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交泰,天生地灵”
“阳生阴落,百鬼不行”
“阴起阳落,生者让行”
“规避!规避!”
乌云密布,山沟里总是让人心中生闷,好似一口死气堵在人的胸口,不得呼出。
一群小鬼穿着华丽鲜艳的灵衣,很是喜庆,前面开头的两个小鬼,还拿着一副破锣,一边敲锣,一边跳,还不时吆喝两声,让这山沟的夜晚更加阴森。
说也奇怪,这些喜庆的敲锣吆喝声很是飘渺,忽隐忽现,旁人一听,仿佛是自己脑海生出来的念头,不得知真实。毕竟,鬼魂阴司,不是常物。
众小鬼之中,四鬼奴抬着一只方轿,方轿颇为陈旧,有些年头。
轿头的花莲都剥落了许多,被里面的一团鬼火照的绿油油的,里面不时传来一阵阵喋喋怪叫之声,惊飞了路边的夜鸦,更吓得盛夏的知了、蟋蟀等丛儿之流,绝音灭声,有翅的振翅,没翅的退潜叶下,得了个四方皆寂!
“这些日头,旺盛的血气在本座的山头忽隐忽现,气强而势弱,飘忽不定,定是有不成熟的活物在此蜕变进化,只有吸纳血气的魔物才会有此浓烈的气息。这魔物不知用了什么方儿,潜伏在本大鬼头的地盘盘桓些许日头,今天终于露出气息,不再躲藏了,估计是进化到了关键时刻,遮掩不住气息了。哈哈,正好趁他专心蜕变之际,加以偷袭,定能采得这血腥阳气,大补,大补!”
方轿里的鬼头不停的拿尖锐的指甲摩擦着獠牙,大嘴就没合上过,绿彤彤的鬼眼放光,可是瞳孔深处两个亮点似骄阳一般,阳气滚动,可知其在此杀生采集的阳气还未消化完,不知有多少活人在惨死在其手里!
“哎,运道啊!运道!”落魄的鬼头鬼眼一转,看着前方抬着轿子的鬼奴,心里不由得一阵泛酸憋屈,自己当初逃了出来,所有家底,就只剩下这四只鬼奴了。
“生者只知世态炎凉,却奈何孰知鬼途也不平坦啊,鬼之道,犹若野草,命贱如此!命贱如此!还好路上碰见了几个烂坟头,不然,这敲锣打鼓的都凑不齐!呜呼呜呼!”
“只要我吃了它,我就能祭炼鬼身,凝合出不灭鬼体,而不是像现在一样,像个落魄的孤魂野鬼,天天抓些野物,聊以度日,不见鬼途!”
大鬼头一声尖叫,张嘴一吸,只见烂坟头招魂出来的小鬼化作一团灰蒙蒙的气息没入大鬼头口中,小鬼身上鲜艳喜庆的衣服,也变成了破旧不堪的裹尸布,零散的挂在野草之间,随风摇曳。
“五鬼搬运!金木水火土!土生木遁!疾!”
抬轿的小鬼在大鬼头的遁术下,全身绿光大盛,抬起方轿,飞了起来,变成一道绿光,直接消失不见!
一阵阴风吹过野草,划拉出痕迹,飘荡着的喜气声音在方轿消失以后慢慢淡化,消失的无影无踪,孤魂野鬼,残存的能量被大鬼头吸腹中,为遁术所用。
一阵阵凄厉的鬼叫,只剩下执念,充满不甘,惨比孤魂野鬼,不得轮回,萦绕在破布周围,仿佛在等日出之时,魂飞魄散。
随着渐渐恢复的虫鸣鸟叫,这些怨苦的鬼叫,也渐渐被淹没下去。鬼之道,犹若野草………
“哈哈!跑吧,继续跑啊,怎么?跑不动了?呜………嗷!轰天大地震!”
一只三丈开外的古猿,全身飘逸着幽蓝的兽毛,钢针粗细,一条狰狞的伤疤从额头斜划过眼皮,直达脸颊,面生恶相,双眼放光,手臂粗壮如两条蛟蟒,反关节处骨骼外凸,长出皮肉,上面布满暗红色的血斑,煞气甚重。
古猿双臂不停地捶打地面,一道道幽蓝色的光芒没入地面。这光芒入地之后,便是化作一条条细长的蓝色电芒,灵蛇一般不断的在地下蹿行浮动,汇聚向前方的小山包,所过之处,上面的野草乱石瞬间被搅成齑粉。
山包之上,地皮都被这些汇聚而来的幽蓝光芒搅烂了几层,只剩下光滑的岩石还突兀的立在中间,一丝丝光芒游烨,衬托的这些光滑的大块岩石活像一个龟壳!
只见这些光芒聚而不散,在中心地带围困住一个消瘦的身影,散发着诡异的波动。
幽幽蓝光不停的闪烁,一个独臂老人被圈在当中,独臂紧紧地抱着一个四五岁大的小孩,另一条手臂齐根而断,结疤的伤口还在慢慢地往外面渗着乌红的鲜血,一滴一滴,落在裸露的岩石,打出一朵朵血花。
独臂老人怀中的小孩浑红的渗人,像是整个人刚从血池里捞出来一样,浑身还冒出一腾腾的红色雾气。
古猿嘴角一扯,看着眼白已经全红的小孩,咧嘴一笑:“不错不错,血婴吸收了至亲之血,开始完美的展现血性活力了,哈哈,你看,他深红的瞳孔,散发出的魔性就连我以前遇到的凶煞之物也不及,啧啧,造化,造化。”
“遭瘟的猴子,杀我全家作甚,你这残暴的畜生,不得好死!”老子双眼暴睁,死死地瞪着山包下的古猿,悲苦道:“天道不仁,万物刍狗,何得仁慈,权作屠夫!成为,天法道,道法自然,这就是道法自然吗?老天,你可真无情!”
“老货,后面还有一句,我那老友不曾刻在石壁上,看在你们赠送的机缘上,我就念给你听!”古猿一声尖啸,面目狰狞,响起了八方魔音:“万般罪孽加身不曾少,何苦穷奇做善人!你们一家饲养的着魔婴,估计也造了不少的杀孽吧,哼!哪来的资格指责本尊!”
“每隔十年,本尊都会来此凭吊被我那天道磨灭的短命鬼老友,没想到你们躲避世俗的追捕,居然逃到这里躲藏。那破旧的洞府乃是已亡故人之所,岂容你等驻足!不过话说回来,真是老友送的大造化,不枉费我定期来此陪他说上几句话。就是不晓得他可曾听见过。”
“哈哈,没想到,没想到,我们躲避世俗的争抢,却自行入了狼窝!你什么也得不到!”独臂老人,眼神变得疯狂起来,仰天长啸,残存的手臂勒紧自己的孙子,五爪猛地插入孙子的背部,握紧其脊椎骨。
只见老人独臂瞬间红光大作,一股血腥之气笼罩其身,五道红光从独臂老人长啸的口中狂涌而出,化作赤红的蛟龙,咆哮着冲向古猿,所过之处,引得岩石上的幽蓝之光瞬间爆炸,激起大片尘土!
“好个老小子!竟敢如此!我要你粉身碎骨!”古猿大怒,猛一抖脚,小山包上的幽蓝之光瞬间全部发威,炸的小山包消失无踪,只在中间留下一个数米深的大坑!
古猿身影一闪,后发先至,在爆炸前,就已经起身上前,魔爪探出,无视裹在爷孙俩身上裹带的血光,一把抓住血婴夺了过来,手臂涌出大片煞气,将其裹个严实,看着独臂老者临死前的恐惧化作漫天碎肉血渣,双眼射出两道光芒,老者一身血气,全部如同溪水倒流,喷溅在血婴身上!
古猿将血婴一把掼在地上,冷漠的看着血婴吸收至亲之血,森然道:“到嘴的肉还想跑!”
“血气至宝!地煞之心!哈哈,血婴啊,血婴,快快吸收至亲之血,让你亲眼目睹你的双亲惨死,并把他们的血液肉体化成血气让你吸收,加上这老小子的,都是你的补物,完成你的蜕变吧,助我达到地煞之绝!”
只见血婴此刻疯狂的抖动起来,身上的血腥之气瞬间飙升,一股浓稠到化不开的血光不停地从其皮肤毛孔瞳孔喷射渗出,又随着他的呼吸入肚,双眼滴血,瞳孔喷吐红芒,看得古猿一阵眉开眼笑,只差没原地跳起舞来!
“嗷!”
血婴发出一声歇斯底里的吼叫,脆嫩的喉管像是被震破了一般,痛苦的吼声开始变的嘶哑,漆黑的瞳孔已经完全被血红的眼白红化,乌红发亮,放着幽光。
伴随着怪叫,血婴柔弱的指甲,青黄的胎毛,还没退完的奶牙,全都尽数脱落。尖锐的指尖穿破娇嫩的皮肉,延伸几寸长,不停的挥动着,在坚硬的岩石上犁出道道浅痕;利齿丛生,尽数翻卷出嘴唇,磨牙不断,浸人耳膜;赤色长发,蹭出头皮半丈,如钢针般倒立在头上,随着其粗重的呼吸上下起伏,像一只发狂的野狗,发出嗷嗷的怪叫!
“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啊,生为人,却流淌着野兽的血液,魔化的血婴,比之最残暴的野兽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古猿一阵评价,看着对自己张牙舞爪的血婴,眼神里流露出无尽的贪婪。
“吼!”
血婴双腿一蹬地,挥动着利爪就向古猿抓去,虽然早已疯狂到失去意识,可是其发红的双眼里还是流露出刻骨铭心的仇恨。
古猿手臂一扬,一下就抓住了血婴的脖子,浑然不在意血婴尖锐的利爪乱抓,击打在手臂上,感觉就是在给自己挠痒一般。
“启禀尊者,儿郎来报,五里外有一大队人类正向此地赶来,好似在追捕什么野物!”一只体型较小的猴子,忽的从杂草丛里跳出来,急忙向古猿报道。
古猿皱眉,盯着手里抓住的血婴,寻思到,此地地属落剑山脉,乃天剑皇朝边界郊区,不会是此物蜕变,被那边的人感应到了?
“六耳何在?”古猿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本想低调行事,来此祭奠老友,不想大开杀戒,引出皇朝的老怪物就难缠了,谁料出来这么一批人,简直就是自己作死!
只见一只灵猴跳了出来,生有六耳,双眼金光湛湛,眉心竖眼一开一合,尖叫一声,便是运转天赋功法,两眼金光失神,灵气上涌,汇聚眉心第三目中,一道灵光冲天而起,四散开来。
“情况如何!”古猿开口询问。
“千余人,追赶一男子,也是手抱一婴儿!”六耳灵猴像是死了一般,双眼无神,可是口里却在吐字回话。
“哦?”古猿一手将血婴掼在地上,摔得其七荤八素,动弹不得,握紧拳头问道:“可曾听见什么?若是没有老怪物,便吩咐儿郎,取些人头回来,带回给山里刚出生的小崽子们,要想让它们脑子好使,还是的吃点人脑。万灵之中,只有人类的大脑突破了咬肌的缚束,甚为发达,乃儿郎增长灵智的天宝!”
六耳灵猴听此,便是收了神通,眉心竖眼闭合,两眼恢复神情,却是有些疲惫,揉了揉眼睛,便是闭目不语,头上的六只耳朵快速的煽动起来,发出一阵阵嗡嗡声。
“人多音杂,听得不是仔细。”灵猴回答,沉默了一阵又是说道:“不曾发现老怪物跟随。”
“那就捡点重要的听。”古猿吩咐道。
六耳灵猴这次沉默了很久,才说道:“好像打起来了,那男子应该被围困住了。等等,好像有人说了句人什么兽,人形珍兽,应该就是这个了。”
古猿先是一阵发愣,喃喃自语人形珍兽这几个字,然后又是沉思,随后发疯了一般抽搐大笑,脸上洋溢出了大喜之色,连声大喊道运气运气。
只见古猿浑身幽蓝光一闪,便是不见了身影。
六耳灵猴此时睁开了眼,看着倒在地上想站起来的血婴,一阵无语,向着周围低啸一声,草丛里跳出来几只猴子,将血婴抓起,在其琵琶骨上扎上几根骨针,痛得血婴哇哇大叫。
只见血光内敛,血婴还是浑身通红,魔化还在维持,只是其声音越来越沙哑,慢慢到痛苦的。
六耳见此,也是朝着一个方向跟了过去。
留下的几只猴子便是带着血婴又躲回了草丛,潜伏起来。
“嘎嘎!这老怪物终于走了!只留下几只杂毛猴子,看我不手到擒来!”杂草丛的不远处,一棵茂密的大树上鬼气森森,在古猿走后气息慢慢显露出些许气息。
刚才急速遁现至此的大鬼头,一见吸引它的血气居然是血婴散发而出的,不由的心头一喜,不过他还未靠近,便被独臂老人的自爆给吓停了脚步。
古猿却没有给大鬼头反映时间,大鬼头还未来得及露出血婴自爆而引出的痛惜表情,便是被古猿露出的煞气吓得鬼魂不稳,差点给叫出声来。
鬼魂大都能被大能者祭炼成凶煞之物,或是被炼入法宝兵器,成为器魂,或是被吞噬,或是被困在各种大阵中作阵眼。其中更是以大成的鬼王为甚,增强的威力简直能让原来的东西或者阵法翻个几倍!
世界上有一种鬼叫做贪生怕死鬼,显然,这个鬼就是,虽然它已经进化成了鬼将,可是当其看向古猿的时候,就被古猿散发出的气势给吓得快崩溃了。
大鬼头不同凡鬼,在这只大鬼头眼中,那古猿的双眼就是可以燃烧魂体的灯笼,大嘴却是可以吞噬魂体的黑洞,自己顶多也就有信心和那六耳灵猴一战,对于古猿,自己可是生不起一丝反抗的念头。
古猿在的时候,迟到的大鬼头拼了命的隐藏气息,让自己不被发现,躲在树荫中不敢现形。
一阵阴风挂过,那几只杂毛猴子呱呱乱叫,抽搐几下就倒地不起。大头鬼立忙卷起血婴就跑,生怕古猿杀了回来。
落剑山脉中心,细长的山峰像一把把从天落下的长剑一样,直插在山脉之中。
一座山峰之上,一男子被三人围困在断崖旁,浑身血迹斑斑,怀中抱着一刚出生的婴儿,才两拳大小,一看便知道刚出生不久。
反观其他三人,发丝雪白,皆衣着华贵,纤尘不染,一人胸口绣麒麟,一人胸口绣青鸾,一人胸口绣五爪金龙。
“皇弟皇妹,此物生在天朝,此乃我大夏之福!”
大夏皇帝站在两人中间,周身两条龙气缠绕,幻虚幻实,不时发出清丽龙吟声,龙袍飘忽间,发出淡淡的青光。
“两位皇兄,道是自家兄妹,却各自十年未见,如今急召回来,就为此人?”
一道姑面容清秀,好似少女,白发胜雪披肩,手持白尾拂尘,凤袍加身,清誉中带点妖艳。
“不是此人,为兄所谓之物,乃此人怀中刚出生的婴儿!”
身着麒麟那人与皇帝一样,不似道姑驻颜有术,面容枯槁,听见皇帝的回答,却是冷哼一声,也不多语,好似站着其面前的根本不是同一家人。
“二弟,还在生气啊,这么多年了,还有什么事放不下。”
“哼!如不是看在你每年送天才地宝的情分上,这次我都懒得来,兄弟之情,现在谈这些还有意思吗,都是快入土的人了,有些事情,迟了也就不对接了。”
“哈哈,这是为兄应当做得事情,若是不够,记得找人来皇宫拿,长生情况怎样?”
“不劳你费心,此人已被我们困住,已是笼中困兽,若是没事,我便是回东郊皇陵,给老爹守灵去了!”
“二弟莫急,此物乃是先天人形珍兽!”
“什么?”
“怎么会!”
两人大吃一惊,再也不能保持淡定,双双看向已被逼到绝路的那人。
只见那人一身凌乱,疲累不堪,满脸不甘,怀抱幼婴,后退一步便是万丈悬崖,前面是强敌。
幼婴口鼻偶尔喷吐七彩祥瑞,早已哭干了嗓子,咿呀咿呀的,很是沙哑。
“虽说你只是个小派道门门主,可是逃跑功夫硬是了得,如不是我请了几个帮手,还真让你逃脱了。”
大夏皇帝饶有兴趣地看着那人,一点也不着急擒拿。
“我也很好奇,望眼大夏国,天生异人不知凡几,我儿虽然生具异象,天降祥瑞,也用不着如此兴师动众,居然连皇帝也亲自出马对付,我死也想弄个明白。”
男子心虽不甘,到了此种情况,也是认命了,道出心中疑惑。
“人形珍兽,自古少有,所以记载也为之少,可是绝世孤本上都会有此记载,因为”
身着麒麟袍老人此刻却是激动,不由打断道:“其血疑是仙血,具有罕见的包容性,融药炼器,画符布阵皆有神性。说得简单一点,就是化腐朽为神奇,可以延寿续命,甚至多活出一世。”
“不错!你们几个娃娃说得都对,可是若是培养得当,他也能蜕变成仙种,成为我的登天石。”
蓝色古猿瞬间出现在他们当中,大吼一声。
蓝光大盛,将大夏皇朝三位逼退几步。
“哪来的孽畜,敢在此触犯皇威!”
大夏皇帝当场暴怒,斩龙剑立刻一扫,裹着两道龙气,直刺古猿。
古猿一爪拍出,瞬间击溃龙气,抓住斩龙剑,双眼喷射出两道蛇芒。
“你们几个小辈,真是不知死活。”
两道蛇芒瞬间突破大夏皇帝的防御,刺穿其心脏。
大夏皇帝惨叫一声,化成一股青烟,消失在原地,落下一张神符,再次出现在其弟妹身后,一看便是元气大伤。
古猿脚一蹬地,再次出现在大夏皇帝身后,一抓便是卡在大夏皇帝脖子上。
“道友,手下留情!”
只见落剑山脉之上,一盏魂灯,悠悠照亮万古,轻轻一颤,震散万千愁云,黄昏落日,被其完全给比了下去,荧光万丈直冲星汉。
青铜古灯,双龙绕行成柱,龙首青丝两耳挂于灯池,逆鳞为线,摇曳着火苗。
魂灯一出,在场除了古猿都不由自主跪拜下来,断崖边的男子也是不由自主放下婴儿在地,俯首帖耳跪在地上,颤抖不已。
包围落剑山脉的士兵们也是纷纷放下手中武器,跪拜开来。
已经悄悄逃出包围的大头鬼裹着神志不清的血婴正在飞奔,被这突然出现的气息给吓得软瘫在地,露出身形来。
“还好距离远,不然也差点被这衰神给震慑得动弹不得!”
大头鬼心有余悸,自己在这荒芜的落剑山脉落草,就是看上这里灵气稀薄,没有威胁到自己的人物,在这里作威作福,回复元气。
哪晓得,今天却是冒出来好几只,差点被发现,不然,自己要么是被入丹,要么炼器,要么死在哪里的阵眼镇魂上。
“你们这些短命鬼,都老得快升天了,还出来蹦跶,早晚两腿一蹬,翘辫子,翻白眼!”
大头鬼大大咧咧骂了大半天,回过神来:“不对,这些老东西就算是变成鬼,也是比我厉害,我还是早些离去,离开这些衰神。”
“呱!”
大头鬼刚听见这声怪叫,便是被一道红光惯着鬼身,瞬间重创。
血婴滚落在地,身上缚束被揭开,发起狂来,抓向那道血光。
却见那道血光不躲避,被血婴抓在手中,露出身形,原来是只血色乌鸦。
血婴却是双眼放光,口水直流,张口就要向血鸦,好似幼童看到糖果之类的。
血鸦通体晶莹发光,暗红色的羽毛如同血钻一般,周身浮现红光,讲血婴挡住,让其咬不到。
“呱呱呱!”
血鸦连叫三声,血婴的蜕变状态的魔化状态开始慢慢接触,周身血色收拢,尖牙利爪归于体内,双目红色褪去,恢复神智。
“呱呱呱!”
血婴放开血鸦,血鸦扑棱棱飞到其肩上,不时怪叫着。
血婴就这样托着血鸦,朝着一个地方慢慢离开消失。
血鸦,一心放在魔化的血婴身上,忘记了理会重创大头鬼,让其逃了开去。
话说这大头鬼,心里有多憋屈,饶是神经再好,今天也是被打击的快奔溃了。
“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
大头鬼心里愤然,这特么真是撞鬼了,前面碰到个老怪物,后面又出来个凶煞,晦气晦气,过了这阵,得重新换个山头。
想着想着,大头鬼又托着重伤的鬼体,使出遁术,又往落剑山脉逃去。
断崖旁,古猿扔开大夏皇帝,将一旁的幼婴夺了过来,抓在手上,满是心喜道:“果然是此物,与先贤留下的头骨所述无二,朝喷彩霞夜吐雾,好一个天生灵物!好一个绝世仙胎!”
“道友来我落剑山脉,所谓何事?”
魂灯悠悠一颤,光华内敛,忽明忽暗,闪烁不定,火焰之上,凝聚出一道人影,盘膝而坐,漠然地注视下方。
“拜访故人!”
古猿将人形珍兽幼婴交给到来的六耳灵猴,眼中露出慎重。
“道友为哪方尊者,老道许久不曾出世,不知不怪,得罪得罪!”
“西域普陀山!晚辈眼拙,更不知前辈出世,若有得罪还望海涵!”
老猿盯着悬在苍穹之上的魂灯,一脸戒备,这老怪物居然比自己还老怪物。
“大夏开国皇帝,赵无极!”
“切磋如何,我胜了,此物我带走,我输了,此物留下!”
“甚好!甚好!”
两人不是同一世的人,就谈不上什么交情了。
老猿一声怒吼,便是跳了起来,身形放大,几乎跻身落剑山脉,一拳砸向魂灯之上盘坐的身影。
魂灯上盘坐的大夏开国皇帝赵无极面容枯槁,如同老树一般,皮包骨头,面不改色,一拍魂灯,站了起来。
魂灯灯火突地蹿升十丈,赵无极一掌推出,与老猿的拳头对接,轰鸣声响彻天地,下面的人完全失去听觉。
落剑山脉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往下按了一下,下陷了百仗。
当众人抬头看时,只见天宇之中清明,云霞消失,烈日轮廓之中,依稀有两个模糊的小点在不停的碰撞。
大夏皇朝三人盯着面前的六耳灵猴,神色不善。
六耳灵猴反应过来,一脸警惕,将婴儿放在地上,后退几步,盯着面前的三人。
双方不约而同后退,相互防备,都明白,这东西的归宿,终究由天上的战斗决定。
大战持续到深夜,落剑山脉上的众人,听觉渐渐恢复,明月高悬,天空中的两道身影对撞的速度越来越慢,渐至清晰。
高空之上。
“想不到你居然觉醒了上古血脉,吞天魔猿?”
赵无极脚下的魂灯缩小,刚好能托住其身形。
“哼,不愧是大夏的开国皇帝,若是晚辈被猜错,你应该是当初的帝落剑仙!”
此刻,两人都消耗过度,一脸疲惫。
“岁月不饶人,说什么仙不仙的,都是年少轻狂罢了。不成真仙,终有地气,混沌而来,混沌而去。”
古猿心中了然:“岁月太久远,你若是不跌落境界,我也是得躲着你。”
“过去终究过去,现在是什么便是什么。”
古猿暗中发功,突然张口猛地一吸,只见一个黑漆漆的风洞在其口中出现,一道道幽兰的没入其中,绞杀着呗吸入的一切。
赵无极连带着他的魂灯都被扯入其中,不得挣脱。
魂灯灯火愈发昏暗,摇摇欲坠,一副随时都要熄灭的样子。
四周黑漆漆一片,月光如流水被吸入老猿创造出来的黑洞中,落剑山脉的众人都感觉的一股强大的撕扯力量,来源正是古猿弄出来的那个风穴。
看到那黑洞中即将熄灭的魂灯,大夏国几位都呼喊着老祖老祖。
忽的,落剑山脉摇晃了起来,轰轰作响。
山脉之下的士兵们,惊恐的看着拔地而起的落剑山脉,凝聚成一柄巨大无比的石剑倒刺苍穹!
落剑山脉上的人被带上高空,被石剑甩下。
“噗呲!”
石剑刺穿老猿腹部,黑洞瞬间消失,古猿一咬牙,抓向赵无极,撕扯下其一条手臂。
刺啦一声,石剑拉出,带出蓬蓬蓝色血雨。
古猿尖啸一声,急速下降,带着裹夹着一脸懵逼的六耳灵猴便是离开。
赵无极单身持剑,立身魂灯之上,面无表情,被古猿撕扯下一条手臂确实毫无知觉,任其鲜血狂涌。
“多少年了,帝落斩苍穹,剑气破鸿蒙!”
石剑轻颤,发出嗡嗡的剑鸣,回应着赵无极。
乱石之中,大夏三位站了起来,一脸狼狈。
“老祖!老祖!”
… … …
赵无极缓缓降下,望着下面的三人,面无表情,又看向当今大夏皇帝怀中的婴儿,叹气道:“魔血染青天,仙种已死,身躯染魔血,已是凡物,你们几人离开吧。”
大夏皇帝回过神来,望向怀中婴儿,发现早已气绝。被魔猿的血污染,皮肤已经泛着淡淡的蓝色。
赵无极将石剑插入地上乱石之中,盘坐而下,魂灯变小,没入其眉心。
石剑之中,又响起轰鸣声,慢慢膨胀,赵无极身影没入石剑之中。
三人对其跪拜,口中念念有词。
谁都没注意到,老猿在高空中形成的风穴还未消失殆尽,一道灰色的闪电从中冒了出来,激射向地上的死婴。
与此同时,死婴下面的碎石下,大头鬼也激射向死婴,希望潜伏在死婴体内的死气之中,从这里逃出去。
这里最头痛的,莫过于大头鬼了,饶是成了鬼,神经也够大条了,也是被今天的遭遇给整的懵逼了,现在哪里惦记的那么多,一心只想远离这是非之地。
原来就在刚才,被血色乌鸦重创的大头鬼,被古猿的风穴黑洞吸引过来,然后又跌落在此,只得隐匿气息,躲在乱石之下,碰巧死婴又被放在附近。
这里跪拜的三人俯首贴地,虔诚祈祷,根本没发现大头鬼,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大头鬼是这么安慰自己的!
可是这道灰色闪电悄无声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就入主死婴体内。
大头鬼条件反射,以为是谁发起的进攻,立马转身岩石下。
吧唧一声,大头鬼被一条长长的舌头卷住,一口吞下肚去。
大头鬼发现自己被一只鬼眼蛤蟆吞下肚,自己当即在蛤蟆肚子里乱窜,转换成鬼魂之体也是遁不出来。
生死关头,大头鬼被一只垃圾灵兽搞得傻眼了,这尼玛智慧低得几乎为零的,连灵兽都算不上的垃圾野兽拿来的胆子居然敢将自己吞下肚,最可恶的是自己居然还挣脱不出,今天出门真是霉运连连。
撞鬼了,撞鬼了,不对,自己也是鬼啊,自己可以夺舍。
大头鬼刚狠下心来,准备夺舍,心头又开始犹豫起来,夺舍鬼王之躯,只能夺舍一次,夺舍这只鬼眼蛤蟆是不是太恶心自己了。
“不管了,老子还有大仇未报,先保住小命再说!”
只见鬼眼蛤蟆眼珠绿光一闪,瞳孔深处映出两条灰影,背上肉疙瘩一阵抖动。
夺舍成功。
“呱呱呱!”
鬼眼蛤蟆心里破口大骂:“原来是这遭瘟的猴子血!这该死的蛤蟆身上也沾染了这猴子血,魔性大发,神魂失常,才会对本王发动攻击,这猴子血中残存的灵力未曾消散,还困住本王不得挣脱。”
“咦,这死婴还魂了?”
鬼眼蛤蟆看见死婴手动了下,眼珠一转,立马缩小身形,变成吗拇指大小,跳进死婴还张开的嘴巴里,然后将其嘴合上。
“苍天保佑,若是本鬼躲过此劫,以后必定烧香拜佛,不造杀孽!”
“噜噜噜。。。。。”
赵包之前的记忆。。。。。。是
大学里面被女朋友的宠物狗咬了一下,自己立刻就浑身发热,口吐白沫,四肢抽搐倒地,心里想着完了完了,这回狂犬病发作的也太快了,遗言都还没交代,就双眼一登,不省人事。
迷迷糊糊中,自己好像做了一个很梦幻的梦,自己飘荡在星空间。
可是刚下来,就发现自己躺在一堆乱石中,一个滑不溜秋的东西滑进了自己嘴了,自己还张不开嘴,吐不出来。
伸手想抠出来,发现,自己的手,居然变成婴儿般粗细,上面裹着蓝色的液体,还沾满灰尘。
“我赵骚包以前也幻想着能穿越,身居异能,叱咤风云,没想到居然真的穿越了。各路神仙保佑,希望这个世界不要太变态,美女环绕就好,希望生在有钱人家,最好沾点皇气。”
赵包发现自己太累了,手臂一下就滑了下去,都没力气再举起来。只能睁着眼睛提溜乱转。
“卧槽,真的是沾了王霸之气!这波穿越的不亏,各路神仙,我一定要好好做人。”
赵包发现三个身穿龙袍,皇气萦绕的人跪在自己身边,四脚朝地,顶礼膜拜自己,心里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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