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炼场中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方于末听得此话,大为所惊,可转念一想,又呵呵笑道:“好你个方扶倾,你以为本少爷是被吓唬大的吗?你最多不过元黄境四重,怎可能会使那朱雀飞刹!”
扶倾从容自若,付之一笑,旋即便开始运转源力,源力从丹田转至筋脉,汇于掌心,掌心处白光闪耀,只是片刻,又有一团蓝色火焰慢慢成形,伴随着罡风声响。
方于末大惊失色,可他从未见过此番源术,当下便装作一副从容不迫的样子,道:“本少爷可没听说朱雀飞刹还形成火焰,你这绝不是八字诀第三式!你休想唬我!”
扶倾眼神坚定,雍容不变,慢慢朝方于末靠近,冷冷道:“那你且试试看!”说完之后,掌心对准后者,掌心中的罡风伴着蓝色火焰,猛然朝后者飞速扑了过去。
罡风化作剑形,剑尖击中玄龟盾,而那团蓝色火焰则紧紧贴着剑身,剑形本是罡风所化,周围的火焰受罡风催动,竟也呈剑刃之状。
方于末见状,舌桥不下,惶恐不安,这下才知道扶倾并未说假,招式无论从起手施展来看,的确就是朱雀飞刹,只是他不明白为何其中会包裹一团蓝色火焰。
剑尖已然刺中玄龟盾,方于末再无他法,只好将刚要使出白虎流刺的源力收回,全部聚集至玄龟盾中。
可他这般行径,无疑是解衣包火,反而使自己身陷险境。
强行加盾这等做法,方于末十分清楚其中危害,这玄龟盾无论如何也抵挡不住完整的朱雀飞刹,玄龟盾被击破之后,反而会耗尽自身源力,结果只会被功法反噬,轻则伤及筋脉,重则丢掉性命。
可方扶倾并不信邪,他将全身源力汇于玄龟盾之中后,那道剑形便在盾前缓了下来,剑尖伴着火焰,不断往盾内旋转,只是久久未能将盾击破。
方于末见这朱雀飞刹被挡下后,扬扬自得,一边制盾抵制剑形,一边笑道:“废物,不得不说你进步的确很快,竟然能学会朱雀飞刹,只是单凭这点修为就想将一个元黄境五重源灵斗者的玄龟盾击破,那简直是痴心妄想!”
随即他又看向了屋檐下冷得瑟瑟发抖的陆离,淫笑道:“等你没招,本少爷再去和陆离小美人儿共享床被窝之暖!”
扶倾慢慢将手掌抬起,艴然不悦,冷冷的道:“见你如此卖力,本还想着看在你爹的脸面上不废了你,可既然你冥顽不灵,我也不必再手下留情!”
虽然扶倾在使出朱雀飞刹时只用了七成功力,但足以刺穿玄龟盾,只见他突然将拳头猛然攥紧。
“破!”
旋即那朱雀飞刹所成剑形飞速旋转,剑形周围的火焰随之转动,竟连虚影也看不到,方于末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惊慌失措间,忙将右手掌心抵在玄龟盾内,喊道:“不可能,你不过是个废物,又怎可能击碎我的玄龟盾!”
随后只听见“轰”一声,玄龟盾瞬间碎裂,散称漫天黄光,那道剑形伴着火焰直击方于末掌心。
方于末忽感手心滚烫,五内如焚,抵挡不住,猛然向后摔了去,躺在地上。
这一招本就难以抵挡,可方于末强行加强玄龟盾,盾甲一破,源力冲至全身经脉,十分紊乱,若不是最后他源力都汇聚于右手,恐怕此时已经全身经脉尽断,奄奄一息了。
方于末咳嗽两声,吐出了鲜血,躺在地上片刻才回过神来,他始终难以相信,曾经的废物竟然破了自己的玄龟盾。
要知道,即使是这方家,甚至是整个暮阳城,同辈修源者中能破他玄龟盾的少之又少,可扶倾却只是短短六天,便用朱雀飞刹破了他引以为傲的玄龟盾。
此时方于末已经意识到事情不对,他歪着头看向自己的右手,又微微动了一动,可右手筋脉已经尽数断裂,无法动弹。他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右手已经废了。
方于末眼中的泪光开始闪烁,眼看就要哭出来。
“我的右手……”他脸上已然只剩下惊恐,旋即他又费尽力气抬起头,看着站在上方的扶倾,“你……你竟然敢废了我的右手,你不得好死,你就不怕我爹废了你吗?”
扶倾回道:“你爹?他不过是一个六司相,如若我把你调戏陆离,欺负族人的事告诉门主,再传遍暮阳城,你觉得我还能吃你爹的亏?我看是方家的名声重要,还是你的右手重要?”
方于末用左手撑着地面,慢慢爬了起来,自己现在右手筋脉尽断,已然不是扶倾对手,只能先回到一房再说。
只是刚才听得扶倾这么一说,他暂且是不敢将这件事告诉门主了,虽然扶倾伤了他,但毕竟是他欺辱在先,门主要真追究起来,自己绝占不了半分便宜。
想到这里,方于末扶着右手,站起身来,要走出修炼场,狼狈万状。
扶倾见状,脚尖用力,往前一跃,拉住了方于末,说道:“就这样走了?”
方于末好似落汤螃蟹,手足无措,缩头缩脑,想逃却逃不掉,声音有些颤抖的道:“扶倾,好歹我是你堂哥,你还想怎么样?”
“别担心,怎么说都是一家人,我不会要了你的命,不过你要想走,得和我妹妹道歉!”扶倾提着他的衣领,走至陆离面前,说道。
方于末心中不爽,暗骂自己那几个随从为何去了这么久还没带人回来。可他还是强颜欢笑,对扶倾说道:“好,好,我道歉!”旋即对路离低着头,说道:“陆离妹妹,之前都是我的错,希望你不要放在心上,放我走吧!”
陆离先是对着扶倾抿嘴笑道:“谢谢哥哥,帮我教训了这混蛋!”
随即她又伸出小手,“啪”一巴掌扇在了方于末脸上,甚至房间内都传来了这一巴掌的回声。
“滚吧!今天就暂且饶了你!”陆离骂道。
扶倾此时也看得呆了,他还是第一次见自己妹妹如此暴躁,失神间,方于末已经跑远了,随后只听见大门外传来一句话:“方扶倾,明天便是一房接手二房的约定时间,我看到时候门主和我爹他们过来,你又如何应对,等着做丧家之犬吧!”
扶倾回过神来,看着门外,喝道:“告诉你爹和门主,明天不用他们过来,我方扶倾会亲自上门,讨个说法,你爹也能好好跟我解释一下万骸之森的事!我必定到!”
方于末没再停留,一副狼狈之状,逃了回去。
这时扶倾又转而看向陆离,只见她脸色惨白,身子发着抖,发丝蓬乱的搭在小脸上,却也没挡住她的俏皮可爱。
“妹妹,没事吧!”扶倾担心道。
陆离杏眼微眨,点了点头,无力的回道:“没事,哥哥你一定饿了吧,我做……”可话还没说完,突然晕了过去,身子一斜,倒在了扶倾怀中。
扶倾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喃喃道:“刚才打那一巴掌不是挺用力的嘛?怎么这会儿就倒下了!”
不过他并未纠结为什么,担心陆离染上风寒,急忙将其抱进屋内,放在床上。
陆离身体本身柔弱,加上今晚淋了这么久的雨,娇躯早已支撑不住,要不是为了自己哥哥,她也无法坚持这么久。
摸了摸陆离额头,扶倾顿时被吓了一跳。
“怎么那么烫,发高烧了吗?照这样烧下去,会出人命的!”他看看陆离发红的小脸,轻轻抚摸着,又是欣慰又是担心,“小傻瓜,有必要为了哥哥这么拼命吗?”
扶倾也不敢耽搁,急忙在房间内找起丹药来,二房虽然没有珍贵的丹药,但一些治病清热的丹药还是有的。
扶倾打开药柜,却是愣住了,药柜中空空如也,就连清热散也没有,而自己又无什么疗伤治病的功法,更是让他焦急不已。
他攥紧拳头捶了一下柜子,骂道:“这帮畜生,投靠一房也就算了,什么时候连如此普通的丹药都拿走了,真是畜生!”
随后扶倾又是翻箱倒柜,又是摸上摸下,可都没有看见任何丹药的踪影。
“看来只能去医馆抓药了!”
扶倾正要外出抓药,却看见床榻上的陆离紧闭双眼,满头大汗,身子反而冷得发抖。出去抓药,来回也要半个时辰,总不能让陆离穿着一身湿透的衣服躺在床上。
“这怎么办,难道要我给她换衣服吗?”
“不行不行,那我且不是和方于末那禽兽差不多了,要是妹妹知道,她且不是要生我的气!”
正当他还在犹豫不决时,陆离闭着眼不断叫道:“哥哥,我……我好冷,好冷!”
扶倾见陆离如此难受,心想这样下去,病情只会越来越严重,倒是风寒入了骨髓,陆离身子又十分娇弱,那且不是要落下病根。
索性什么也不管,想着大不了闭着眼睛便是了,扶倾忙从衣柜中找来些干净衣服,走到床边,要替陆离换去了湿透的衣衫。
可手刚伸到陆离衣襟之处,扶倾立马拍了一下自己的手,这样闭着眼睛换衣服,也不知道将手伸到哪去,他只觉得手指处软绵绵的,更是手足无措,急忙将手缩了回来。
想着这样不仅浪费时间,而且手往哪放也不知道,他只好睁开眼睛,看着那娇柔得令人爱怜的陆离,苦恼万分,纠结不已。
“陆离,哥哥也是迫不得已,马上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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