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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女法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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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结婚七年,厌烦就是一瞬间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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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经意翻开日历的时候,费扬才发现自己已经是结婚近七年的人了。

    虽然七年前的那场婚礼情景还历历在目,他永远都忘不了自己怎么独自筹措了一场在当时还算盛大的婚礼。鄢媚被他从车上抱下来的时候,还不好意思地捂住了眼。那时候的鄢媚很娇俏可人,一笑就露出极可爱的小虎牙,歪歪的,却极可爱。费扬觉得自己第一眼被鄢媚吸引的地方就在那两颗虎牙。

    可是现在,费扬却连看都不想再看鄢媚一眼,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不想看。可能,结婚时间久了,对对方的厌烦,就是一瞬间的事。

    两人交流的时候,费扬的目光总是游离着转向别处。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什么会这做。

    那天早上鄢媚和自己发了脾气。那时费扬才刚醒来,冷不丁看到鄢媚站在床前,吓了一跳。然后他起身,一边穿衣服,一边面无表情地说:“吓我一跳。长的丑不是你的错,可是大清早的出来吓人,就很不人道了。”

    鄢媚的火气就是那个时候一下子爆发的:“费扬,你多久不看我不碰我了?刚结婚那会儿,你恨不得一天要十次,可你现在连正眼都不看我,你说,是我老了,没吸引力了,还是你外面有人了?”

    费扬抬头看她,她兀自的滔滔不绝。她的嘴巴一张一合,虎牙若隐若现,费扬知道她在发火,却奇怪自己为什么一句话都没有听见。他只是自顾自地穿衣服,鞋袜,然后开门,砰的一声,鄢媚所有的吼叫都被自己关在了门后。

    费扬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连他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突然会觉得这么轻松。

    费扬知道鄢媚为什么会发火,自从他搬到书房去睡以后,鄢媚的火气就一天比一天大。费扬知道以自己强健的身体,应该有着如火的欲望的,可是,没有。一丝一毫的欲望都没有。

    有时候费扬会半开玩笑的问一块长大的发小付小福和老婆亲热的频率是多少。付小福就打着哈哈说:“两三个月一次吧,哪有那么多精力呀。一滴精十滴血呢!”

    费扬就放了心,原来自己也到了清心寡欲的年纪。

    但又好像不全是,有冲动的时候,费扬发现宁愿手动解决,也不愿意找鄢媚。他有时会对鄢媚说,工作太忙,腰不行了。为了让她相信,他开始买来整箱的六味地黄丸,当着她的面,吃个不停。

    可是鄢媚不理解。她还不到30岁,且是如狼似虎的年龄。开始的时候费扬买来一盒又一盒的六味地黄丸,她心疼的不得了。可是后来就不信了。偶尔的,会冷嘲热讽:“天天游泳,腰不疼吧?天天骑车,腰也不疼吧,天天跑步、踢球、打台球,腰还不疼吧?”见费扬并不应对,鄢媚的火气就一天天升了级,直到那天当着费扬的面,摔了一个杯子。

    于是鄢媚生日的时候,费扬送给她的礼物是一份女士用的情q用品。

    鄢媚的脸红了又白,白了又青,费扬觉得她一定会打自己一纪耳光。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很期待她的巴掌落在自己的脸上。或者,那样就可以引发一场争端,或者,那样自己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她大吵一场,然后冷战,然后有堂皇的理由不尽丈夫的义务。可是费扬等了好久,鄢媚的巴掌都没有落下来,很久,她突然嫣然一笑:谢谢。

    费扬突然觉得有些失望,或者说,失落。像是孩子挖了一个陷阱,期待着有人跳下去,可是当那人走近了,眼看就快跳下去,他却停下来,朝着孩子藏身的地方微微一笑说:我偏不跳下去,气死你。

    费扬觉得妻子一定把两人的事告诉岳父母了,不然吃饭的时候,岳父鄢立学不会以那样一种探究的目光和语气对他:费扬啊,最近工作是不是不顺心呀?

    费扬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意识到岳父的潜台词。他一边低头吃饭,一边说:没有呀,挺好的。岳父的声音就一下子高了几度:那你怎么每天都闷闷不乐的?谁借你的钱没还吧?你摆着脸色让谁看啊?我六十的人了,还得天天看你的脸色下饭!

    费扬就突然觉得刚吃下去的那口饭梗在了心里,堵的难受。

    那天费扬第一次没有洗碗,他甚至连餐桌都没有收拾就走出去了。出去的时候,本来什么都不想说的,末了还是对着儿子说了一句:皮皮,爸爸出去散步了啊,心里烦。声音不大,但他知道鄢媚还有岳父母一定能听见。

    走到小区花园的时候,费扬停下来,坐在健身器上,左右摸摸,果然在衣兜里找出一颗烟来,点着,长长的吐一口气,费扬却觉得自己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为着突然而至的委屈和难过,为着鄢媚的蛮横和无理取闹,为着岳父不辩青红皂白的指责。

    有时候费扬会觉得自己当初选择鄢媚并不是出于爱情,而是,而是有着太多客观的因素,比如,比如她的父亲当时还是局长,比如她长得还算漂亮,带出去还能给自己带来些虚荣,比如她一开始的时候并不计较他送了多少聘礼,买的房子多少面积。那套位于市中心的父亲辛苦置办的房子,她也连看都没看的说,卖了吧,我爸给我买过了,和我爸上下楼,离的近,将来照顾着也方便。正在热恋当中的费扬当然对她言听计从,卖房的钱她理所当然的拿走了:本来你的房就是买来我住的,现在这钱,就当是你的聘礼吧。

    费扬现在有点后悔卖了那套房,毕竟,那是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

    抽完了烟,费扬开始起身往回走,天不早了,皮皮该睡觉了。每天晚上鄢媚总是不会哄儿子睡的,她得上网,聊天,做面膜。

    走到陈六月楼下的时候,费扬忍不住抬头看了看窗户,黑着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费扬就养成了这样的习惯,每逢从陈六月楼下过,就抬头看一眼,想着此时的她,在做什么。

    胡思乱想的时候,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费扬吓了一跳,转头一看,是陈六月。她穿着紧身的运动衣,身材曼妙。她的额头有亮晶晶的汗珠,显然是才跑步回来。费扬突然觉得口干舌燥。

    怎么,怎么晚上去跑步呀?费扬问的结结巴巴。

    陈六月一笑:因为晚上才有时间呀。还有,书上不是说晚上锻炼身体效果更好一些吗?其实我坚持的也不好,白天上一天班,觉得全身都是酸的疼的,趁着晚上有时间,就出来透透气。你干吗呢?陈六月说着,瞥一眼费扬脚上的拖鞋,抿嘴一笑:我猜你一定不是出来散步的。跑出来偷偷抽烟呢吧?还是少抽些,对身体不好。天晚了,不请你上去坐了。

    陈六月跑走了,不一会儿,窗口闪出桔色的光。陈六月的影子映在窗帘上,影影绰绰。费扬看了一会儿,低头走了。

    那半边被陈六月按过的肩膀,突然觉得软软的,没有半分力气。

    陈六月和费扬住在一个小区,两人还是同学兼同事,彼此熟悉的很。和鄢媚相比,她是那种掉在人群里就再也找不到的女人,所以即使两人在大学同窗四年,开了无数次老乡会,费扬对她的印象也不过只是个名字而已。六月,费扬想到的时候就觉得好笑,一个女人,起这样的名字,完全的没有任何女人味了。哪像鄢媚,单从名字看,就觉得人妩媚多姿了。

    第一次和陈六月吃饭是在同学的结婚宴上。那位同学晚婚,彼时,费扬和六月早已经是各自成家有了孩子的人。坐在一台桌子上,遥遥相望,费扬觉得对面的六月很寡淡,话不多,偶尔的笑笑,眼睛弯成月牙儿一样,脸却已经绯红了。费扬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动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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