健伟，我正式给你道歉。”
吴健伟用筷子指点着林海涛，“背个手，站溜直的叫道歉？”
林海涛没说话，低头看着手机。
孟欣火了，呵斥道：“道歉。”
林海涛也火了，“吴健伟，别蹬鼻子上脸。”说完大步向病房门口走去。
孟欣迅速把门堵住，“林海涛，道歉。”
林海涛愤怒了，瞪眼看着孟欣，“道过了。”
孟欣义愤填膺地说：“林海涛，非得整出人命，你才能引以为戒？”
林海涛满脸怒气，咬牙切齿地喊了句：“对不起。”林海涛给吴健伟一个鞠躬。
吴健伟微微一笑，心满意足了，摇头晃脑说：“海涛，你回家吧！给她们娘俩做顿好吃的，拿出看家的本领做，博文爱吃鱼香肉丝，还有家焖大头宝鱼，要放糖，出锅放葱花，孟欣爱吃猪肉白菜卷。”
没等吴健伟说完，林海涛摔门走了，吴健伟嘿嘿一笑。
孟欣追到门口，喊了句，“林海涛，你上哪去？”
吴健伟装起好人来，“叫他走吧！再说要火人了。”
孟欣没好气地说：“我还没骂他呢！到家没一个小时就给我添堵。”
吴健伟说：“你们两口子呀！几个月见不了一面，就别掐了。”
孟欣说：“还不是因为你，明天和奥特莱见面，在医院见，就这么定了，好了坏了你自己谈。”
吴健伟只能认可，说了声，“好吧！”
孟欣斩钉截铁地说：“就是吃亏，也得把合同定下来。”
吴健伟嘴叼面条，嘟囔一句，“我就没占过便宜，老奸巨猾的奥特莱。”
医院走廊。
林海涛的手机又嗡嗡响起来，林海涛急匆匆往外走，想找个安静的地方接电话。
忽然，郭巧巧拦住林海涛的去路，“站住，上哪去？”
林海涛没好气地说：“给你们买衣服去。”
郭巧巧用威胁的口吻说道：“你可想好了，敢耍赖，视频给你发到网上去。”
林海涛也火了，冒了句，“发吧！”说完就走了。
郭巧巧对林海涛的背影喊了句，“酒蒙子，你梗梗什么。”
医院大门口。
林海涛急三火四地走出医院大门口，边走边接电话，为了保密，通话内容有的部分用暗语。
林海涛说：“你说，你说。”
电话里，李洪明说：“林哥，我这面炸窝了，乱套了，老老少少都骂你打沉了大舢板（功勋舰），强烈要求两个头处理你，你得有思想准备呀！”
林海涛吓一跳，“没想到，他们对老古董这么有感情？”
电话里，李洪明说：“还有比这更严重的，消息上互联网了，全国各地的老同志纷纷来电话责问为什么要打沉大舢板，干休所来了三位八十年代的老舰长，蹲码头上哭，指责两个头是败家子，两头被闹的焦头烂额。”
林海涛叹口气，“我的天呀！一个空壳就这么重要？”
电话里，李洪明说：“记忆，几代老水面人的记忆，你把他们的辉煌记忆送进海底了，老同志都火了。”
林海涛说：“李洪明，我没想到反响这么大。”
电话里，李洪明说：“嗯，来势汹汹，两个头也没想到，压力很大，杨头在c（常委）会上说研究副参人选，其它常委一口同声要给你处分，你的事……。”
林海涛说：“我知道了，挂了吧！”林海涛挂断电话。
林海涛傻呆呆地坐在路边的绿化带上，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心情极其复杂，好端端的一副牌，叫自己打稀烂。把俩个老首长逼入绝境，辜负老婆的一片苦心，这是何苦呢。
林海涛慢慢站起来，茫然地左右看看，自言自语说道：“作大了。”
林海涛继续往前走，自言自语说道：“既然干了，后悔也晚了，爱咋咋地。”林海涛咬牙往前走。
甲商场。
林海涛急匆匆在商场找连衣裙，没有金悦穿的品牌，林海涛焦急的看手表。
乙商场。
林海涛在商场问连衣裙，服务员摇头，林海涛继续找连衣裙。
丙商场。
林海涛终于在丙商场找品牌柜台，看见看见一件和金悦身穿的一模一样的连衣裙。
林海涛喜出望外，“可找到了，就是这个牌子。”
林海涛问服务员，“服务员，这款衣服多少钱？”
服务员说：“一千二。”
林海涛问道：“打折吗？”
服务员说：“打过折了，原价一千八。”
林海涛说：“好，来一件，要白色的。”
服务员说：“白颜色不耐脏，真丝的还不能老洗，你看看这件，水粉色的，很好看的，是给太太买吗？”
林海涛有点不好意思了，“不是。”
服务员嫣然一笑，“我明白了，是年轻女士？”
林海涛不敢回答，只是嗯了一声。
服务员问道：“多大年龄？”
林海涛说：“三十多岁吧！”
服务员说：“我给你推荐这款水粉色的，她一定喜欢，限量版的。”
林海涛问道：“也是一千二？”
服务员说：“是的。”林海涛有点犹豫，服务员说：“既然买了，叫她喜欢不是更好吗？”
林海涛没有别的选择了，陪给人衣服，叫人家满意是起码的，“好，拿一件l号的。”
服务员赞许地说：“先生爽快。”
林海涛交钱，服务员把连衣裙装进口袋，林海涛拎起衣服袋子，急急忙忙的走了。
汇文中学门口。
放学的同学都走了，校门口就剩下林博文和俩个女同学，女同学甲给林博文拿书包。
女同学甲满面愁容地说：“我没考好，回家又要挨训斥了。”
女同学乙不在乎地说：“我也没考好，怎么办！一点办法都没有。”
林博文安慰两个女同学说：“都别发愁，就说全班都没考好，题出的太怪，没办法。”
女同学乙说：“只能这样说。”
女同学甲说：“下一次怎么办？”
林博文说：“下一次想下一次的办法。”
女同学甲灰心丧气地说：“啥时候是个头。”
远处，孟欣的宝马车停下，女同学乙看见孟欣下车，“博文，你妈妈好漂亮噢。”
林博文吓一跳，连忙叫女同学藏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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