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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宝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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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五章 罪人波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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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年弹指一挥间,每一个人都有了各自的归宿。

    杰弗里现在经营着萨伯尔最大的饭店,虽然生意惨淡,但他总会叫上朋友来饭店里蹭吃蹭喝,直到喝的酩酊大醉。而作为老板娘的赛琳娜不止一次向他抱怨过,可他仍旧是我行我素,不以为然。他的这个态度让赛琳娜非常气愤,但气愤过后又是无可奈何。自从两年前他们俩重新走到一起后,在生活中拌嘴吵架是常有的事,可他们的感情却比以往任何时候更加牢固。

    现在的巴罗萨堪称克里斯家族的福星,经过这十年的发展,克里斯家族的生意遍布整个罗德西亚。这其中虽有兰德的帮助,但也不能否认他的付出。如今巴罗萨正积极筹划将生意拓展到其他国家,已完成吉尔生前未尽的事业。

    相比整日忙碌的巴罗萨,凯莉婚后便在家相夫教子。他们有两个可爱的孩子,大儿子叫罗恩,小女儿叫赫敏。这两个小家伙淘气的很,整个萨伯尔的猫狗见到这两个小祖宗就没有不怕的。

    兰德在这些年采取了休养生息的政策,努力改善与邻国的关系,减轻民众赋税,加强军备建设,这一系列举措使罗德西亚的国力迅速上升,并成为最强大的王国之一。

    卡沃作为兰德的亲信,自然不会混得太差。在五年前他斗倒了哈桑,成为罗德西亚的大元帅,威望和权势都达到了顶峰。不过自从他得势后就变得骄狂蛮横,与萨伯尔的朋友们也不再来往。

    西莱姆升任为海外领地的总督,并深受兰德的信任。虽然已身居高位,但他每年都会抽出时间去萨伯尔几次,和波利这些老朋友一起喝喝酒叙叙旧。十年前在他第一次见到索菲亚的时候,就被她深深迷住了。在随后的几年里,他每次来萨伯尔都会给索菲亚带些精心挑选的礼物。经过一年多的不懈追求,他终于抱得了美人归。索菲亚也跟着他离开了萨伯尔,去了海外领地。

    艾利克斯如今已长成了高大的小伙子,和他的祖父文森一直住在卢森格。他每几个月都会去萨伯尔一次,在那里陪他敬爱的波利叔叔呆上一段时间。也正是因为有了艾利克斯的陪伴,波利才不至于完全陷入自闭之中。不过艾利克斯终究是要长大的,文森托关系将他弄进了海军总部。而他本人也很争气,很快就成为上级重点培养的年轻军官。由于军中事务繁忙,最近这几年他回萨伯尔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爱丽丝这个可怜的女孩依旧音讯全无,所有人都认为她不会再回来了,可波利却仍固执的在孤独中坚守。其实波利也主动去找过她,可在索伦的城堡、达卡城都没有找到关于她的任何线索。这样的打击让波利陷入了绝望,整个人也变得消沉起来。

    他回到萨伯尔后开始整日与酒作伴,试图用这种方式来麻痹自己内心的痛苦。杰弗里他们都劝过波利,可却没有任何效果。他整日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活得像个废人。就像赛琳娜说的那样:‘已经十年了,你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就算你等到了她又能怎样,再牢固的感情也抵不过岁月的流逝。’其实波利也明白这个道理,可他心中对爱丽丝始终怀有一种负罪感。这种负罪感让他一直无法原谅自己,所以他才会这样糟践自己来赎罪。本来生活对波利而言早已失去了意义,可转机却总在不经意间出现。

    一天下午,波利突然收到了艾利克斯的信,信中说他得到了幽灵船的消息。据遭遇幽灵船的船员说,那艘船上挂着狼头旗帜,极有可能就是海狼号。现在他正指挥着军舰去追踪幽灵船,一旦捕获将会及时通知。这封信犹如一颗火种,再次点燃了波利心中熄灭多年的热情。波利先是询问了送信人艾利克斯所在的位置和航向,待送信人告知后,他没有任何迟疑,也没有告诉任何人,在征用了自家的一艘商船后便前往了那片区域。

    波利虽然知道了艾利克斯的大致方位,可在茫茫大海中找到他无异于大海捞针。这时候波利已从最初的冲动中冷静下来,他知道毫无目标的寻找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他决定先去卢森格打探消息。他刚一到卢森格,便赶往文森伯爵的府邸。可府上的仆人却说伯爵去了索伦的城堡做客,最快也得明天回来。此时波利急切的心态已等不到明天了,但要去索伦那里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上次他去索伦家找爱丽丝,就已闹得不欢而散。而如今贸然前往,恐怕到时连门都进不去。他在文森家的门口踌躇了好一会,最后才决定去城堡找文森。他已经打定主意,如果索伦不让自己进门那就硬闯进去。现在事不宜迟,他立即租了辆马车前往索伦的城堡。

    当波利到达城堡说明来意后,门口的仆人便进去通报。没过多久,管家便推着索伦从城堡里出来了。索伦先是上下打量了波利一番,随后张口说道:

    “如果你还是为了爱丽丝的事,就请告辞吧。”

    波利为了能见到文森,只得装出一副恭敬的样子对他说道:

    “请您原谅我上次的无理冒失,这次我是来找文森伯爵问些事,是关于莱昂的。”

    波利之所以提起莱昂,就是为了引起索伦的兴趣,这样自己才有机会进入城堡。果不其然,索伦一听到莱昂,顿时眼睛一亮,立即改变了态度将波利礼貌地迎进了城堡。等波利见到文森后,将艾利克斯的信交给了他,并询问幽灵船上次出现的位置。文森在看完那封信后摇了摇头,他告诉波利,艾利克斯没有向他说起过这件事,他也提供不了任何线索。文森的话让波利失望至极,他道过谢后便准备离开。

    当他走过二楼的一个房间时,不由得停下了脚步。这个房间曾是爱丽丝住过的,直到现在他还能记起她当年弹的那首曲子。就在他即将陷入到回忆中时,突然发现门上刻着一行字,他仔细一看,上面刻的是我的挚爱,这个发现不禁让他怒火中烧。上次他来时光顾着吵架,根本没注意到门上的字。而能刻这种话的只能是索伦,这个老变态竟还敢惦念着爱丽丝,简直是无耻至极。

    可能是出于愤怒,波利狠狠踹了一脚房门。这一脚势大力沉,竟将门锁踢弯,房门也露出了一道缝。他顺着门缝依稀看到了床上似乎躺着一个人,就在他准备凑近看时,身后突然传来了索伦急促的的喊声。

    “不要站在那里,快离开我的城堡。”

    随后波利在仆人的推搡下,被赶出了城堡。索伦这一过激行为更让波利坚信自己的猜测,床上的人就是爱丽丝。此刻波利激动得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他决定等到后半夜潜入城堡一探究竟。

    在回卢森格的路上,波利察觉到后面有人跟踪自己。等马车将他送到旅店后,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将跟踪者引到一个僻静的胡同里。他进入胡同后先是藏到暗处,等跟踪者走到身边时,便猛地冲上前一刀刺进他的脖子,那个人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就死掉了。波利随后换上他的衣服,用黑布遮住脸连夜回到了城堡。

    城堡的守夜人见有人回来,以为是那个跟踪者,便打开大门迎了出去。

    “你怎么回来了,老爷不是让你一直跟着他吗?”

    波利没有答话,先是四处看了看,在确认附近没有其他人后,便走到守夜人身边,趁其不注意干净利落地结果了他,随后将尸体拖到暗处藏了起来。由于此时已是后半夜,所有人都沉入梦乡,于是波利很顺利就来到了二楼。那个房间的门锁已被修复,不过这可难不倒他,只用了一根细细的铁丝便轻松撬开了门。可这时他却犹豫了,迟迟不敢推门进去。他害怕床上的那个人不是爱丽丝,十年的等待已让他无法再承受一次希望的破灭。他能明显感受到自己的手正在发抖,自己的心正在颤动。可就算再畏怯也挡不住希望的召唤,他最终还是推开了那扇门,鼓起勇气走了进去。

    刚一进门他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气味,这气味像是香水和某种异味混合到一起,让人闻起来非常刺鼻。由于月光的缘故房间里还不算太暗,让他能勉强看清屋里的情况。此刻他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张床上,透过轻薄的纱幔他能清楚地看到床上躺着一个女人。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一步一步地走到床边,轻轻拉开纱幔,看向那个女人。他眼前的女人身着白色连衣裙,身形消瘦,脸上还盖着一张很大的红布。当他用颤抖的手缓缓揭开红布时,映入眼帘的竟是一副眼眶塌陷的干尸。他被吓得向后退了一步,手里的红布也随之掉落在地上。他呆立在原地,怔怔地看着床上的干尸。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这个人绝不是爱丽丝。可再强烈的心理暗示也抵不过眼见为实,当他的目光定格在干尸脖子上的那串项链时,顿时感到自己的世界崩塌了。他不会记错的,那串项链就是自己当年送给爱丽丝的生日礼物。随着最后的希望破灭,他心中愤怒的火焰几乎燃遍了全身,似乎当年在火山岛时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一直熟睡的索伦突然被一阵响声惊醒,他半睁着眼睛,迷迷糊糊地看到窗前站着一个黑影。他一下子被惊醒了,仔细一看,这个黑影竟是波利。此时的波利在月光的笼罩下,正狰狞地看着他,那样子宛若魔鬼。

    索伦此刻已被吓得魂不附体,坐起身结结巴巴地问道:

    “你,你怎么进来的?”

    波利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而是抽出短刀走到索伦面前,向他质问那间房子里的干尸是不是爱丽丝。索伦一听他提到了爱丽丝,就知道那个秘密无法再隐瞒了。既然秘密已经被发现了,他也就不再装傻,索性将整件事告诉了波利。

    在十年前的一天下午,索伦像往常一样在阳台上晒太阳。正当他享受阳光的时候,突然间感到自己身后好像有人。于是他急忙转过头,竟发现爱丽丝正站在自己身后。只见爱丽丝从后面一把将他抱住,同时用短刀抵在他的喉咙上。爱丽丝将脸贴在他的耳边,低声说道:‘不要怪我,为了波利我只能这么做。’原来爱丽丝离开萨伯尔后,为了能挽回波利的心,她决定铤而走险去刺杀索伦,以证明自己改过自新的决心。

    索伦听到爱丽丝的话后,只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曾对这个女孩寄予厚望,在她身上付出的心血也远超其他人,在自己的眼里就像亲生女儿一般。可他的真心换来的却是如今的背叛,这让他感到心碎不已。不过面对这样的困境他可不会坐以待毙,他的轮椅是经过特殊改装过的,只要按下扶手边的按钮就会释放出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魂烟,让周围的人在无声无息中昏睡过去。很快,迷魂烟就起了作用。爱丽丝先是感到浑身无力,随后一阵不可抗拒的困意袭来,让她再也坚持不住,瘫倒在地上失去了意识。而索伦也没能幸免,他半个身子耷拉在轮椅侧面,沉沉地昏睡过去。过了两分钟左右,轮椅突然发出了尖锐的警报声,在偌大的城堡里回响。

    等索伦苏醒后,他命令仆人将爱丽丝囚禁在地下室里。为了让爱丽丝尽可能减少和外界的接触,他又命人在地下室里设置了便盆和食盆。索伦本想以这种与世隔绝的环境来迫使她屈服,可没想到她却硬挺了十年。直到一个月前,爱丽丝再也承受不了这无休止的寂寞与思念,在一天夜里割腕自杀了。在爱丽丝死后,索伦很痛心,他命人将尸体放到爱丽丝生前住的房间里,并在尸体里灌注了水银,想以此保住她的容颜。可事与愿违,尸体还是在迅速失去水分后变得干枯,最终形成了干尸。

    波利一直在静静听着索伦的讲述,当他听到爱丽丝一直被关在地下室里,直到一个月前才自杀时,不禁懊悔不已。他心里痛骂自己当年为什么不去搜地下室,如果能早点找到爱丽丝,她也就不会死。为什么自己这么蠢,为什么。

    波利的情绪开始变得很不稳定,极度的痛苦让他的思维陷入了混乱,而索伦也正是抓住他走神的空档,扑上前想抢夺短刀。波利一时慌乱,下意识地将手向前一伸,短刀正中索伦的心脏位置。这一刀让索伦瞬间失去了抵抗能力,伏在床上身体不断抽搐着。波利见他被刺中,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用短刀活生生将他的人头割了下来。

    之后波利又找到了文森的房间,在将他叫醒后,把索伦的人头扔到了他的床上。文森惊恐地看着人头,连忙询问怎么会这样。波利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事情的原委,同时也提出了自己的问题:‘索伦到底是什么人,你和他是怎么认识的,他背后的靠山是谁。’文森被波利这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有些发懵,一时没反应过来。直到波利举起短刀威胁他说:‘我现在已经杀红了眼,别逼我动手,就算艾利克斯在这也不好使,赶紧回答我的问题。’文森见波利一脸杀气腾腾的样子,心中惧怕,只得说出了实情。

    原来索伦只是那个人的化名,他的真名叫摩根,也就是当年劫持克里斯和杰弗里的那个海盗头子。摩根是最早一批获得哈劳斯授权的海盗,专门用来劫掠斯卡迪斯商船。可随着摩根的势力逐渐扩大,他也越来越不听哈劳斯的命令,甚至打劫过罗德西亚的军需船只。摩根的这一行径让哈劳斯大为恼火,于是下定决心要除掉这个人。当年文森时任海军高级将领,奉哈劳斯的命令围剿摩根的老巢。

    围剿的战斗进行的很顺利,其中大部分海盗都被消灭了,只有摩根还没有找到。文森派人搜遍了整座小岛,最终才在一处山崖找到了他。当摩根被带到文森面前时,文森只是摆摆手叫士兵将其拖出去杀了。本来这件事在他眼里只是例行公事,可摩根随后的一句话引起了他的兴趣。摩根当时对他说:‘你饶我一条命,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这个秘密足够让你后半生什么都不用愁。’文森领会了其中的意思,便命令士兵们先出去。等船舱里只剩下他们两人后,摩根将自己在一个小岛上埋有宝藏的秘密告诉了他。文森一开始半信半疑,可当摩根拿出一颗罕见的宝石时,就不由得他不信了。于是在巨大的利益面前他和摩根做了一个交易,他从被俘的海盗中挑选出一个和摩根身形相仿的人,捣毁面目,拔掉舌头让其作了替死鬼。等文森率领舰队回到卢森格后不久,他便偷偷带着摩根前往那座藏宝的小岛。

    当年从龙之国回来后,摩根将宝藏分为两份,分别藏在小岛的不同地方。他们很快便找到了其中一份宝藏。文森以为这就是全部,于是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还给了摩根自由身。不过他提出了几个条件,那就是摩根必须隐姓埋名留在卢森格,不准与过去认识的人联系,一经发现必将严惩。摩根不敢拒绝,只得化名为索伦,住在文森为他买的那座城堡里,遵照指示训练杀手和间谍。后来文森从自己安插在城堡里的人说,摩根不只一次派人去找另一份宝藏,可却始终一无所获,最后不得已只得放弃。

    文森的话解开了波利之前的困惑,也让他心中的怒气消了不少。在他临走前,对文森扔下这样一句话。

    “今天的事不要告诉艾利克斯,如果你还想活着。”

    在警告完文森后,波利回到那个房间将爱丽丝的遗体和索伦的头包在被单里,随后绑在身上连夜乘船回到了萨伯尔。

    当波利将爱丽丝的遗体和索伦的头放到桌子上时,杰弗里和巴罗萨都惊讶地站了起来。虽然他们两人都不怎么喜欢爱丽丝,可如今与她阴阳两隔,他们还是感到非常痛心。而波利则一直低着头,沉默半天后才说出一句话。

    “我是个罪人,我会在地狱的烈火中赎清所有罪孽。”

    几天后,波利为爱丽丝举行了隆重的葬礼。爱丽丝的遗体被埋在克里斯家族的墓地里,波利特意叫人不要在墓碑上刻字,要等他死后再一起刻字。众人围在墓穴前,肃立默哀。每个人的心情都很沉重,波利尤其如此。爱丽丝是为了自己才去刺杀索伦,如果当初对她好一些也不至于酿成这样的悲剧。他是个罪人,一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而罪人终究要受到惩罚。

    这时一个送信人突然闯进了墓园,穿过默哀的人群找到了波利。他一边把信递给波利,一边气喘吁吁地说道:

    “找到了,找到了。”

    波利赶紧接过信打开,只见上面简单的写着一行字。

    巴士顿海峡,已捕获幽灵船,速来。

    当天下午,波利在杰弗里和巴罗萨的陪伴下乘船前往巴士顿海峡。经过一天多的航行,他们终于追上了艾利克斯的船。此时幽灵船已被绳索勾住了船帮,紧紧贴在艾利克斯的军舰左侧。巴罗萨看着海狼号的旗帜,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苦涩。波利命令船员将船靠到军舰右侧,等三艘船并排航行后,波利等人从中间的踏板上走过去,跳上军舰的甲板。

    艾利克斯见到波利后非常兴奋,上去就是一个拥抱。可波利却没这个心情,只是急切地问道:

    “你们登船了吗,上面是什么情况?”

    “登船了,但我们发现一个奇怪现象。只要一有人登上幽灵船,就会立马变成活死人,就像他们一样。”

    艾利克斯说着便用手指向幽灵船,波利也将视线转了过去。只见幽灵船的甲板上站着三十多个人,都如僵尸一般面目狰狞,长着大嘴发出呜呜的声音。波利极力在他们中寻找莱昂的身影,最终在船尾处找到了他。波利看着莱昂就在自己眼前却救不了,心中焦急万分。这时杰弗里想出了一个主意,于是对波利说道:

    “他们像是受到了某种诅咒,只要上了这艘船诅咒就会生效。如果我们用绳索将一个人套住,再把他拉到海里,是不是就能破除这个诅咒。”

    波利觉得这个办法可行,便让艾利克斯派人将幽灵船上的莱昂拉到海里,随后又派两个水性好的士兵将其救起。当莱昂被救到甲板上时,他的身体渐渐从活死人状态恢复过来,这让波利欣喜万分。等莱昂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的人时,露出了惊恐的表情。波利急忙上前抱起他,眼里含着泪,呜咽地对他说道:

    “莱昂叔叔,终于找到您了,我这就带您回家。”

    此时莱昂的身体非常虚弱,但他的脸上仍挂着笑容。

    “你没事,真好。钥匙就在我肚子里,我怕是活不成了,你们来取吧。答应我,一定要找到宝藏,那是克里斯的临终心愿。”

    莱昂说着说着便再也说不出话了,同时他的肚子上开始冒出浑浊的水。波利这才发现他的腹部上有一处刀伤,伤口不大,但却很深。

    原来当年波利被放走后,莱昂便带着海盗在海上四处转悠。终于有一天大副不耐烦了,与莱昂争执了起来。就在两人争得面红耳赤的时候,甲板上突然传来一阵嘈杂声。大副气冲冲地走出船舱正要训斥,却见甲板上躺着一个人型的奇怪生物。这个生物全身光滑,耳边还有鳃,没有人认识这是什么。它看起来非常虚弱,好像随时都会断气一样。大副见到它也觉得非常惊奇,心里盘算着等靠岸后将它卖个好价钱。于是他命人将这个生物关进底舱,每天随便喂些剩菜剩饭,让它不至于饿死。这群海盗每天只顾着戏弄它,完全没注意到它那可怕的眼神。

    这个人型生物是海中的一种邪物,名为鲵琓,被誉为海上巫师,拥有可怕的超自然能力。而海盗们却毫不知情,仍将他视为美人鱼般的玩物,肆意欺凌。现在的鲵琓还没有恢复体力,一旦它发起怒来,整船的人都会遭殃。

    为了能卖掉鲵琓,海盗们停靠在达卡码头进行修整。莱昂在夜里趁着海盗们都在熟睡,撬开了脚镣后溜进大副的房间偷走了钥匙。本来这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可不知怎么了,外面突然传来了巨大的嘈杂声,将大副吵醒了。大副刚一起身就看到莱昂在自己屋里,于是立即上前去抓他。在搏斗中,莱昂情急之下将宝藏钥匙吞进肚子里。大副见状大怒,在将他制服后,为了不引起码头巡夜员的注意,于是下令将船开到了海上。大副让手下将莱昂按住,而自己则持刀准备破腹取宝藏钥匙。就在刀刚刺进莱昂腹部的时候,突然底舱里传来一阵巨大的嘶吼声。所有人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呆立在原地。突然间大家感到自己的身体开始变得僵硬,脸上的肌肉也在慢慢变形。大副看到这种可怕的变化,吓得试图跳进海里。可为时已晚,整船的人都变成了活死人。就这样,海狼号从此成了一艘幽灵船。

    虽然随船的军医已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还是无法挽救莱昂的生命。莱昂最终还是死在了波利的怀里,微笑着死去。杰弗里看着波利痛苦的样子,心里也非常难受。他蹲下身把手搭在波利的肩膀上,劝慰道:

    “莱昂的事我很遗憾,人死不能复生,还是先将他带回萨伯尔吧,让他早日入土为安,我想这也是他的……”

    还没等杰弗里的话说完,波利突然猛地站起身,从腰间抽出了刀。所有人都怔怔地看着他,不知道他要干什么。可波利却很清楚自己要做的事,只见他用刀将莱昂的腹部剖开,并切开了胃,将手伸进胃里摸索着。大家都看得目瞪口呆,有一些士兵甚至因为忍受不了这残忍的场面,纷纷弯腰吐了出来。波利终于将手从莱昂胃里抽了出来,他站起身,将手中的宝藏钥匙举过头顶,一字一顿地说道:

    “我今天以命为誓,不找到龙之国的宝藏,我愿今生来世坠入地狱烈焰,永世不得超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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