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夏末初秋,对越自卫反击战罗家坪大山前线。韩志国那时是侦察排排长,奉命带领战士牛得财摸进敌后侦查,一切都挺顺利。他们化妆成越南军人,摸进了敌人一个营指挥所,卷走了标着兵力部署作战地图,又摸了一辆三轮摩托,飞快的沿着丛林间的小路奔向自己部队的防区。
摩托车在经过一个山坳转弯时,忽然一个衣衫不整的女人,从林边的树林里窜跳出来,伸手挡住了他们的车,当时正在驾车的韩志国一个急刹车,坐在偏斗里的大块头牛得财差点被颠翻出来,韩志国掏出手枪大声呵斥:
“干什么的!?”
那个女人毫无惧色,反问“你们是哪一部分的?”韩志国和牛得财交换了一下眼神,牛得财偷偷的拨下手里的保险,放在了腿上,韩志国则十分镇静的把手枪放回枪套,跨下摩托车,朝着那个女人走近两步,说了一个越南部队的番号。
“哦,是自家人呀,我是医院护士,前天往回送伤员时,在前面遭遇了伏击,我侥幸逃了。”那女人声音有些嘶哑,显然很疲劳。
韩志国定眼打量了一下眼前的这位越南女人,原来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大约20出头,身材娇小,满脸土层却盖不住本色的俊俏,上身那件白色衬衣几乎被树枝全部划破了,两个下摆在胸前扎了一个结,衣不遮体,一对肥硕的,由于没有文胸的束缚,一挪步,便晃悠几下。下身穿的一条肥大的军裤,腰间系着一条麻绳当腰带,脚上穿着一双解放鞋,就这身打扮和我军女兵也区别不大。
韩志国明白他们是遇到了一个跑散的越南女兵了,不由在心里泛起一阵窃喜,心想,打草搂兔子,说不定今天还能顺带捎个活口回去。“来吧,安全了!”韩志国朝那个越南女人伸出手,摆出握手姿势,那女人也下意识的伸出手和韩志国握了一下,可就在这一握地刹那间,韩志国像触电一样,膀子麻了一下,迅速从指尖麻遍他的全身,肾上腺素一下子就涌了上来。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面前这位年轻的越南女人,食指第一指肚部位的异常老茧,韩志国顿时明白了,眼前这个女人根本不是什么医院的护士,而是一名狙击手,只有老资格的狙击手,那指头手指肚特殊部位老茧才会那么厚实。韩志国迅速扫了一眼这个女人的肘部,黝黑厚实,这是职业狙击手长期训练的印迹,韩志国坚定了自己的判断。
他对牛得财一撸嘴,“你坐我后面,让她坐在车兜里”说着比划了一个只有自家人才能看懂的手势。
牛得财也是精灵鬼,立刻就明白了韩志国的意思,拎着枪从车兜里跳出来,朝着那个女人摆摆手“过来吧。”
说是迟那时快,那个女人身手敏捷的上前一步,出其不意,使劲一把拽过牛得财手中的,迅速后退一步,端枪指着韩志国和牛得财,大声的喝道:“不许动!双手举过头顶。你以为你们能说几句越南话,就能骗过我了吗?我还会说中国话呢。中国侦察兵,遇到我算是你们的任务终结了!”话音未落,叭叭两枪,把那辆偏三轮,轮胎给打爆了。
韩志国一看那身手,知道今天遇到对手了。他一边顺从地举起双手,一边问:“你为什么说我们是中国侦察兵?”
“为什么?你看你的手表,上海牌的。” 那女人一脸得意。
韩志国心里一沉,他是左撇子,喜欢右手戴手表,是刚才在朝那女人举枪的时候,还是刚才和她握手的时候,那女人竟然看清了他手腕上的手表是上海牌的。而此刻牛得财被那女人用枪顶着后背,也只能老老实实的高举双手,不敢随便乱动。
韩志国内心虽然有些紧张,但表面上完全看不出有一丝一毫的慌乱。他顺从的高举双手,用左手退下右手的手表,朝那女人微微一笑,“你看的没错,是上海牌的,但这是我的战利品,送给你做个纪念吧。”说着,左手指一弹,那手表,成一条直线朝着那女人脸面飞过去。
完全是条件反射,那女人顶在牛得财后背的枪口朝上一拨,跟着就是一发子弹出了枪膛,将那手表凌空打碎。这一举动是受过训练的职业军人的条件反射。但是,正是这职业化的条件反射,给了韩志国他们反手的机会,就在这女人枪口离开他后背的一瞬间,牛得财这位熊腰虎背的身高接近两米的侦察兵,将擒拿格斗本领,展示地淋漓致尽,那女人还没有来得及怎么反抗,就已经被牛得财按倒在地。牛得财单膝跪在她背上,双手像捉鸡一样的紧紧摁住她的被反扣的双臂,用匕首挑断那女人的裤腰上细麻绳,抽出来,将这女人的手腕,绑了个结结实实,利索麻利,一气呵成。
“押着她,我们走!此处不宜久留,”韩志国命令道。
“好勒!起来吧” 牛得财一使劲儿,把那女人,从地上拎了起来。
然而尴尬的事出现了,那女人的裤腰带麻绳,被牛得财抽去捆她的手了,被拎站起身时,那宽松的军裤一下子就滑落下来,那女人里面居然没有内裤,韩志国和牛德财顿时有些尴尬。说真的,他们还从未这样如此的见过女人,一时间都有点愣神。
还是韩志国反应快,吼道,“把她裤子提起来!奶奶的,我们也是筒子裤!” 韩志国说的没错,在对越自卫反击战的前线,几乎所有的一线士兵,都是不穿内裤。那年头部队配发的平角裤,走起路来,裤脚会向上窜,紧紧的勾勒在大腿根部,磨烂皮肉是常事。而蹲在猫耳洞里的战士,更是因为天气燥热穿不住。
韩志国一声怒吼,让牛得财回过神来,赶紧弯腰,把那女人把裤子从脚面提上腰胯,手松也不是,不松也不是,只好用一手在背后捏着裤腰。
再看那女人,好似也有几分愤怒夹着羞涩,狠狠的一扭肩膀,斜脸看着天空。
韩志国钻进路边树丛里,用匕首剥了两根藤条,拔下藤皮,快速的搓成一根绳,在那女人腰间绕了两圈,又打了一个结,总算把那女人的裤子问题解决了。
现在的问题是没有摩托车了,韩志国他们要押着这个女俘虏,还要再翻过一座大山,才能回到自己的防区。
两个大汉,一个越南女俘虏,穿丛林跨山沟,那女俘虏,还被捆着手,遇到高坎深沟,牛得财不是扛就是抱的帮那个女俘虏一把。
而那女俘虏一路上似乎也十分配合,没有一点要挣扎逃跑的意思,反而嘴巴不停的给他们叨叨,讲她的故事。说其实她也不想出来当兵,他们那里实在太穷了,她在家是老大,爸爸车祸死了,妈妈摔腿摔断了,下面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还说他妹妹战前嫁给了中国人,所以她会说中国话。她出来当兵,一来可以挣点军饷,二来可以减轻妈妈的负担。还说知道解放军好,中国人好,还说中国人打他们,是迫不得已,是越南忘恩负义。还说等到了驻地,会好好配合,把她知道的情况如实说出来。她也希望这场战争快点结束。
女俘虏还眼泪和着鼻涕地说着她家里那些吃不饱,穿不暖的故事,说的连牛得财都有点动心了,悄悄跟韩志国耳语,说这女孩其实也挺可怜的。
虽说韩志国也有几分同情这个女俘虏的身世,然而战场上的教训和侦察兵的本能告诉韩志国,此刻对这个女俘虏不能有丝毫的同情和放松。所以尽管那女人说手腕疼,希望能松松绑,她绝对不会逃跑,但韩志国,始终没有松口。只有一次,那女俘虏说她要小便,韩志国警戒,让牛得财她带到一块石头背后的小丛林,给她松绑撒尿。但是他命令牛得财绑可以松,但决不能让她离开视线。牛得财让那女人背朝自己,用枪指着她,让她蹲下解手。完毕,牛得财又给她重新捆上。
韩志国悄悄地问牛得财,女俘虏有没有故意做什么动作?。
“什么动作?”牛德财有些不明白,“就他妈的是女人蹲在那尿尿呗?”
“没有其它吗?比如,有没有调戏、勾引你的动作?有没有要逃跑的迹象?”
“没有,绝对没有。”牛德财肯定的摇摇头,“不过排长,我看到她屁股了,雪白的大大的,她弯下腰时,我还看到她晃悠悠的大了,这不是我偷看的,不算犯错误吧?”牛得财调皮的一笑。
其实对于韩志国他们来说,女人雪白的大屁股,晃悠悠的大的确还是陌生的、好奇的、神秘的,甚至是渴望的。但这是战场,韩志国照着牛得财宽厚的熊一般的胸脯捶了一拳,“别胡思乱想的,安全将俘虏带到家。”
天色渐渐的黑了,翻过前面两道山脊,就快进入自己部队的防区了,但就在这时那女俘虏崴了脚,就如同电影里小说里写的那样,故事就在事情快要结束的时候发生了。
那女俘虏的脚确实是崴。右脚踝关节,很快就肿了起来,咧着嘴抽凉气。韩志国他们想赶在天黑之前赶回驻地,这么一瘸一拐地走肯定不行了,所以他们决定两个人轮流扛着这个年轻的越南女俘虏。好在对于韩志国他们两个侦察兵来说,扛着这样一个身材娇小的女人,并不是一件重活。
先是韩志国扛起了那女俘虏,他像扛麻袋一样,把那女人搭在肩上。开始他只是想赶路,但走着走着在不知不觉中有点感觉到那女人柔软的身躯,尤其是牛得财说起的这女人的雪白的大屁股,居然隔着裤子,时不时的磨蹭他的脸颊,有一种怪怪的,从未有过的体验感。
在对越反击战的初期,中国的士兵其实真是很善良的,韩志国再保持警惕,也有多少听进去了这女人的故事,战争对所有家庭,所有女人都是伤害。韩志国边走边对那女人说,回到驻地,要好好配合,把该说的都说了,去俘虏营好好待一段,战争很快就会结束了,回去好好照顾妈妈。那女人似乎很感激他,说了好多谢谢。
他俩就这样轮换着扛着那个女俘虏。又轮到牛得财扛那女俘虏时,夜幕降已经降临了,好在离营区最多还有二公里的路。牛得财的体格比韩志国更加高大,扛着那个女俘虏,真就如同扛了一只小羔羊,韩志国发现牛得财不但没觉得累,反而走的比平时更有精神,以至于韩志国不停地提醒他,天黑了,注意脚下,注意安全。
天真的黑了,天完全黑了,虽有一点星光,但在山脊背阴处,几乎是伸手难见五指。
山顶就是营地了,韩志国他们已经似乎闻到了营地熟悉的气味。熟悉的地形,牛得财跑得更欢,把他和韩志国之间的战术距离拉开了十余米,转过一个山脚,脱离了韩志国的视线。就在韩志国急追几步想赶上去时,忽然听见牛得财一声惨叫,韩志国急步上前去发现牛德财仰面倒在地上,双手按着左胸,而那女俘虏正在往树林里窜去。韩志国拔枪朝那跳来窜去的黑影,连开几枪,黑影倒下了。韩志国几个箭步冲过去,只见那女人脸朝下趴在山坡草丛里,韩志国弯腰想看看她是否还活着,而就在他弯腰的一瞬间,只见一道寒光,直朝他面部刺来,韩志国朝后一仰,那锋利的匕首,直扎向他的左胸,而左胸口袋里恰恰装着那只老式战壕牌打火机……
后来的故事就不用细说了,韩志国闪身跳过,朝那女人,打完了手枪里最后一发子弹。回过头再去找牛得财,那一刀是从背后扎进他的左胸,切断了心脏主动脉,那是专业的一刀,极尽全力的一刀,夺命的一刀,那是刻骨仇恨的一刀……
牛得财腰间的匕首没了,他留给韩志国的最后一句话是,“妈x她说她手臂酸,让我把她捆着的手移到前面来。排长,杀,一个别留!”
后来才知道,那女人不仅是枪法超神的狙击手,而且是越南的名特工,前几天刚潜伏到我方的阵地,在一个师野战医院大开杀戒,一身血债,在追铺中逃脱。
妈x,女人,雪白的大屁股,晃悠悠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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