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有交集。”
肖峦肯定道，看孙一恒的反应，这少年的死恐怕和他脱不了关系，但检查报告上又写的明明白白，死因是自杀。
被逼的？
肖峦的眼神犀利起来，他紧紧盯着孙一恒：“如果你不打算说的话，我就只能请你去警局走一趟了。”
孙一恒忽的叫了一声：“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和他没关系，我不认识他，我不认识他！”
他推开肖峦想跑，又被肖峦一把抓了回去压在了洗手台上：“是你杀了他。”
孙一恒疯狂摇头：“不是，不是我，他是自杀的，我只是脱了他的衣服而已，我怎么知道他会那么想不开，和我没关系的，是他自己太傻了，和我没关系……”
肖峦用照片拍了拍他的脸：“欺负他的人，还有谁？”
孙一恒明显想到了不好的事情，身体抖如筛糠，连挣扎都忘了，他抱住头呜咽了一声：“他们都死了，都死了，有鬼，那子变成鬼来报复他们了……”
这说的都是些什么……
肖峦有些无语，如果真的这么害怕被报复，怎么也不见你消停两天，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呢？
他翻了翻照片，将死亡时间在那少年之后的几个人都挑了出来，一张张排列在洗手台上。
“来看看，欺负人的都有哪几个。”
孙一恒梗着脖子不肯看，肖峦握了握拳头，关节咔咔作响，孙一恒唬的身体一颤，迅速瞄了一眼，这一眼看得他冷汗直冒。
“这个……”
他心翼翼的伸手指了指其中一张，然后被烫着了似的迅速收回了手，扭开头死活不肯再看。
“就一个？”
肖峦拿起照片看了一眼，这人看着颇有些痞气，但眼神还算清澈，不像是会逼死人的……
“陆铭？死亡时间……同一天？”
只不过一个是早上，一个是晚上，但这似乎也说明不了什么，肖峦不甚满意：“你看清楚，真没有别人了？”
孙一恒狂点头：“白一虽然好欺负，但家里关系硬，我们也不敢太过火，最多就是作弄一下。”
肖峦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这个白一就是那看起来温和腼腆的少年，他用指尖点点那张陆铭照片：“那这个呢？”
孙一恒脸白了：“他……他和白一不清不楚的……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和我没关系，我什么都不知道。”
什么叫不清不楚……
这个答案实在超出肖峦的意料，他正想问得仔细些，外头忽然响起了敲门声，有人声道：“里面有人吗？能不能把门打开？”
声音听着很耳熟，是那个转校生。
肖峦一走神的功夫，孙一恒就从他手底下挣脱了，他几乎是扑到了门口，用力拉开门跌跌撞撞的跑走了。
转校生被撞了一下，踉跄几步靠在了栏杆上。
肖峦啧了一声，心想这么怂还要做校霸。
他将照片都收起来揣进兜里，扭头朝外走的时候，看见转校生还傻愣愣的站着，表情有点呆呆的，像只狍子。
肖峦低头咳了一声，忽然想起死了的白一，这家伙和对方莫名的有点相似，会不会……
他揣在兜里的手微微一紧，脸色阴郁道：“离他们远点。”
转校生似乎没意识到这是在和自己说话，反应了好一会才迟钝道：“啊，好。”
肖峦已经转身走了，脑袋一团浆糊，他总觉得孙一恒那话说的有点古怪。
他回到教室的时候已经下课了，孙一恒缩到了角落里，听见脚步声身体一颤，迅速瞄了他一眼然后垂下头用书本遮住了脸。
肖峦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坐在位置上发呆，几分钟后转校生也回来了，戳在他身前木头似的不动弹，肖峦正心烦，声音冷淡中透着不虞：“有事？”
转校生的“啊”了一声，似乎没想到肖峦会忽然开口，身体微微一颤，才垂下头结结巴巴道：“我的位置……被占了。”
肖峦一顿，往角落里瞥了一眼，就瞧见了缩成一团的孙一恒。
难怪他刚才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子为了拉他入伙，自己挑了位置就在他前排，上课时候时不时就要回头给他递个纸条什么的，写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东西，要么是说讲课的老师如何如何，要么是邀请他参加课后活动，无非是打架或者欺负人。
实在无聊的很。
肖峦也不知道自己是哪里入了孙一恒的眼，难不成他真的天生一副坏学生样？
他反思了一下自己，实在没找到痕迹，为了能成功混进学生堆里，他连烟都很少吸了，就算忍不住的时候也会去找没人的地方。
都做到这个地步了，竟然毫无用处……
肖峦有些郁闷，在他愣神的时候上课铃声响了，转校生犹豫了一下在他前面的位置坐了下来，大概他对肖峦也很畏惧，偷偷瞄了他几眼，整个人都趴在了桌子上。
肖峦看得别扭，这子这幅反应，好像自己会吃了他一样……
但他不是多事的人，虽然不爽，可还是没吭声。
一上午都是文化课，整座教室就没消停过，总会有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来，学生们或者在声说话，或者明目张胆的吃东西，教师们大概已经习以为常，很淡定自若的讲课，完全不在意的样子。
但临近下课的时候，外头忽然起了风，外头乌云密布，教室里的光线都暗淡下来，几乎要看不清书上的字。
孙一恒叫了一声，声音略有几分凄厉，唬的学生们齐齐一颤，没人再敢吭声，几秒后老师才心翼翼道：“孙一恒……你怎么了？”
孙一恒呼哧呼哧在喘粗气，听起来很不对劲的样子，学生们困惑又茫然，远远的看着他不动弹。
肖峦扯扯嘴角，变个天而已，就把自己吓成这样，果然是心里有鬼。
有人开了灯，教室里明亮起来，但外头的风太大，灯闪了几下又灭了，在灯灭的瞬间，教室里突兀的安静起来，像是集体被掐住了喉咙。
孙一恒从位置上跳了起来，莫名其妙对着桌椅开始拳打脚踢，他的动作实在太突然，周围的人都没反应过来，等任课老师喊了一声，才有人上去将孙一恒拉开。
肖峦看得想笑，憋闷了这么久，他总算找到了件值得开心的事，孙一恒这反应，就是典型的做贼心虚，他只要抓着这点，总能将事情真相慢慢显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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