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需要征多少粮饷?”
校尉大人道:“多多益善。”
魏楚欣听了,便笑说:“总要有个数吧?”
知州大人看了看校尉大人,讲情说道:“那就征粮五万石,饷十万两。”
校尉大人蹙眉为难道:“最起码也要粮十万石,饷二十万两。”
知州大人力争道:“也不能全指望我们靖州来凑吧。”
校尉大人说:“别的州自是有别的州该凑的那一份。”
魏楚欣在旁,但听二人你一眼我一语的争执,便缓吸了一口气,插话道:“粮食留够今年耕种用的,都可拿到前线去,银钱我会拿出所有金银首饰尽量凑出来。”
两人齐声问道:“能有多少?”
魏楚欣摇了摇头,“具体估算不出来。”站起身来,走到了门口,又停了下,回头对两人道:“粮食往多了算也不会超过三万石,余下不足的,大人们再去想办法吧。”
这几次征粮征饷,月饼铺子首当其冲,魏掌柜连眉头都没蹙一下,无数的粮食钱财,说捐就捐了。
知州大人听魏楚欣此话,便知是真没有了。一个女人,能把自己辛辛苦苦攒出来的钱财,倾尽所有的全部捐赠出来,也真是没处说去了。
……
出了州衙,但见着纯儿和罗氏抚着吕氏,正等候在那里。
见了面,吕氏便心疼的把魏楚欣揽在了怀里,各处探看,含泪说道:“孜霖也是太没有骨气,从这里逃到那里,他妹子带着个孩子,他再分有些骨气,也不能往你那里去啊,没得让你受这场牢狱之灾,那帮衙役可是铐打你了没有,快让婶子瞧瞧?”
魏楚欣拖着一张苍白疲惫着的脸,勉强笑了笑道:“二婶娘和二位嫂子别担心,他们没铐打我,要动刑具,也得有力气才是,前线撤回来的官兵过来征粮,先可着官府里的各衙役来,都捐了粮食饿得没力气了,也就顾不上审犯人了。”
纯儿和罗氏也上前来扶魏楚欣,叹气说道:“他们又逼着三妹妹捐粮了?”
魏楚欣笑说:“没有逼迫,是我说要交的。”
罗氏强笑了笑,问:“这次又要多少?”
魏楚欣道:“粮十万石,银二十万两。”
罗氏听了便使劲往地下啐了一口,一时叉腰扬声朝里骂道:“这帮杀千刀的,还让不让人活命了,别来要钱,直接来索命好了!”
(ex){}&/ 双喜是个伶俐的姑娘,半跪在地上将散出来的首饰往箱子里捡,责怪几人道:“倒是小心些啊,这些可都是我们姑娘心头上的东西,拿出来捐了你们倒不知道爱惜!”
州衙门口,校尉和州官大人正站在那里点粮,派衙里几个师爷挨街挨巷的呼吁宣传。
“凑银粮,凑银粮,凑出来银粮给西疆,西疆山里羌人勇,收了银粮助兄长!”
“凑银粮,凑银粮,凑出来银粮保四方,爷兄子侄在战场,舍得钱粮换命长!”
“凑银粮,凑银粮,挨家挨户凑钱粮,没有大物捐小物,齐心协力保河山!”
城中疲于征兵纳税的百姓一时将宅门开个小缝,悄悄探出脑袋来瞧。
小脚的老太太将传了几辈的金镯子捐了出来,新嫁的妇人将头上带着的银簪子拔了下来,小孩褪下了长命锁,待嫁的小姑卸掉了耳朵上的银坠子。
捐出去吧,都捐出去吧,打了胜仗,撵走了胡子,男人们就能回来了!
看着那一箱一箱拼凑出来的金银珠宝,八尺之高虎背熊腰的校尉大人红了眼眶,对知州大人道:“军民齐心至此,何愁撵不走胡子!西北彧国答应只要纳银百万两便助我军一臂之力,南北西三方夹击,胡人再是善战也是无力回天!决战明州,我军必胜!”
知州大人跟着猛点了点,“决战明州,我军必胜!”
“只可恨高承羿身为臣子,却以一己之私利,偏居藩西,消极避战,不肯施以一分一毫之援手!”校尉大人话锋一转,咬牙切齿道。
知州大人叹气说:“天子沦落在野,高承羿不配为人臣,实为贼子!藩西之兵自来训练有素,孔武骁勇,如若有藩西之兵来援,齐心协力共抵外敌,又当是何等的局面!”
“谁说不是,西州玺王血书于高承羿数次,然其狼心狗肺,竟是丝毫不为所动!”
“古有晏子使楚,仅凭三寸不烂之肉舌,强于百万之雄狮,为今我齐国生死存亡之时,可有当此重任之能人者乎?”
校尉深深叹气道:“此乃元帅为之谋也,我等属官,做好本职,不拖后腿,不误战事已是不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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