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洗耳恭听。
“是三夫人。”等玉树说完,白非墨忍不住松了口气,“总算有个好消息了……”
玉树皱着眉道,“您不生气……?”
“还好,也不是很意外。”白非墨道,“相反知道是她,我还有点高兴呢。”只要不是任何亲近的人就好。一个早就和她不和的姨娘,对她来说其实也无关紧要。
“我们的在四处的联络的人和地点一直都是白家人在筹备的。”玉树解释道,“所以能在这里动手叫的,只有我们自己人。”
“别说自己人,三夫人是小三,不是自己人。”白非墨提醒道。
“……”玉树点点头,“而且‘这位’最近在府里动作蛮多的,都有留意,并且掌握了证据,只等世子回去处理了。”
“证据确凿么?还是只是猜测?”白非墨看向玉树,“如果是缺少关键证据的,如果确实是她做的,没有证据也得给我造一个。”
“……我们不制造证据。”这是对三夫人有多讨厌啊,玉树连忙道,“世子放心,证据已经保存好了。”
“好,这件事先过。”白非墨点点头,“要处理这件事,就得回南去。可是现在我明面上还在昭阳的羽翼下,一时倒是找不到什么好借口。”
“那个鬼方人呢?”白非墨忽然想起这件事,“你们救我的时候,看见了那个和我在一起的鬼方人么?”
“没有看见什么鬼方人……”躺赢说,“我们那时候听见了骚动,说官兵好像在这条河附近看到了朝廷在逃犯,所以……”刚好就那么巧,看见世子你在水中挣扎,知道一定是遇见了人,所以情急之下,跳到河里去的。我们那时还很奇怪呢,明明世子都会水……”
白非墨接着他的话头,回答道,“我是被那个人拉下去的。他不会水……”白非墨道,“算了,现在说这个没意义。”
本来还可以作为一个契机的,那个鬼方人身份只怕不简单。若是弄出了骚乱,她们便能趁乱逃走了。
“你们顺便查查,鬼方王室到这里,可不是来玩的。若是能借着这个东风,我也就不必一直在他们的监视之下了。”他们指的是在昭阳的授意下,安全护送白非墨回南的。
“你们伤好了没?”白非墨看向他们,走过去,握紧拳头,重重捶打了两下,摇摇头,“不行,肉松了……这样明目张胆跟昭阳刚,我们连一点点胜算都没有。”
这样想着,事情果然比较糟。事实上,白非墨现在对昭阳有点十年怕井绳的感觉了。
“按理说,世子早日回到南就好。但是其实他就算知道我们没死,也没关系。因为昭阳他既然要放了世子,那么也绝对不会对我们动手。”
白非墨看着他,露出沉思的表情,“你变了玉树。这是一件耻辱,如果你打着这样的想法,我敢打赌他一定会让你付出惨痛的代价。
所以这最后一件事,就是未来三年内,我要知道能够打败昭阳的武功。”
“有点难,没关系。慢慢来。我也不是一次性就要昭阳去死的。”看到玉树他们都震惊到了的表情,白非墨点点头,“你没听错,我也没疯。但是这件事我要昭阳血债血偿。”
她是疯了,她现在还算是人的阶下囚,可是居然敢谋划对昭阳的计谋。
白非墨慢慢敛下心神,若是昭阳以为这样子自己就可以稳操胜券,吃定她了的话未免就有点太小瞧她了。
她已经作为毫无反抗之力的韭菜被割过一回了,不能再有第二回。哪怕那一天真来了,她也要让那个拿镰刀的人反手割了自己的手腕。
等到白非墨听到了玉树带来的消息,白非墨笑了。果然不错,昨晚居然有南诏和鬼方的人来天朝签订合约。而天朝看似没有任何参与,实际上却作为东道主给二位的场地做了介绍了。
“这个故国方有点意思啊,他收了不少东西吧?”
“是的,这种丧良心的钱也挣。谁不知道南诏和鬼方是在签关于盟约的合契。”盟约合契一旦成功,鬼方和南寨就会进行大规模军事演练,再假戏真做,侵扰天朝边疆也不是不可能。”
“更有意思的是啊,昭阳这个送珠宝的商队,哪里能停,哪里不能停。却偏偏这么巧,也停在了常州地区?”说没有猫腻,她都不信的。
“昨晚我落了水,这么大一件事。安南他们却连面都没有见着。肯定是出事了。”白非墨兴奋道,“不出所料的话,应该是和这个合契有关。”
“世子猜的没错。他们昨晚合契中断了,据说南诏方面发了好大一通火。”
——
“夫君,夫君饶命啊,我这肚子里还怀着您的孩子呢!”
三夫人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呼喊着。
白非墨一听,顿住了,转身看她。
只见她看着白非墨扬起一丝得意的笑,却又立马付上了悲哀的面容,白守礼道,“夫君!已经两个月了,那次我去您军中看您……”
话到此为止,可以不必再说了。白非墨看到他父亲的面容,知道这事情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白非墨看了一眼她父亲,看到他那一瞬间的不忍,说道,“既然如此就先软禁在院,一切吃住饮食全部由专人伺候,直到平安生下孩子。父亲,这样可好?”
白守礼点点头,“如此最好……”他长叹一声,“小墨,辛苦你了。”
“夫君!”三夫人没想到是这样的结果,自己都把底牌亮出来了,为什么他无动于衷?
然而白非墨已经挥手示意下人,“将三夫人带回自己的院子里,出了事,唯你们是问。”
白非墨看到他身上铠甲还未换,显然是得了消息立马赶过来,如今事情解决了,只怕他又要走,“父亲还是要走么?”
白守礼看了一眼她,忽然觉得竟然这样陌生。不知不觉她已经长大了,长得越来越像她的母亲。每每想到这一点,他心头就思绪万千,转过脸去,“是了,军中还有事务要处理……”
听他嗫嚅一句,转身又要走,白非墨忽然凝眉道,“父亲似乎很不想见到孩儿,是我做错了什么么?”她深吸一口气,“三夫人的事情证据确凿……”
白守礼忍不住停住脚步,摇摇头,“不……”他说完这一段话,看着白非墨,仿佛很难堪似的,看了一眼又转过身去,“不是因为这个……不,我也没……”他最后放弃了,“是我太忙了,让你这样多想……没有的事。”他走过来,抱住了白非墨,“你是我的孩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