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归于平静之后,裴风胸口处有一物缓缓升起来。正是那透明的珠子。这颗珠子在通幽谷救了裴风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发挥过它的神通,飞将军将他挂在了裴风的胸口,却不想现在又一次显现神通。其实这珠子是怎样神奇的宝物,以他们现在的能力自然不能看穿,它之前所以没有出来只是因为他们所遇到的危险是一些凡物造成的。换句话说,那样的攻击根本不配劳烦它的大驾。这雪怪的攻击能请的动他,也是看在两人都奄奄一息的份上吧。
透明珠子在裴风头顶缓缓旋转着,散发出淡淡的白光将裴风笼罩其内。
一炷香的时间,裴风感觉到身体的疼痛不见了。一跃从自己砸出的雪坑里跳出来。他觉得全身轻松自在,肚子也不饿了,身体也不冷了,全身都充满了力气,此时的他比任何时候都要有精神。裴风知道这珠子不是凡物,将珠子收起来,立刻去寻找飞将军。跑了几十步,看到雪里被埋起来的飞将军。裴风拨开雪层将飞将军扶起来。
“叔叔,你怎么样了?”
飞将军缓缓睁开眼睛对裴风笑道:“裴风,你没事叔叔就放心了。但叔叔只能送你到这里了。裴风”飞将军从牙缝中挤出这几个字。
“叔叔,你一定会没事的。这颗珠子,会帮助你疗伤的。”裴风拿出那颗透明珠:“你快发光啊,帮叔叔治伤。快啊。”
那珠子,一动不动,和一颗普通的玻璃球无异。显然飞将军不是它愿救之人。
“亮啊,你快亮啊,你怎么回事!”裴风急道,话语中带着哭腔。
“裴风,不要哭没事的。”
裴风强忍住泪水,既然叔叔不让他哭,他便不哭。裴风怀里抱着的飞将军的身体越来越冷,比身边冰雪的温度还要冷。裴风放开飞将军,脱下身上的衣服给飞将军披上。
“叔叔,你不能离开我。我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亲人了,叔叔”
楚飞龙的声音愈加虚弱:“孩子,我有个女儿,年龄还没有你大。我好久没有见到他了。恐怕这辈子也见不到她了,我想我想听你叫我一声父亲”
“父亲!父亲!你不能丢下我啊”
阳光不知道什么时候,洒在了雪山层上。裴风抬头望去。突然站起身来单手指向山顶,对飞将军道:“父亲,我看到尽头了,你看,雪山层的尽头。我们上来了,无极门就在上面。”
弥留之际,楚飞龙抬头向上看去,果然,看到前面一片郁郁葱葱。他们走出来了,就在前方视线可见处雪山层到了尽头。他做到了,换作任何一个凡人恐怕都难以走出这雪山层,但是飞将军以强悍的身体和最坚强的意志将裴风带到了这里,他便是现在死了也瞑目了,也可以和玉娘,和冷血一族人交代了。他又转眼看向裴风,此时裴风正是屹立在积雪之上,单手指向山顶,嘴角挂起微笑,这一幕似乎在哪里见过?飞将军觉得如此熟悉。是,他想起来了。他心里突然明悟了随即脸上挂起了一丝微笑。全身用力一个翻身,滚下了万丈的悬崖。
“父亲——!”裴风一声大吼,追至悬崖边,而楚飞龙的身体已经完全消失了。
裴风孤零零站在悬崖边。望着山崖之下撕心裂肺的嘶吼起来。嘶吼声震响整个玛雅山,他太伤心了。他与飞将军相识仅仅一个月的时间,这一个月里他们一起发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一路飞将军保护着他,照顾着他。他对飞将军的感激已经胜过了一切。
裴风跪在悬崖边磕了几个头。离开了。他要继续向前走,这是他的使命。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坚定更深一层。那不是一个刚刚十岁的男孩该有的眼神。
“母亲,父亲。我一定会登上去的。”
云层被吹开,露出了雪山层的尽头。
裴风从这雪山层走过来,正好穿过了云层,向下看去,白茫茫的云层挡住了视线。云层之上不再寒冷,气温与地面无异。风也不再刮的那么凶猛。人在此处会有春风化雨之感。裴风踩在软软的砂石之上,享受迎面吹来温柔的风。以后的危险不如先暂时放下,享受眼下的这一份安逸吧。这里的气息和地面完全不同,人在云层之上呼吸吐纳,可以感觉到整个身体都会轻飘起来,那种来自心灵深处的洗涤,让裴风甚至可以将仇恨都淡化一点。此时他完全沉浸在体内涌起的舒适安逸中。裴风不知,这正是灵气入体的感受,他之前从来没有到过灵气如此充沛的地方。玛雅山乃是这世界少有的几处灵气最盛之地,不然修真大派无极门也不会选择在这里开宗立派。
玛雅山,至下往上分别是丛林层,岩石层,雪山层,有这三层的阻隔,任何凡人都会望而却步。有史以来,以凡人之躯能走到裴风现在这个位置的,他是第二人。
雪山层上不再是险恶之地,而突然变成了一副美丽的图画。许多苍松从岩石缝中长出来,使整个山峰都有了生机。有巨大的鸟兽时而从空中飞过,留下几声悲哀的长鸣。时而有白鹤穿梭在云间好似人间仙境。云层上下,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裴风抬头再看,玛雅山依然高不见顶。他不知道自己现在处于玛雅山的哪个位置,通往山上的路有很多条。每一条路都有石阶,石阶整整齐齐扑在路上,一直向上蜿蜒而去,像一条没有尽头的长蛇。裴风选择了一条看起来最陡峭的,一脚踏了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