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少见的阴沉天气,云朵厚重的聚集在一起,铺散在天空的那一头,哪怕是清晨时分,天色也有些发昏发暗。
林恩起床看到天色,心里蓦地一沉。
如果有能遮风挡雨的房子,看雨水降落,听雨滴打在地上汇聚成一片,冲刷这世界的景象,那么林恩早惬意的沏一壶热茶,观赏难得的雨景了。可惜现在只有一个干草、枝蔓搭建的简陋庇护所,拥有的东西也是零碎的派不上用场的杂物。
匆忙归纳着定居点——树与寒潭边囤积的不值钱杂物,草草检查了干草窝棚的坚固程度。林恩决定趁着变天前去森林里弄些干柴来,再检查下蜂群所在。坚果、红果子等食物倒是还充足,让林恩现在的心情稍微有点安慰。
“之前没有考虑到天气变化,准备不充分,真是太失策了!”女孩懊恼道。正要匆忙下山时,想到了什么的林恩转身折返回来,“还好没忘记你,老伙计。”移栽到潭边的奇花异草——绿昙,仍像往常一样缠绕在矮树旮沓上,莹白花苞的雾气缠绕,积累的颇为浓郁。
女孩扒来了草盖和树枝,动手搭建了一个迷你窝棚。自进入森林以来,从前靠着外卖和家政人员过活的林恩,动手能力进步神速。
“万一在我回来前,大雨落下来,砸坏了你该怎么办?这里可不是绿草如茵,有树木给你遮风挡雨的森林内部了。要是给你换了新家害了你,那就不好了。”絮絮叨叨的女孩边干活边和绿昙说着家人般的关怀话语,“好啦,这下就不怕了。”打量着迷你窝棚里雾气环绕的植株,不知怎的,林恩双手合十,闭眼向漫天神明祈祷。
“希望能好好养好绿昙,千万不要养死了;我会保护它不惧风雨,不惧虫蚁;等到再次花开的那天,我们长长久久的相伴相随。”
感性过后,女孩匆忙下山了。在林恩走后,萦绕的雾气似乎听到了女孩的祈祷,在描金花苞的边缘凝结成了一滴露珠。被重重绿色花萼保护的莹白偏绿的花瓣,第一次闪现出莹莹光泽。在风雨欲来的昏暗的天际下,绿昙在空旷的山峰,静谧的寒潭边孑然而立。
山下的森林里,林恩正低头搜寻着自然枯萎的树植和灌木。刚刚检查过的蜜蜂巢穴情况还好,巢穴位于石坑处,外部有树桩杂草遮挡,并不直面风雨。干果壳里装的潭水还有的剩,似乎也是感受到暴雨前的低压,蜂群基本都待在巢穴里,没有外出采蜜。几十只守卫的蜜蜂绕着蜂巢来回飞
飞行,显得焦躁不安。林恩留下了一个有点腐坏的红果子便离开了,希望能帮到蜂群。
双手抓着枯藤的树根向上拔,缠绕着树身的藤蔓干枯后是天然的绳索材料。没有干枯完全,还带着点暗淡绿色的藤草,更有韧性些,搭配着枯死的藤编织下,就是大大的藤网。两层紧密些的藤网连起来,在网眼中细细填充太阳底下晒干的枯草,用石头压实。就成了厚实的床垫。
也可以充当家园窝棚的墙体。林恩一直很注意收集合适的藤蔓,拾来的干枯木头堆做一团。正好拔掉眼前这根长藤当绳索,捆一捆运到山上去。
植物的根茎被扯开,带翻起地面下乌褐色的泥土,甚至更深处偏黄褐色的土层。藤蔓的纤细偏白的根部与缠绕着的大树的树根绕在一起,女孩不得不动手挖掘了起来,已经挖了个小小的土坑。
突然,手指触到了什么坚硬的东西,不似地底石头的触感。林恩刨干净附近的泥土,挖出了个双手合拢般大小的‘土疙瘩’。拿裙子蹭掉上面的泥土,坚硬的部分显露了出来。
“什么嘛,是一截枯木啊。”不同于捡来烧火的木头,这截枯木入手沉甸甸的,苍褐色的外表看上去和四周泥土无异,木头的纹理说明了本身还是木头材质。
正想丢掉这玩意的林恩,顿了顿,看着清理干净的枯木疙瘩似是个天然形成的小人形状,延伸出的枝节换个角度看是像是张开的小短腿儿。三岁幼儿园小朋友橡皮泥捏的小人都比这个像样。
忘记前世哪里听来的传说,这种天然形成的物件因为类似人形,自有一股灵性。如果机缘合适,躲过雷雨天被雷电劈中和天火焚烧。在化形的那晚及时的克服木身的愚钝天性。从土里或者寄居的树身上拔出根须,活动起来。木头就会化为能动的木疙瘩小人,称作‘耳报神’。有为主人探测四周和预测吉凶的能力。
可惜手里拿的这个是有比较明显的人形,一点绿影没有,还是从比较深层的土壤里挖出来的,丧失升级许久。
想归想,林恩还是将木头小人放在了柴火堆里,打算带回定居点树与寒潭。当个小摆件也不错。
回去的路上,雨点落下。林恩背着干柴运气体内的气息,往山峰上赶。倒也不算吃力,木头小人挂在捆柴的藤蔓上,随着女孩的飘飞和跳跃一晃一晃的。
雨云从天际那边向群山这里蔓延,总算在下大前及时赶回来的女孩卸下了货物。躲在了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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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固过后的窝棚里,棚子的外侧留有烟道,用石头垒砌的灶台。半密闭的灶台下也可以燃火,火道蔓延在窝棚的地面。本来是节省半夜起来加给石灶加柴,顺便温暖铺盖的笨办法。能用外露的石灶遮挡住绝大多数风雨,在下方的土窝里点起火堆,倒是意外的适合现在这种阴雨天气。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大滴大滴的雨珠砸落地面,寒潭的水面不断的泛起小小的涟漪,扩散开来。就像在潭面开出了一朵朵花来。
燃起的火堆带来的阴沉天地里一团明黄的火光,热气顺着火道蔓延进铺满了厚实草盖的窝棚里,温暖着小小的庇护所。
庇护所外,水珠冲刷下的大垂杨柳上静默的立着,一如久远之前挣扎在着荒地上生根发芽般,看着风云变化。挂在大垂杨柳上的木头小人被风吹的一颤一颤。
远处的迷你窝棚里的绿昙,因为雨珠断线般的落下,遮挡了视线,看不清究竟。保护绿昙的小窝不曾倒下,林恩乐观的估计里面的情况还好。脏兮兮的沾满了泥土的脸蛋和裙摆只能明天再处理了,不知这大雨何时能停下。
看着外界的雨幕和阴沉天色,奔波了一天的女孩又久违的怀念起曾经温暖的住房和蓝星上熟悉的一切,对家乡的思念成了压垮女孩的最后一根稻草,不知不觉中,林恩疲惫的睡着了。
雨水冲刷下的寒潭,那块被放在白沙上的锈蚀铜镜。随着山顶雨水汇集的小溪流入水面,被水流裹挟这向着深不见底的那一端慢慢滑去。锈蚀的镜面和镜身不知何时脱去了难堪的铜绿外表,显出漂亮的纹饰来。镜子慢慢下坠,光洁镜面发出的光芒在漆黑一片的潭水中闪烁了几下,很快沉入潭底,在水面看不见了。
又是一次梦境,林恩无意识的皱着眉头,梦里女孩在黑暗的水中慢慢下沉,又看到下方亮起光芒,原来是一片树木。落在树身上后,自己抱住了树木,亲昵的蹭着。感觉自己是在这里长大的,回到了家里一样。突然又感觉到水的存在,四周充满的水流,慢慢像正中央涌来。树木消失不见了,害怕又寒冷的女孩急切的抱住了自己,想尽办法要排开深水,努力憋气有了个大泡泡般的空间。不行,还不够,于是再努力排开,推开身周的压力持续了好久好久,突然有阳光从头顶洒下,衣着单薄的女孩抬头仰望,上面是波光粼粼的水面。‘原来自己是在潭底吗?天亮了?’女孩松了口气,倒了下来。‘好累啊,我先睡一会儿,就一小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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