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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里的花,我想要带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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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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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嘉璇这次盘河寻人是秘密出行,打着和胡云旗去周边民宿休闲的幌子。

    为圆谎,胡云旗势必不能在儋城四处“流窜”,而且家肯定不能回,常有朋友不请自来的公寓也不能回。他还有洁癖,住不惯酒店,星级再高都住不惯。

    堂堂精英牙医,更不可能露宿街头,所谓狡兔三窟,胡云旗突发奇想,算计上了徐百忧的家。

    谁知道那姑娘心那么大,居然没改密码,简直天助胡云旗也。

    这厮多精啊,人大摇大摆坐进客厅,算准时间等她们上了高速,才先斩后奏告诉徐百忧,借她的沙发睡一晚。

    原本胡云旗今天中午就走了,打算随便找家咖啡厅混时间。

    半道上想起刮胡刀落卫生间忘了拿,他想着反正也要打发时间,便原路返回。

    电梯门开,胡云旗迎面遇见贺关,两个人谁都没认出对方。

    错身而过,谁也没多看对方一眼。

    俩钢铁直男,对同性不感兴趣,各走各路该干嘛干嘛。

    结果——

    一个大男人趴在单身女性家门前输密码,是个人都会提高警惕,何况是贺关。

    他撤回跨进电梯的腿,箭步冲过去,“喂!你干什么?!”

    一个大男人突然大呼小叫出现在身后,是个人都会吓一大跳,何况是胡云旗。

    他平时有健身的习惯,得空还喜欢打打泰拳。

    被吓之后,反身抡出砂锅大的拳头,属于应激性生理反应。

    贺关的嘴角当时就流血了,脑袋晕了一晕,竟然把胡云旗认出来。

    是那个当他面拽走徐百忧的白大褂!

    卧槽,早看你不顺眼了,还敢打我!

    贺关愤懑想着,不甘示弱的拳头紧接着也挥了出去。

    两个人就此扭打在一块,战况激烈。

    地势有限,拳脚无眼。

    胡云旗是无意间打中贺关带伤的右侧腰的,没想到他如此不堪一击,居然大头朝下晕了过去。

    衬衫浸湿见了血,胡云旗才灵光乍现,终于也把贺关认出来。

    我靠,这好像是徐百忧半夜带去诊所的那个野男人!

    胡云旗顿感大事不妙,赶紧给徐百忧打电话。

    一个医生不可能分辨不出晕和死,胡云旗夸大其词,主要是催徐百忧快马加鞭往回赶。好让他尽快救人,免得过早暴露行踪露馅。

    估摸着徐百忧那边下高速,胡云旗这边才把人拖进电梯,运上车,拉回自家的私立医院。

    伤口感染加外力重击,贺关这一晕,晕的有点久。

    过程中,他享受了一次全程开绿灯的危重病

    病人待遇。

    医生护士紧张兮兮追着移动病床跑的时候,还好奇地向胡云旗打听,这是哪位重要人物。

    胡云旗的回答相当智慧。

    他说,我的爱人同志。

    这个爆炸性的消息,不到十分钟便传遍胡氏医院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再五分钟的时间,顺利传进胡院长的耳朵。

    又一个五分钟后,所有人都看到太子爷火急火燎往院长办公室赶。

    门一关,里面乍然响起胡院长的暴喝,以及噼里啪啦摔东西的声音……

    顶楼院长办公室里的人伦大战尚未结束,下一层病房里,胡云旗的爱人同志已经享受到了最高规格的全科会诊。

    甚至整形科室的主任医师也被传召过来。

    本着“没有最完美只有更完美”的服务理念,把贺关从头到脚观察一个遍,主任医师实在找不出需要动刀的地方,迫于病患身份,又不能不给会诊意见。

    于是主任医师大笔一挥,写道,建议进行私密处紧缩整形。

    仿佛感受了不是恶意胜似恶意一般的善意,昏迷中的贺关不自觉地菊花一紧。

    可能考虑到再不醒菊花难保,贺关悠悠转醒的时候,徐百忧正好走进病房。

    对上她春寒料峭的眉眼,贺关心情复杂,羞怒交加。

    怒的是没打赢胡云旗那逼货,羞的是再次以弱鸡的形象出现在徐百忧面前。

    三五分钟的时间里,两个人彼此都不说话。

    徐百忧居高临下地凝视贺关,即使面对面,她仍无法读懂他的思维行为方式。

    怎么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地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呢?

    贺关被她盯得心里发虚又发软,没来由地体验到,一种近乎于当众赤身裸体的羞耻感。

    他一点一点扯高被角,讪讪且弱弱地说:“我痛……”

    “痛也活该。”徐百忧完全不吃他这套,反问,“贺关,你是不是嫌伤口好的太快,非得找点事折磨自己?”

    贺关委屈,小声控诉:“是他先动的手。”

    “喂喂喂,怎么恶人先告状呢。”不知何时出现的胡云旗耳力超强,他抄着手靠着门,“你不先装鬼吓我,我能动手吗?”

    不等贺关发飙,徐百忧先转过身朝门口走去,语气更加严厉,“还有你,胡云旗。”

    贺关大喜,以为徐百忧要替自己伸张正义,预先顶起下巴,摆出一副“老子有人撑腰”的跋扈模样。

    想不到徐百忧却对胡云旗说:“谁准你先斩后奏住进我家的?”

    贺关听得一愣。

    胡云旗也是一愣,狡辩,“谁让你不换密码

    码的。”

    徐百忧面容清冷,一字一句道:“我以为但凡要点脸,都不会闯过一次空门,再闯第二次。”

    被讽不要脸的胡云旗哑口无言,就听病床那边传来幸灾乐祸的刺耳笑声。

    火上浇油嗞啦响,胡云旗越过徐百忧,看向贺关讽刺道:“我说你个手下败将笑什么笑,真觉得自己好的太快,没被打够是吧?”

    “你!”贺关狂怒,嗖地跳下床,“之前不算,有本事再来呀!信不信老子把你打到生活不能自理!”

    胡云旗笑,“你再张牙舞爪,很快生活不能自理的就是你自己。”

    贺关嘴角一带,笑得更嚣张,“老子哪怕生活不能自理,照样不耽误收拾你。”

    “别只会吹牛,我现在站这儿,来,来收拾我。” 胡云旗两手摊开,欠欠地挑衅。

    “卧槽,老子今天非弄死你不可!”贺关哪受得了这份刺激,伸手就要拔输液针。

    “贺关!”徐百忧回头一声低喝制止他,又凌然看回胡云旗,“你能不能出去找点事做,不要在这里添乱。”

    胡云旗偏不,双手交叠抱着胸,“我没事儿啊,闲得很。”

    “真没事?”徐百忧见招拆招,不疾不徐,“不去问问你的准未婚妻有没有……”

    话不用讲完,胡云旗已经举手投降,“我走,我走行了吧。”

    身子都转过去了,他又把头拧回来,冲着病床上耀武扬威的贺关道:“看在徐百忧的面子上,我送你就医的车马费就免了,记得补交医药费。也不多,一两万吧。”

    “老子不用你看她面子!”

    太特么不爽,贺关还没出口成脏,已经被走回病床的徐百忧用眼神镇压。

    “躺回去。”她仍面有愠色,“我有话问你。”

    贺关乖乖照办,嘴上依旧不饶人,“你这交的是什么烂朋友,叨逼叨屁话那么多。”

    徐百忧扯开差点被他压到的输液管,冷声,“没你话多。”

    贺关:“……”

    躺下去,先给徐百忧一个拒绝交流的后背。

    幼稚到死的贺关心想,嫌我话多,从现在开始不论你问什么,我都不回答。

    徐百忧对着他的后背,直接问:“为什么去我家找我?”

    贺关不理。

    “为什么不提前发微信?”等了几秒,徐百忧又问。

    贺关鼻子里哼气拽上天,还是不理。

    徐百忧抿抿唇,“为什么已经把自己弄进医院了,你还这么逞强?”

    贺关像个叛逆期的少年一样,很无所谓地嗤了一声。

    “好的,我知道了。”事不过三,徐百忧转身就走。

    她穿平底帆布鞋,走路几乎没有脚步声。

    贺关等了半天,耳朵竖成天线,也没接收到徐百忧的声音。

    一翻身,哪还有她的人影。

    贺关急了,不管不顾地冲门口嚷嚷:“徐百忧,我一个字没说,你知道什么啊知道!你要不嫌我话多,你这三个问题,我能一直聊到见明天早上的太阳!”

    “我嫌你话多,你就不说话。”徐百忧守在外面没走,听他开口才重新现身,“我要嫌你烦,你是不是会彻底从我视线里消失?”

    见到人回来,贺关不禁脸上挂笑,再一听她第二句话,笑容一僵,脸又垮下来。

    “你嫌老子烦,老子要脸,肯定有多远走多远。”他硬声硬气地回。

    徐百忧没跟他闲扯,“说吧,找我有什么事?”

    贺关嘴快,“没事不能找你?”

    要脸的贺关没脸承认自己对徐百忧的矛盾情感。

    真问他去找她干嘛,他自己也答不上来。

    “你去哪里了?”贺关欲盖弥彰地岔开话题。

    “盘河。”药剂滴的有些快,徐百忧绕过病床。

    “盘河?”贺关愣一愣,奇怪地问,“你去盘河干什么?”

    “转转。”徐百忧调节着流速滚轮,随口答。

    一听就没说实话,贺关不满,“从儋城到盘河开车最快也要五个钟头。你吃饱了撑的,跑那么远转。”

    “对,我吃饱了撑的。”徐百忧放下调节器,无波无澜地看向贺关,“我还吃饱了撑的跑来医院看你脸色。”

    “我……”贺关语顿,收起臭脸,老老实实不再多话。

    徐百忧把电视遥控器扔给他,离开病房找值班护士了解他的伤势。确定不需要住院,只需要按时输液,定期复查,徐百忧又回到病房。

    贺关单手枕在脑后正不停换台,见人回来,电视一关,坐了起来。

    “我以为你走了。”他说。

    徐百忧:“打电话,叫你朋友来接你。”

    “手机没电了,你的借我用用。”他扯谎。

    徐百忧直接掏出手机解锁给他。

    贺关先拨出三毛的号码,一接通立刻暗搓搓挂断。他知道,只响一声的陌生号,三毛肯定不会回拨。然后假模假式地把手机举到耳边,好像在等对方接听。

    最后把手机还给徐百忧,贺关面不改色地道:“没人接。”

    戏做得很足,徐百忧没起疑,“输完液,你自己打车回去。”

    贺关:“……”

    大失所望,他躺倒回病床,忿忿扛起被子罩过头顶。

    真他妈没同情心,见过冷血的女人,没见过她这么冷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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