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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猎天下:司牧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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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1章 不要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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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要伪君子

    曲寿又是好一阵不说话,那女子继续循循善诱地道:“奴家听说过一则逸闻,不知是真是假。今日难得见到大人,想请您解惑,若这事儿是假的,您就当作什么都没听到好了。”

    “奴家曾听人说起过,王妃娘娘在出阁之前与相府的公子交情甚好,那位柳公子曾为博她一笑,在玉心斋与人比剑,那人品样貌可是一时两无。奴家那时回乡探亲,不在亦都,无福目睹公子风采,不知此事可是真的?”

    楚贺在门外惊讶地听着这一切,柳士铭有两个儿子,长子柳安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自幼体弱,从来没听说他会舞剑。而次子柳靖自幼养于军中,精通武艺,屡立战功。

    可问题就在于柳靖那个时候根本就不在亦都,又如何在玉心斋与人比剑?而且曲茗薇也不喜欢那些舞刀弄剑的人。

    楚贺虽然听不出房内的女子是谁,只猜到大概不是什么好出身的,但是敢在曲寿面前提及曲茗薇的逸闻,若非大体属实,料想她也不敢大放厥词。

    楚贺不是个刻板的人,稍一想心里就有了眉目,这女子并没有亲眼目睹,这当中可能有些出入。然而若是把柳靖换成柳安,这一切都对的上了…

    在嫁给他之前,曲茗薇有没有和什么男子来往过从甚密,他没有深究过,只要大面上没有,他也没必要计较。本来就是联姻,他计较太多,就变成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可是如今回想一下,楚贺忽然想起他们定亲之前,曲家和相府的确有些不对付,但又不是因为朝堂上的事,因此他没有深究。

    那会不会是因为曲茗薇和柳安之间有过什么,而这件事事后被两家联手压了下来?可这若只是一桩韵事倒也罢了,那时候偏偏柳安死了…

    楚贺想了想竟然又出了一身冷汗,若柳安当真与曲茗薇有私,即便柳安的死与曲茗薇没有关系,但自

    己的情郎死了,她还能安之若素、笑语嫣然地嫁给自己,这样的人也不是一般的可怕。

    而且楚贺还下意识地想到了另一个问题,曲茗悠也是那个时候死的,会不会和曲茗薇也有关系?

    楚贺生在皇宫,活在世上的二十几年里看多了各种残酷的阴谋诡计、权力倾轧,从前是没想过,这会儿一想忽然就想到了几个最坏的可能。

    若说让他相信曲茗悠和曲茗薇哪一个是背后阴谋的策划者,他可以毫不犹豫地选择曲茗薇…

    这时候曲寿又开口说话了,到底是身边熟悉的人,楚贺从他的反应里清楚地感觉到他在回答之前纠结了很长一会儿。

    “都是过去的事了,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些。”

    曲寿打着哈哈,又讲了一些曲茗薇无关紧要的事儿,把这话绕了过去。只是说到后来,不知怎么的,楚贺觉得曲寿可能是喝多酒,就快睡过去了,连声音都模糊起来。

    “您就给奴家讲讲,就当给奴家指指路,奴家保

    证您的话一定不会出了这间屋子。”

    “今夜老夫蒙难,也算和你有缘…你说她原本和永王爷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如何在定亲之时就和他恩爱有加的?还有…怎么就那么巧呢,死了,都死了…就剩下了她…”

    房内传来噗通一声,还有那女子的轻唤,曲寿大概是醉了,睡了过去。

    楚贺如梦初醒,退后了几步,他下了楼,叫来带来的侍在楼上楼下守着,但为免曲寿醒来再说些什么,他没有让那些人接近曲寿所在的雅房。

    回王府的路本就很长,这一夜楚贺却觉得它变得漫漫无边,他从来都知道曲茗薇不单纯,他们这样的人也不可能和一个白璧无瑕的女子共度一生,可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如此。

    弑母,杀姐,害死自己的情人,甚至连自己的父亲都可能不放过…他到底娶了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到了最后会不会连他都要害…

    待楚贺走远,季华裳就离开了那间雅房,回到楚

    戈那边换回了衣裳,二人从密道离开。

    第二日一早在曲寿身边的会是真正的文琴姑娘,而曲寿对刚刚发生的事不会有太多印象,他会以为自己只是喝了酒和一个书寓的姑娘说了一番话。

    密道里,季华裳还沉浸在刚刚的紧张当中,走了一段才道:“有些事永王爷应该不知道,不然他不会不进来。”

    “当年曲家和柳家联手把事情压下来了,闹得太大,两家都没脸。不过也是他不想知道,若是想,三年了,至少能查出些蛛丝马迹。”

    楚戈看了看她,语气有些怪怪的,“你是不是一直知道你原本要定亲的人是他?会不会觉得很可惜?他是谦谦君子,我是一个满身铜臭的商贾,他有齐家做助力,我只有自己,和柳家的联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破裂,你真的要选我?”

    “他,谦谦君子?正妃侧妃侍妾娶了一大堆,对着外人还要说自己多么多么的委屈,想和曲茗薇白头偕老、恩爱一生,那他娶了纳了就算了,怎么就这么

    快让侍妾怀孕了呢?还有万姑娘又怎么一跃成为宠妃了呢?”

    “他在朝堂上大概也是这副样子吧,明明想要的不得了,还得说‘我不要,我不屑,你们这群凡夫俗子’,是不是这样?宁要真小人,不要伪君子,这样的君子我可不要。”季华裳刚刚还学了学楚贺的样子,让楚戈不由得笑了。

    “就因为他不好,所以只能选我?”楚戈心里嘀咕,若是遇见一个更好的,她也会离开他么?

    季华裳是一个经历过生死大难而对权柄没有绝对欲望的人,等到大仇得报,万一有一天出现了一个更好的人,她会不会就离他而去了?

    “当我还是一颗瓦砾的时候,是您把我从尘埃里挑了出来,捧在了手心里,我永远都会记得。锦上添花虽好,可我不稀罕,还是雪中送炭更合心意。”季华裳笑笑,走到前面几步,朝他招了招手,“快走吧。”

    前面就是出口,楚戈却站在密道里没有动,就在

    她快走出去的时候叫住了她:“如果我败了,要被发配流徙,就和你解除婚约,你自己要好好的。诶,别说那些你会如何坚强死不放手的话,做生意的大忌之一就是明知前面会赔的掉底儿,却因为前面投入了很多,还要继续投下去,不知道及时止损。两个人一起赔进去不是好事,是蠢事,你要做蠢事么?”

    “不就是想说保住一个算一个么?您知道我为何会没有任何意见地接了赐婚的谕旨么?不是因为跟您在一起我可能会拥有一个世人难以企及地将来,而是您说过,您不做没有把握的事,若不是您能掌握自己的命运,有了能护身边人周全的能力,您会被自己的心意藏起来,甚至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说出来。”

    “我不要人对我夸下海口,说自己什么都能做到,什么都愿意为我牺牲所有,我都不稀罕,因为我知道那都做不到。我们都不是那种爱做梦的人,都一样脚踏实地,那么既然您不嫌弃我如今的家世无法给您带来助力,那我们就一起走下去吧。”

    季华裳站在那里回身而笑,她身后的门上琉璃作

    窗,外面的灯火透了进来,照在脚下身旁斑驳光影万千,美不胜收。

    “不过既然您这么坚持,那么也好,反正您若要退婚,我也反抗不了。那我就留在亦都等你好了,做些准备,将来不见得能把失去的抢回来,可我相信,咱们俩都这么聪明,总能过得越来越好的。”

    季华裳经历了这么多,总是会想只要保住性命,只要身边最亲的人都在,就什么都好。

    “也好,那我可得想办法早日回来了,不能让你等太久。”楚戈舒然笑道。

    “好了,跟我去个地方,有东西给您看。”季华裳卖了个关子,催促着楚戈打开门上的暗锁,二人融入了热闹如昼的街市。

    王府的暗卫一路跟着,季华裳带着楚戈去了一处院落,那儿是季华裳给俞氏和季华英置办的宅子,因为俞氏一直住在季家,这里就一直空着。

    米粮被掉包的事一出,季华裳就有了想法,即便是把原先的米粮都寻回来了,那这些沉米、碎米就这

    样扔掉么?

    北疆遭了灾,百姓食不果腹,如今大家面对的不是好不好吃的问题,而是能不能吃饱至少不至于饿死的生死难题,再是沉米碎米那也是粮食,不能浪费。

    况且说道处理掉甚至销毁,那又怎么可能?上面的人这么说,还不是被底下的人拿出去贱卖牟利?甚至还会被卖到遭灾的地方去,根本谈不上贱卖。

    那么既然如此,还不如废物利用,就像各地那些原本不值钱的山野菜,可以做出美味的酱菜一样,她不能让它们就这么废了。

    于是季华裳就把这个院子也利用了起来,添置了许许多多的工具之后,把它变成了一间小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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