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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毒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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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胜荣北与明芷告辞后,与薛呈打了声招呼,便动身回自己的府邸,今日是月圆夜,他毒发的日子。

    佯装成他管家而跟来京城的宁大夫焦急地等在门口,花白的胡须在寒风中肆意飞扬,胜荣北心腹容翎陪同他等待。

    “毒发的时辰已到,他怎么还不回来呀?”宁大夫搓着手,不停地张望。

    “宁大夫,公子有分寸的,不慌。”相比焦急的宁大夫,容翎就淡定得多了。

    “两年来,毒发的状况公子什么都经历过,公子早已习惯,相信能处理一切,况且身边还跟着小厮呢,不会出什么大事的。”

    刚说完,胜家马车就映入眼帘,为首赶车的小厮绷紧着一张脸,甩在马背上的缰绳力气大到都起了痕子。

    看着快速驶来的马车,容翎连忙着人打开大门,马车一点停顿都没有就冲了进去。

    胡须发白的宁大夫被容翎扶着快步跟上,随从在后头将门紧紧关上。

    侯爷能下床走动,甚至还乔装身份到京城接亲这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平绥一战,是他们所有战士心中的痛,他们在如此大好的局面,竟然让身为一军统帅的盛嵘诀身负重伤了,只因他们这边出了叛贼。

    两国交战,大启是胜面最大的,他们深入敌营,以包抄的战术将大陈困在了亡凉山乱葬岗。

    粮草断绝,是必死的场面。

    这场仗,他们胜了,可全军上下没一个人高兴,这场战役,是阴谋家们针对盛嵘诀的一场谋杀。

    那些人甚至不惜勾结敌人也要废了他们将军。

    毒发的日子并不好过,全身瘫痪无力,五脏六腑剧痛,甚至还会出现幻觉。

    躺在床上的胜荣北早已大汗淋漓,贴在他脸上的□□随着汗水而脱落,露出了他轮廓分明,毫无血色的脸。

    胜荣北闭着眼睛,紧咬着牙关,两年来每一次毒发,他都是这样挺过来。

    兴许是舟车劳顿,又或许是动了气的缘故,此次毒发比以往任何一次还要猛烈,胜荣北甚至觉得自己五脏六腑已然粉碎,全身毛孔每一次扩张都带来翻天覆地的疼痛。

    左心房上造成自己重伤的箭伤,在剧毒的催发下不断腐烂又不断长出来,那些新生的皮肉甚至都来不及安顿就被摧毁殆尽。

    失去身体所有肌能的胜荣北痛苦地瞳孔紧缩,他全身上下唯一能动的只有一双眼睛。

    此剧毒名为‘祭’,在百年前是十大剧毒之首,毒性极其霸道,触及皮肤血肉顷刻间溃烂,使其全身肌能尽失。

    一个体健壮硕的大汉都能在瞬间倒下。

    此剧毒又名长生,皆因其伴随溃烂而来的便是血肉的重生。

    百年来此毒早已销声匿迹,以为自此消失在人间,万万没想到百年后却在大启出现了,而且,用在了他身上。

    这些人可真是下血本。

    胜荣北当时被人暗算时,险之又险地避开了致命心脏,如若不是这样,他早就当场暴毙身亡了。

    毒发接近尾声,意识在逐渐涣散,在彻底失去意识之前,胜荣北交代了容翎,接亲一事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一定要……完好无损地接她出来,不给薛呈任何反悔之机。”

    此次毒发之剧烈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胜荣北也心知肚明,兴许自己昏迷的时间同样比以往长,在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在接亲之日醒来,只好将事情交代下去。

    胜荣北没想到自己只是回了一趟京城,剧毒竟比以往来得如此猛烈。

    “侯爷放心,容翎保证完成任务。”事关盛嵘诀性命,容翎丝毫不敢怠慢,就算是豁出自己性命也要保证薛明芷安全无恙。

    容翎话音刚落,胜荣北痛苦地闷哼一声,终于支撑不住,晕了过去,容翎连忙上前,小心地将侯爷移到了早已准备好的药桶里。

    床上一片狼藉,被褥上全是从胜荣北身上脱落的腐肉,宁大夫确认伤口处无腐肉遗留后,才松了口气。

    紧绷的神情一松弛,他差点跌倒在地,一旁护卫的容昧连忙上前将其扶住。

    “太凶险了。”身心俱疲的宁大夫在一旁坐下,看着浴桶里昏迷不醒的胜荣北说道。

    如果自己没有跟来,按今夜这阵仗,侯爷很有可能九死一生。

    “这薛家四姑娘真的能救侯爷吗?”作为一名救死扶伤的大夫,对于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还是不太相信。

    “侯爷如今能活着便是最好的证明。”容翎斩钉截铁的说道。

    “也是,那人既然能抑制住了这剧毒,定然是有把握解毒的,但愿这薛家四小姐像那人说的一样,有办法。”

    被世人称为神医的宁大夫,压下了自己心中的担忧,选择了相信。

    连自己都束手无策的剧毒,那人轻而易举就解了九成,他不信都不行啊。

    明芷揣着婚书回了屋,文思得知她手上是什么之后,脸色大变,连忙拉住她的手,说道:“小姐,您该不会真的要烧婚书吧?”

    昨日明芷那风风火火的模样可不是开玩笑的。

    思绪混乱的明芷奇怪道:“我什么时候说过要烧婚书了?”

    文思:“昨晚呀,你回房翻箱倒柜地找呢。”

    这么一说,明芷想起来了,“哎呀,那个呀,我是开玩笑的,你还真信呢。”

    昨天是不知道情况使然,如今知道这是自己师父的字迹了,她怎么可能烧掉,况且,经过饶菁菁一事后,明芷琢磨过了,还是觉得离开薛家比较好。

    相比这个仗着血缘折磨人的家,一无所知的胜家兴许会更好,而且,书写婚书的人是自己师父,这个事情她怎么都得弄清楚。

    为何自己会来到这里?

    为何师父的字迹会出现在大启?

    为什么偏偏是薛明芷的婚书上?

    天下有那么巧的事情吗?

    明芷心想,师父,您老人家是神仙不成?

    “那便好,吓死奴婢了。”文思听闻明芷不会做出烧婚书的举动后,拍了拍胸口,顿时松了一口气。

    “为何你如此害怕我烧婚书”明芷不解地看着文思。

    这反应是不是过大了点?

    “奴婢怕你被打呀。”文思脱口而出。

    随后难过地说道:“虽然奴婢刚刚服侍您才两天,但是小姐您对奴婢的好,奴婢都记在心里的。”

    “给奴婢吃福辛楼的点心,不嫌弃奴婢是下人拉着同桌吃饭,逛街

    街时,有什么好吃的都分奴婢一半,奴婢就像是小姐您的妹妹一般被您护着,胜公子给您备着的点心,你宁愿各房都不送,却让奴婢想吃多少便吃多少,这些的点点滴滴,奴婢都记着呢,小姐您这么好,奴婢不想您出事。”

    文思说着说着便泪眼汪汪,听得明芷也怔住了,她想了想,自己的行为确实与这个地方的人不太一样,即使是作为一个土匪,自己似乎也没有这种主人家与下人的等级存在。

    在她的山寨,几乎都是与众人平起平坐的,虽然她知道世人皆是大启王朝这般泾渭分明,可她也没觉得自己这样有什么不对。

    这应该是跟自己师父的教育有关,自小被师父带大的明芷点了点头,很以此为然。

    “好了好了,莫哭了,我跟你开玩笑的呢,莫哭了啊。”明芷伸手抹去她的眼泪,安慰道:“放心,你小姐我,本事大着呢,不会有事的,而且,谁说我不嫁了的,我不但要嫁,还要嫁的风风光光,你等着看便是。”

    “嗯!奴婢到时候将小姐打扮得漂漂亮亮,赛过全京城的官家小姐。”文思破涕为笑。

    “就你嘴甜。”明芷笑着弹了一下丫鬟的小脑门。

    文思捂住脑壳不说话,看着明芷的双眼,明亮如星,熠熠生辉,好看极了,明芷越看越喜欢,这丫头太可爱了。

    婚事将近,薛府要忙碌的事情其实不多,一切胜家都打点好了,无论是婚服还是酒席,亦或者宴请宾客,胜家财大气粗,将酒席设在了福辛楼,而不是京城侯爷府。

    而薛府的所有吃食,当天也会宴请福辛楼的大厨过去掌勺。

    胜家此举一出,满京城的人被惊掉了下巴,纷纷不敢置信,就像当年胜家告知天下,胜嵘诀有婚约一事一样,甚至更甚。

    这个男人虽然废了,可做的事情仍旧让全京城的人叹服啊!

    福辛楼是什么地方?

    是闻名天下,皇家糕点供奉的地方呀。

    各色菜系、糕点贵得寻常人家根本吃不起,即使是京城一些家境略好的人家,都不敢说自己吃得起如此名贵的佳肴。

    他们怎能不震惊,怎能不大开眼界呢!

    况且,婚宴当天,来参加婚宴的人想吃多少便吃多少,管够!

    京城各家姑娘们皆是一副羡慕嫉妒恨的模样,心想自己的亲事一定要这么办,不能落了下乘。

    相对姑娘们的小心思,各家少爷们与当家人则是一派愁眉苦脸,在心里骂了千百遍胜嵘诀,弄什么不好,非得弄了这么一个开头,岂不是要让他们难做吗?

    他们有钱也不能比侯爷有钱啊,他们有排场也不能胜过侯爷啊,可他们到时候不如此做,岂不是显得自家落了下乘了。

    真是一家欢喜一家愁,还有一家要秃头。

    薛明兰在自家房里气得又摔了好几个名贵物件,撒泼打滚,宁氏站在窗前,怔怔地看着院外出神,薛呈在同僚面前,笑得满面红光。

    胜家此举真是太长他脸了。

    对于做出此番决定的容翎一派风轻云淡,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轰动全京城的事,他到虞山衣取了定制的婚服后,便往薛府去了。

    如今侯爷昏迷不醒,此事也只能自己亲自去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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