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蟒带着群蛇离去的背影很快在众人的眼里消失而去,大家如释重担的松了一口气,没想到一场人蛇大战会以这样的方式散场。
“走吧,我们到前面取点水,大家吃点东西,我们就继续赶路。”高云亮伸手指向不远处光秃小山下面的水潭说道。
承观一望了望水潭,闪过刚才抚摸巨蟒时脑海里的画面,一个巨大的头颅,未知生物的头颅。
承观一本想提醒大家,让他们不要靠近水潭。而后想想,他们这群人刚经过一场大战,这才悄悄的缓过劲来,便告诉他们这水潭里可能有未知的巨形怪兽,是有些不合适。
最主要的是,那只是自己脑海里出现的一个幻影,说不定是因为刚才抚摸巨蛇时,心里紧张,又体力透支才出现的幻觉。最近他出现幻觉的次数是越来越多了,承观一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问题,要不怎么近视眼会突然的变好了,而且看到东西移动的速度变得越来越慢。特别是情绪紧张时更加严重,不但慢还容易出现幻觉。
“先过去再说吧,等这次回去一定要好好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承观一在心里暗下主意道。
这是一个四方型的水潭,背靠着一座光秃秃的小山,小山不大却很高,像一支大拇指直指着天空。水流在中段合二为一后,垂直而下,形成一条瀑布,瀑布不宽,水量也不大,却由于山势较高使得瀑布下落的冲击力奇大。落入潭中的水流像一根铁杆一样,直插~进水潭中,按这冲击力估算,潭底应该很深,至少二十米以上。水潭不大,潭水却十分的湛蓝,如同海水般湛蓝。
水潭的其余三边都是绿草地,潭水离地面有十几米深,像是草原中的一个深坑。四边都是由石灰岩组成的巨石块,像石笋一样,直立而上,从那一道道深刻的沟纹可以看出水潭年岁之久。站在草地上往下望,有如置身于悬崖边。至水潭而上,坚硬岩石,无一株植被。在瀑布的左边有一条石凿的小石阶连着大草地,与其说是石阶,不如说是石缝,那是人工凿成,十分的狭小,仅能一人通过,应该是为了方便从瀑布那边取水而凿的。而这深潭四周却是没有任何道路可以下去取水。
众人在水潭旁边找了一块相对平坦的草地坐了下来。相互分了一些干粮,便生咽起来。看看钟表,已是下午一点多,连连的体力消耗,众人早己饥渴难耐。高云亮和黑子草草的咽了一块面包便和黑子拿着众人的水壶,往石缝而去,显然是去打水。
承观一看了一眼高云亮他们后,站起了身,往潭底看去。一潭湛蓝的水,深不见底,幽暗阴深,承观一心感奇怪之余,身子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此时他又想起之前幻像里的巨大头颅,未知的生物,心里生起丝丝不安的情绪。
这个时候,众人也都已吃过东西,纷纷站了起来欣赏这里的美景,仿佛已经忘记之前那一场大站一般,叶飞飞和黄胜男,还有白素,李铁山,他们所受的伤都不算严重,服过高云亮给他们的丹药后,现在气色都已恢复过来。
赵雅文起身向承观一走了过去,说来也奇怪,自通道里阴差阳错的那一幕后,赵雅文老是不自觉的往承观一这边看去。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是越来越在意承观一的举动与想法了。
赵雅文朝承观一看了看,和以往一样自在的笑道:“在想什么呢,想你的巨蟒情人吗?呵呵。”
之前承观一还在担心赵雅文会因为刚才的小插曲,心有芥蒂,不敢坦然面对他。如今看她那般轻松自在的谈吐,显然已经没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了。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
可能是承观一之前没恋爱过的原因吧。他不知道女人的想法往往与行动相反,越是装作若无其事就越是在呼。
悄悄愣了一小会后,承观一笑道“哈哈,这情人我可受不了,太巨大了。”
“哈哈哈,那你是喜欢小巧的罗?”赵雅文半捂着嘴巴笑着说道。而后看了一眼自己的双腿,想起自己一米六几的身高,在心里自嘲道:“怎么好像是在说自己一样。”
赵雅文顺着承观一眼神所望的方向看去,“心想到,原来是在想这个啊。”
“你是不是在想,这是个死潭,这水流到哪里去了。”赵雅文朝发呆的承观一问道。赵雅文说这句话时声音不小,旁边的人都能听到。
其实金兰兰,叶飞飞,白素他们,包括没进过五云山的众人也同样在为这事疑惑。他们总觉得这个水潭怪怪的,但不知道怪在哪,不止是死潭,就连那潭水的颜色都和他们见的的水潭不同。
白素更是感觉怪异,因为他觉得这个水潭和她脖子上项链的吊坠形状十分的相似。这条项链是她出生时,奶奶送给她的。说是可以保佑她一生平安,让她一定带着。但也是那一年,她的奶奶莫名的失踪了。听说当时整个李家那倾尽人力都没能找到,最后还是爷爷李占下令放弃寻找的。
这项链本来形状就奇怪,加上和这里又如此相似,她感觉到这条项链和这个水潭一定有着某种关系,甚至和失踪的奶奶也有着很大的关系。
白素本是想过来和承观一道谢的,听到赵雅文这么一说,没等承观一开口回答赵雅文,便唐突的问道:“你知道水流去哪里了?”
赵雅文诧异的望着白素,心想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在人家说话时插嘴打断对方,这不像她的做风啊。
白素意识到自己的唐突,紧忙说道:“喔,我本来是有事找承观一的,刚好听到你们的谈话…………不好意思啊,打扰你们了。”白素有些尴尬的回答道。
“喔,没事没事,本就是闲聊,不打紧。”赵雅文淡然的回答道。而她的心里却感觉到一丝丝竞争般的危机。只是这种感觉并不是很强烈,转瞬即逝。
赵雅文接着对承观一讲道:“还记不记得我之前和你说过,五云山是喀斯特地质,溶洞和地下河广布?”没等承观一回答,赵雅文便礼貌的看了一眼白素继续讲道:“这水潭下面应该就是个大溶洞,而且与地下河相连接,这潭水就是通过溶洞流走的,至于流到哪里去,我就不清楚了。”
“那这潭水怎么是湛蓝色的呢?”站在一旁的众人己经按奈不住,都走了过来怜听,叶飞飞首先出声问道。
朝叶飞飞笑了笑,赵雅文继续说道:“你们看这水潭四周和你们以前见过的水潭有什么不一样的没有?”
大家都向潭里望了去。“没有什么特别的啊,除了没有植被以外。”承观一回答道。
“嗯,和这草地不同,这座山和这个水潭都是ph值很高的碱性石灰岩,ph值接近13,这种土壤根本无法生长植物,所以这山和潭口四周都是光秃秃的没有植被。”赵雅文温柔的向承观一解释着。
“那这个和这潭水的颜色有什么关系?”承观一又不解的问道。其它人也一样投来了不解的目光。
赵雅文没有注意其它人的目光,而是对着承观一微微一笑,好像她的眼里只有承观一一人一样。她笑道:“高中化学没学好吧,呵呵。这石灰岩的主要成分是二氧化硅,三氧化二铝,氧化铁,氧化钙,氧化镁和氧化钠,这草地原本是高酸性的土壤,当从山上冲积而来的碱性水碰到这酸性土壤便发生化学反应,氧化物里的氧和氢结合成水,而固态的钠,镁,钾,钙则沉淀了下来。”
“所以这潭水是钠,镁,钾含量丰富的咸水。”经赵雅文的解释,承观一明白了过来,这潭水有着海水一样的化合物,加上潭底深,所以呈湛蓝色。
承观一有些赞叹的看着赵雅文说道:“你不是学中文的吗,怎么化学也懂这么多?”
“呵呵,没办法谁叫我是学霸呢?”赵雅文开玩笑似的回答道。
赵雅文此话不假,虽然她不像金兰兰那般聪明,有商业天份,但是她有着过人的记忆力。以前他的性格又比较文静,除了高云亮他们几个很少和其它人交往,便把多余的时间都用在了看书上,什么书都看,天文,地理,化学,物理都看了个遍,就连赵家爷爷书房内的那本“风水志记”她都倒背如流。
这个时候高云亮刚好提了五瓶水回来,而黑子则还在瀑布旁边的石阶上往其它水壶打水。
高云亮见这些人都围在这潭口听着赵雅文讲解,便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心想这次赵雅文还真没白带进来,就这五云山里这么多怪异的地方,加上这群好奇心奇强的人群,要是都由他来讲解,那不得累死。
况且自己不爱看书,懂得没有赵雅文多。要真由他来讲,还真讲得没有赵雅文好。带着赵雅文就相当于带了本百科全书一般,还是自带语音解释功能的那种。想到这高云亮得意的暗笑了一下,朝大家说道:“讲什么呢,听得这么入神,不过你们问雅文就对了,她就是一本百科全书,有什么不懂的尽管问,尽管问,哈哈哈。”
高云亮一边说着,一边把手上的水壶扭开,然后从地上抓了一把土,往每个水壶里放了一小部份进去。
大家疑惑的看着,不知道高云亮为何这样做。“云亮,你这是干嘛?”金兰兰先是开口问道。
“疑惑吧,哈哈,看来你们和我一样,书都白读了,都还给老师了,哈哈。百科全书给解释一下罢。”高云亮抬头看向所有人,而后朝赵雅文坏笑道。
赵雅文故做生气的嘟了一下嘴,而后笑道:“这山上流下来的水啊,碱性氧化物含量异常的高,特别是氧化钙,如果直接食用的话,这水一进到胃里,碰到胃酸便会分解成沉淀,沉淀物无法被肠道吸收分解,便会在体内形成结石体。”
而后赵雅文又指着高云亮手里的水壶说道:“一壶水,一次性喝下去,就可以马上致人昏迷,如果一次性喝两瓶,积淀物可致胃胀痛,甚至胃出血而死。”
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赵雅文似乎说得有点夸张了,两壶水就算钙,镁,钾,含量再高也不至于致人胃出血啊。
高云亮看着大家怀疑的眼神,拿起手中的水壳扬了扬说道:“怎么?不信啊,你们自己往壶里看看吧。”伸手递过水壶。
众人往水壶里面看了看,着实吓得不轻。水壶里面,有一层白色的物质,包裹着高云亮刚刚放进去的黑土,白色物质合着黑土占了水壶的三分之一厚。可想而知如果是直接饮用,那这一层碱性的白色特质便会沉淀在肠胃里,无法消化,乃至肠胃不堪负荷而死。
众人还在惊叹,赵雅文就继续说道:“万物之始,以无形化一,而一又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这里面的二指的就是阴阳,阴阳可以合为一体,又各自为一独立体,所以阴阳乃万物之本”
“雅文说简单点,他们都听不懂,哈哈。”高云亮笑道。
赵雅文朝高云亮吐了吐舌头笑道:“要不你来?”
高云亮摇摇头表示自己干不了这活。
赵雅文无奈的继续说道:“也就是说,这世间万物都由阴阳组成,单阳不盛,单阴不长,阴阳相生相克,有善就有恶,有毒就有药,有这高碱的水,就有高酸的土壤。他们单为一体不能使用,但若将其中和,便是无酸无碱的中性化合物。”
李铁山大笑着说道:“赵姑娘,我大老粗一个,真听不懂,你就告诉我这水能喝不,哈哈。”
“能喝,能喝。呵呵”赵雅文笑着回应道。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就连不合群的金世鹏跟金世杰都觉得此时的气氛很是和协。仿佛他们真的是一群普普通通的旅行者一般。所有各怀鬼胎的心思,他们各自的使命,各自的目的,在这一刻都被笑声掩盖了去。
可惜这种和协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太久,便被一声巨大的吼叫声打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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