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那侧依稀传来易南溪浅浅的呼吸声,不轻不重地撩拨着韩琛的心弦。
他的人就在屋里,这个认知让他这几天悬着的心踏实了不少。
他知道易南溪需要些时间想一想。
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此刻,易南溪还在消化着韩琛就在门外的事实,满脑子里除了韩琛之外,再也想不到其它的了。
半响。
“你……”易南溪透过阳台窗户望向蓝天:“是来找我的吗?”
昨日乌云满布,今日天已转晴。
天空,只要拥有阳光的温暖,就亮得很轻易。
韩琛倚在门旁的墙上,原本阖上的眼睛睁开:“我来接你回家。”
易南溪垂眸,食指绕着电话线转了一圈又一圈。
“我有些话想对你说。”
当着韩琛的面,他可能说不出口。
韩琛的喉结不明显地滚了滚:“你说,我听。”
“我很平凡,成绩也说不上多好,更没有任何一技之长,”易南溪边叙说着,边用指尖在茶几上勾画出一撇一那:“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东西。”
指尖动作乍然一止。
那是“韩琛”两个字。
易南溪眨了一下漂亮的栗色眸子,薄雾顿时沾染眼膜:“啊……不,我特别喜欢你。”
易南溪所说的每一个字,清清晰晰地落入韩琛耳里。
男人深邃好看的面容平静如水,只有微微搐动的手指显示出男人并不如外表般的镇定从容。
“这样的我,其实很自卑哦。”
“我可能……”易南溪仰头,一滴剔透的泪水从眼角处滑下:“还需要你再爱我多一些。”
那样的话,他想他应该能更用勇气去追逐男人的步伐,不再选择退缩。
未来这么长,总有并肩的那一天。
易南溪双手握着电话,静待男人的回应。
男人并没有让他等太久。
门铃声再次响起,连跟着易南溪的内心也泛起了涟漪。
同一时间传入易南溪耳膜里的,是男人依旧好听得令人心颤的声音。
“易南溪,如果你准备好了……”
易南溪紧张地攥紧手上的电话,咽下一口水。
一阵凉风忽地从外头吹入客厅,吹乱了易南溪栗色发丝,也吹乱了他的心跳节奏。
“把门打开,让我好好爱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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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婶焦急往外张望,终于盼到韩琛和易南溪回来了。
唉,小的无端端离家出走,大的什么也没说忽然提前归来。
韩琛怀里抱着不敢见人的易南溪:“张婶,麻烦您泡个姜茶。”
“小溪哪里不舒服吗?”张婶语气担忧。
韩琛摇头:“他在外头吹太多凉风了。”
光在车上就打了三次
次喷嚏,吸了四下鼻子,可没把他心疼死。
“好好,我现在就去泡。你俩快去洗澡歇息吧!”张婶催促。
进了卧房,韩琛把易南溪放躺在床,试图掀开盖在易南溪身上的风衣,却发现风衣被易南溪紧紧拽在手里不放开。
韩琛一愣,俯首轻哄:“宝贝乖,让我看看你?”
风衣低下,易南溪满脸通红,实在是不好意思面对男人。
一夜之间离家出走,一大清早还说了乱七八糟的话,现在回想起来,还真是蛮丢人的。
韩琛见易南溪仍不愿松手,便索性脱掉家里拖鞋,自己也上了床去,一手把人给揽入怀,另一只手强制性地扯开易南溪身上碍人的风衣。
风衣被扯开,没有了屏护的易南溪马上侧翻身,一头撞进韩琛的胸膛。
韩琛身上独有的味道争先恐后地窜入易南溪的嗅觉系统,这让太久没抱到韩琛的易南溪差点感动地直飙泪。
易南溪攥着男人的衣襟,闷闷出声:“你最近睡得好吗?”
韩琛温柔地抚摸着易南溪的头发:“不好。”
韩琛没有说谎,这几天在法国,他都在办公室里合眼歇息,充当睡眠。
“没有我,你睡不好吗?”易南溪问得很是直白。
“嗯。”韩琛亲亲易南溪的头顶,没有否认。
“那你不要离开我太久好不好?”易南溪仰起头,眼眶里泛着水汽。
说他粘人也罢,他是真的无法做到超过一天没见到韩琛。
“好。” 韩琛低下头来,辗转亲吻着易南溪的眼睛。
他抚慰着爱人好一阵子,才低声问道:“陪老公去洗澡,然后睡觉?”
易南溪抬起眼帘,心细发现男人脸上的风尘倦意,满是心疼:“嗯。”
午后。
卧房里的窗帘紧闭着,安谧祥和的气息徐徐蔓延在房里的每一处。
最先睁开眼的竟是一整夜没睡,赶着回国的韩琛。
韩琛垂眸凝视着还在他怀里酣睡的易南溪,感受着身上与他相互交织的温度,很是满足。
“唔……”
易南溪缓缓睁开眼,身上韩琛正在他脸上不停落下亲吻。
他可萌可萌地拉拉身子,又在男人怀里扭了扭,才嘟囔道:“肚子饿。”
韩琛看他可爱得不行,忍不住想逗逗他:谁饿了?
易南溪眨巴眨巴,想了一下:“我。”
男人额头和易南溪相抵:“你是谁?”
易南溪撇撇嘴,还是应了:“宝贝。”
男人啃着他的鼻子,秉着不懂就要问的精神:“谁的宝贝啊?”
易南溪老实回答:“你的。”
男人蹙眉不解:“我是谁?”
易南溪向暂时性失忆的男人认真解释:“你是韩琛。”
“韩琛是——”
不给男人再发问,易南溪抬起下巴直接封住对方的嘴。还难得的霸道总裁上身,柔软闯入对方的嘴里,毫无技巧可言地到处乱窜。
没过多久,易南溪自己先气息不稳,退开来:“老公,你是我的老公。”
韩琛眼里的笑意直达心底,溺爱的神情挂满在脸上。
他重新把易南溪抓回来,更加用力地亲回去。
“答对了,我的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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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南溪双手小心翼翼地棒着碗,朝碗里稍烫的姜茶呼呼吹着。
他其实不太想喝,刚吃饱饭,肚子很撑。
况且姜茶一点都不好喝,呛得他鼻疼。
奈何张婶就在面前盯着,他不喝也不行。
他皱鼻喝了几口后,随口就说:“张婶,您先回去吧!不是说要照顾外孙吗?”
“哎!看你喝完了我才安心。”张婶的脚扎根,眼神万分慈祥。
易南溪快被撑死了,再次贴心道:“放心,我一定会喝完的。您外孙不是生病了吗?赶紧去看看他吧!”
“这……”听到这句话,张婶犹豫了。
易南溪见状,连忙再补上一句:“我都快喝完了啊,去吧!明天见。”
“那好,记得要喝完啊!”张婶临走之前,不忘再回头嘱咐。
易南溪真诚地点了点头,还晃了几下ok的手势。
张婶一走,易南溪迅速放下碗,噔噔噔跑去客厅,朝二楼的方向悲情呐喊:“韩琛——”
不一会儿,楼上出现穿着暖白色棉质上衣的男人。简单的家居服,剪裁良好,勾勒出男人高大挺拔的身材。
俊美的男人俯首,淡淡地扫了一眼楼下的人儿:“叫什么?”
易南溪挺挺背脊:“老公。”
见男人点头示意后,易南溪歪头问:“我可以上楼了嘛?”
“喝完了吗?”
易南溪摸摸微凸的肚皮,一副可怜巴巴样:“我肚子很撑很撑,不舒服。”
韩琛蹙眉:“上来。”
易南溪眼睛一亮,欢喜地跑上楼,来到韩琛的面前,抬头求抚慰。
韩琛修长漂亮的大手抚上易南溪柔顺的栗色发丝。
易南溪仿如正撒娇的猫咪般,蹭了蹭头顶上的手,表示他现在非常的满足愉快。
韩琛牵起易南溪的手,领着他走进书房,把他抱坐在腿上。
易南溪乖巧地窝在韩琛怀里,让男人帮他按揉打圈助消化。
书房的气氛温馨静谧,易南溪被顺毛得很是舒服,眼皮都有些摇摇欲坠了。
韩琛一心二用,另一只手点开桌上的电脑。
韩琛低头亲了亲灵魂已经开始在浮飘的易南溪:“宝宝,看这里。”
“嗯?”易南溪强迫自己睁开眼,扭头看向电脑屏幕。
这一看,易南溪彻底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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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蛋,他差点忘了还有这一桩了!
易南溪瞬间炸毛,挣扎着要从男人怀里出来。
韩琛收紧手臂,不让他下来:“宝贝听老公解释!”
易南溪踢了男人的腿一下以表抗议,别过头去。
韩琛抱好易南溪,靠在他耳边说:“这女的叫王晓月,是我们公司的翻译员,去法国也是为了翻译的工作。”
易南溪耳朵动了动,这名字怎么有种蛋疼的熟悉感。
韩琛继续解释:“那晚,我们一群人到酒店去见客户。看到这梯阶吗?她踩空往后倾,我刚好在旁边,就顺手扶住她。”
易南溪:“……”
韩琛:“……”
易南溪和韩琛的目光交汇片刻,易南溪愤愤地咬上韩琛的肩头:“唔!叫你让我那么难过!”
搞了老半天,原来是他误会了,还断肠欲绝地瞎文艺了一把!
“嘶,听话松嘴!”韩琛没敢乱动,怕磕到易南溪的牙齿。
易南溪咬着咬着,力度渐渐减轻,最后都变成厮磨了。
正当气氛开始不对劲的时候,易南溪倏然想起了什么,抬头飞速地亲了一下韩琛的薄唇,从韩琛怀里跳下来,转身就要溜走。
易南溪的动作一气呵成,韩琛只来得及揪住易南溪的袖口。
“去哪里?”
易南溪身上穿的其实是韩琛的长袖上衣,不久前男人不知出自什么心理给他换上的。
由于上衣领口宽松,在拉扯之间,易南溪的锁骨大部分立即曝露在男人的视线里。
易南溪脸颊涨红,支支吾吾道:“去、去卫生间。”
他想起戒指还放在梳桌台上,趁男人还未发现之前得赶紧戴回去才是!
韩琛幽深的眸子肆意在易南溪身上扫荡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易南溪纤细的颈上。
那里精致滑嫩,滋味美好,是他的所有物。
不过——
韩琛沉下声来:“戒指呢?”
好的不灵,坏的灵。
易南溪不知哪儿来的力气,一股劲甩开男人的手,径自跑到书房门口,喘吁吁道:“你说要爱我的!”
男人的眼神太危险,像是要把他拆吞入腹一样。
不跑不行!
偏偏他又不舍得跑太远,手握上门把和韩琛隔着两米的距离对峙着。
韩琛的目光晦暗不明:“过来。”
他允许易南溪闹别扭,却不许他随意摘下戒指。
戒指象征了他们的婚姻牵绊,是他们相誓终身的证据。
易南溪摘下戒指的举动,岂不是代表他曾动了想要结束这一切的念头?
他承认他不够心细,没发现易南溪一直以来摁在心底下的卑微不安。
不过该惩罚的还是得惩罚。
这孩子若不惩罚,等哪天又在气头上,撕掉户口本都有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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