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月都城波澜不惊,可是,此时城里除治安军、内堂精怪外,近四十万大军是昨日夜里就全数开拔,去执行大的军事行动。
经过两天的奔袭后,牛依已赶到第二百路祖公巫城,春日的残阳不肯痛快地落下山去,还在营造最后的辉煌。
西边的黄昏将公巫城映照得金碧辉煌,城里的炊烟缭缭升起,这是城里人开始做晚饭,商贸的繁荣造就城池的富裕,即使普通人的日子,也过得不错。
公巫城外的高空中,正盘旋着两只仙鹤,一只仙鹤的背上站着百十个石娃,另一只仙鹤背上的众人盯着下方的城池,他们正在低声地讨论着,是要制定一项最优的攻城方案。
虎大力瞧着下方的城池,虽然仅凭十万新军,也能拿下此城,可是有些手段是不能用,他怕城里的人族死得太多,是会受到重罚的,而且他也知道,夺取城池只是手段,关键是要城里的人口。
有大量受庇护的人口,乐天教才会兴旺发达。
内堂已将公巫城的军力布置摸清楚,前些日子城里有一支十万人的祖巫嫡系精锐禁卫,还有本城自有军士二十万,城里各大势力的私兵约有二十万人,这些基本情况并没有什么变化。
可是呢,前天夜里,此城又调进一队祖巫嫡系禁卫,有十万人,由一都统领带队,可是诡谲的是,两个都统领都不管事了!
城防的指挥权却交给此城的祖公巫,两支禁卫都要听从号令!
巫如风、巫如杏苦思许久,眉头还没有松开。
牛依也不催促他们,因为攻城之战她是把指挥权交给巫如风,具体的作战计划,是要由第九军团制定,她只需掌握大局即可。
两人商量后,终于拿出作战方案,巫如风汇报道:
“此城为交通要道,商业繁荣,人族众多,若要继续维持此城的地位,势必不得在城中决战,至少是不得在主要商区交战、或决战,我们得想办法把他们引出来,或者在城墙上消耗他们的实力!”
“可是呢,想把他们引出来?守卫城墙的肯定是祖公巫、及各势力的私兵,他们是不可能离开高城厚墙,来与我们野战。”
“而且,若是我们攻城太猛,他们也会为保存实力,放弃城墙,退进城里与我们巷战,如此一来,我们就太吃亏,为避免人族误伤,我们的大秘术势必不得尽情使用,只得凭小身板硬杠。”
“所以,一般的常规战法,我们用不上,也用不起!我们准备挑城里的两支禁卫下手,其一,他们的营地都在荒郊野地,即使战事烈度再强也不会影响到城里;其二,他们作为此城的主力,只要把他们打垮、甚至消灭,则城里的杂牌军将不战自溃!”
“我们拟选后进来的禁卫下手,他们来得不尴不尬,而且,还剥夺前任禁卫都统领的指挥权,一句话,他们是不受本城势力待见,是处于孤立无援的人,揍他最轻松!”
巫如风见大伙没有提出异议,又建议道:
“既如此,我们将兵力分成两部分,我率主力围歼后来的禁卫,只要他们不出现一次性超过一百个‘人形烈阳’,我就能很快地把他们拾掇了!牛大人率领第九军团帮我阻敌,如果你们没有其它的意见,我们就开始准备,我们掩护牛大人带人进城!”
仙鹤悄悄地退走,然后找到一处旷原,孺艮族海牛、少年军士、月都新军、第九军团从小世界出来,牛依招集所有的万人队以上的头目,详细地交代作战意图,再由巫如风下达军事命令。
最后,巫如风郑重地对丁三岳道:“进城时,肯定会遇到城里强弩的袭击,我们虽有幻阵,却也难免有所遗漏,第九军团的强弓劲弩是对付城里箭弩的利器,还请丁首领及时清除前行路上的钉子,以使我们能快速、顺利地到达目的地。”
丁三岳能说什么?武器装备最精良的就是第九军团,用来清除前行路上的障碍?是最恰当不过!
他只得抱拳道:“奉巫帅将令!”
第九军团担当锥子的任务,六万余人手持重弩、轻弩,箭已备好,他们乘坐在仙鹤上,而他们的前方,牛娃、虎大力居最前方,他们徒步虚立空中,再后面是一百零八个石娃,他们同样虚立半空。
第二梯队是一千头巨大的海牛,它们已经化出原形,每头海牛背上都站在两百多个孺艮少年、及少年军士。
第三梯队是一千头精壮飞龙,它们载运十万月都新军,他们也备有强弓劲弩,是要把城里胆敢偷袭的贼子射杀!没办法,他们乘坐的飞龙体型庞大,难免不受误伤,他们可得确保自身的安全。
很快,红日、海水交融,烈阳隐于雷云之中,而少年的“行春风”又将它们推至最前沿,严实地保护着大阵的安全。
不一刻,一千余头海牛腾起轻雾,把阵中所有的人包裹进去,只剩下漫天的海水、雷云!声势浩大地向祖公巫城池推去。
只三柱音时间,战阵前抵城墙,而且,是正面数十里的城墙,都被海水、雷云攻击!
而城墙正中城门楼里里面,正在观战的,第二百路祖公巫封地的大人物们,他们目光呆滞地瞧着数十里长的海水、雷云,他们的身体微微地颤抖着。
他们也知道乐天教一伙贼子的秘术厉害,可没曾想会这般厉害,数十里的攻击面?你叫我们怎么防守?
当海水、雷云将漫过城门楼时,他们绝望地闭上双眼,只等时辰到喽!他们面对如此强劲的秘术,是兴不起反抗之心的。
时间缓缓地溜走,冥冥之中也没有任何招唤,也没有任何的痛苦加身,大人物们心态安详地等着,若是就这样的“走”?也未必不是幸事!世间虽令人留恋,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事!
寂静中,一声凄厉却又带着惊喜的呼声响起:“我没死?我没死!哈哈!我居然没死!天道有眼啊!祖巫显灵了!呜呜呜!”
不成体统的欢叫声,顿时惊醒所有的大人物,他们先是看看其他的人,没事!当然能瞧见别人,自已肯定也没事!
他们又瞧着渐渐远去的海水、雷云,一时间竟都愣住,谁也摸不着头脑呢?它们不是真的?是骗人的幻术?是谁吃饱撑的到这里耍幻术逗人玩呢?真是的,你不知道开这种玩笑,是会吓死人的!
坐在正中的祖公巫李巫大人,脸色难看得很呢!
他直到现在才想起传闻中的事,孺艮族人的幻象营布置的幻象,不就是这个样子吗?他们布置的幻象可是十幻十虚的,是唬人的假把式,却没曾想,自已也会上当一回,算是开了眼界!
李巫大人怒气冲冲地拿起桌上的令箭,就要下达军令。
可是呢,回过神的大人物们,却是三三两两地告辞,而且,还把自家的兵马撤走了!
李巫大人恨恨的望着,你们想造反了?
走在后面的一个王巫瞧着他,他们之间的私交是很不错的。
此王巫无奈地开导李巫大人道:“你是当官当糊涂了?你能认得出是孺艮族的幻象营,别人就会认不出?他们敢来闹事,肯定就不会怕你手下的几条狗,更不会怕城里的祖巫禁卫,你还不赶紧地回去收拾行李?情况不对,是要赶紧地逃命的。”
说完,他不再理睬李巫,急急地带着人走了。
李巫大人苦笑,这些人是已收刮得背上都是油,他们能迁走的重要族人都已经弄走,留在这里的人,只是想再搂几单,是早晚要赶路的!他们的命是值钱得很,稍有风吹草动,就会溜走!
可是呢,李巫大人与他们又不一样,他虽然也是送走不少的族人,但是,那怕是他的婆姨都可以先走,唯独他不能走!
他可是祖公巫的官身,若是打不过敌人?还可以走一走门路,再塞些包袱,也是可以免罪的!
但是,只要他现在敢逃走?他是会被人砍头的,而且还会被抄家灭族,他可是坐在船上,下不来!
他虽是挂衔军镇总指挥,可他有自知之明,他是上不得战场,打不了胜仗的!他只得把希望寄托在禁卫李大帅的身上,此大帅是先进来的,与李巫也是合作愉快!
至于后面才调进来搅局的陈大帅?
嘿嘿,陈大帅的事情还真不好说,据说他原是第九十三公子手下的都统领,可是他手下的大军,却被第九十九公子败光了。
他也只剩下十万人马的“棺材本”,后来又走第二十六公子的门路,活动到这里,想先捞足油水,看能不能翻身!
陈大帅的命不好,他选择的时机也不对,祖巫地的炎姓、柳姓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
而且,自从祖公巫下辖的十支祖侯巫地,被乐天教的贼子攻占后,祖公巫城里的形势骤然紧张。
如此险恶的局势?还会有几个行商,敢冒死赶来做生意呢?
城里的李巫大人、李大帅,甚至是各大势力,都早已捞饱喝足,都只是在这里应景混差使,是要等一个合适的机会,他们都会溜走。
陈大人刚来几天,可是像山里来的恶狼,很是在城里嚣张几天,可是几天勒索下来后,居然是连城里原来的餐馆、客栈,都是宁愿不要铺子,带走财货赶路,也不愿给陈大帅孝敬一个铜子。
城里的其他人,都是自已开得有小灶,自然不会瞧得起大街上的餐馆伙食,最后是弄得陈大帅都只得吃干粮过日子,他可是苦憋的很呢!哈哈,可能再过一段时间,陈大帅怕是要断粮喽!
李巫赶紧地跟李帅联络,李帅乐呵呵地安慰道:
“无事!只是一为稍强的孺艮族人而已!他们掀不起大浪!哈哈哈,更有意思的是,乐天教的这伙人,居然直接进城攻打陈帅的大营,还打得有声有色,陈帅都跟我联系几次了!”
“让我赶紧地派兵增援,他当我是傻子呢!他的军中连一个‘活死人’都没有飘出来,更别说是‘人形烈阳’,他都不拚命,还想指望别人替他顶雷?”
“如果他找到你的话,你尽管口头答应,但就是不动弹!我们就好好地看看,他能不能干掉乐天教的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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