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凉如水,阿木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白天发生的都在脑海里闪过。关于太岁的传闻听过不少,可谁都不知道真假,对于这些传说,阿木通常都是不相信也不抨击的。他一直觉得对于这些神神怪怪的事情不可太相信,也不能完全不信。
可是今天,他对于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对,就是对自己的眼睛产生了怀疑。
今天就在他看太岁的时候,他突然发现太岁居然扯着嘴对他笑了。一块传说中的紫色肉疙瘩居然对自己笑,这说出去别说没人信了,保不准被正在破除封建迷信的马大帅手下们活撕了都不一定。
可是他明明就感觉到了笑,他一闭眼就是太岁的笑,吓得他闭眼都不敢闭。
“汪汪汪,汪汪汪”,院中的老黄狗开始叫了起来,叫声比平常急促,而且充满了愤怒,阿木都怀疑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既然还能从狗叫声中听出愤怒,摇了摇头,披上衣服去院里看看怎么回事。
“阿木,你回去睡吧,我去看看怎么回事,这小黄怎么回事,大半夜的叫,以前叫一两声就停了,今晚还就停不了了”,一个中年妇人也披着衣服往院子里走。
“阿妈,我俩一起看看去吧”。
阿木的阿妈是西宁人,阿爷和外公是一起挖金子劫过道的好朋友,阿妈和阿大也是从小就认识的,长大了就结婚在一起操持生活了。阿妈可和老实的阿大不一样,说话直爽,做事泼辣,为人热心肠,全村女人里有带头大姐的意思。
“阿妈,我俩一起看看去吧,万一黄鼠狼来了,两个人也好把它抓住”。阿木对着阿妈笑道。
摸摸阿木的脑袋,阿妈也笑着说“也好,让我的小木头吃顿好吃的”。
老黄狗对着关鸡的篱子,踮起后腿狂叫着,阿木跑过去像篱子里望去,白天在老孙家南墙边见到的太岁居然趴在一只鸡身上,鸡弱弱的扑腾着,爪子和翅膀无力的耷拉着。
阿木还在发呆,阿妈早就拿起给鸡和狗喂水的马勺,从旁边桶里舀起水泼想鸡群。
阿木被水溅了一身,这才回过神来。再回头看太岁,哪里还有什么太岁,只剩下一群活鸡和一个死了的鸡。
“那是什么东西,趴在鸡身上,也不是黄鼠狼啊,阿木,你看清了没有”?阿妈拿着马勺向阿木问道。
“没……没有,我也没看清”,阿木哆嗦着嘴唇说。
“奇了怪了,我就看见是团紫色的东西了,可惜了我的一只鸡,还不是黄鼠狼也没有抓住”,阿妈顾着心疼鸡也没有仔细看阿木早已变得煞白的脸。
“小木头,那你也去早点睡觉,明天你李叔家要宰年猪,早点起来帮忙去啊”。阿妈说完嘴里念叨着刚才没看清的东西进里院去睡觉了。
阿木脸色苍白,他刚才看的很明确,就是那只太岁,阿爷和他说过不少太岁的故事,可就是没有太岁会吃鸡的事情。
下午还在老孙家南墙边上的怎么就跑到自己家里来呢,还吃鸡,这肯定是妖怪,是个太岁妖怪。阿木越想越害怕,连忙转身往回跑。
“阿木,别跑”。
突然,一声苍老的声音从后面响起,阿木脚下也不由自主的停住,阿木知道院里没人,刚刚叫自己的肯定不是什么正常的东西,自己要是回头保不住就要被妖怪吃了,深吸一口气,静静站着。
阿爷对自己说过,要是半夜有陌生的声音叫自己,千万不要回头,也不要应声。只要一应声,会被不干净的东西吃了魂魄。
阿木打定主意,无论如何也不能应声,就在他想着怎么办的时候,大黄狗突然走过来盯着阿木,刚才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阿木,我是小黄啊,刚才也是我说话的”。
阿木顿时感觉自己脑袋里晕乎乎的,刚才还思考着怎么办的脑袋转不过弯来了。
“狗,狗……狗居然会说话,还不是妖精还能是什么?”,阿木睁大眼睛盯着大黄狗心里想到。
摇了摇脑袋,这一定是梦里,一定是梦里。阿木心里给自己安慰着。
大黄狗一步一步向自己走过来,阿木腿不由自主往后移动,大黄狗一步一步向阿木走进,阿木往后退着。
阿木心中又急又无奈想道:“完蛋了,完蛋了,我才十七岁,媳妇都没娶,娃娃也没生,今晚看样子要被狗妖精吃掉了。”
大黄狗咧开嘴,笑道:“阿木,明早记得李叔家的猪肠给我留点啊,今晚,早点睡觉”。
阿木死盯着向自己要猪肠,还让自己早点睡的狗妖怪,只感觉这是什么世道,今晚到底是自己做梦还是真有要猪肠子吃的狗妖怪,居然又对自己笑,这是今天第二个对自己笑的不正常东西了,迷迷糊糊的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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