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被卖,我一无所有
这天,外面又开始下雨了,风呼呼的吹,我关上窗子,坐在餐桌上,拄着下巴静静的看姥姥吃饭,脑袋里却在回想那场豪华盛大的婚礼。
就是前天,我瘫坐在沙发上,客厅里的电视正在播报着新闻,我无意中抬头一看,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电视上面,是一场豪华盛大的婚礼,高朋满座,极尽奢华,西装革履的姜子宇正挽着白纱的吉念满脸幸福的出现在大家面前。
姜子宇以结婚一周年为由,再为爱妻吉念举办一场不同凡响的婚礼。
看到这个,我的喉咙处瞬间涌起一股腥甜的血腥气,呼吸困难,胸闷窒痛,不仅仅如此,姜子宇还在所有人面前说:“从开始到现在,唯有吉念,是我毕生
所爱——吉念!”
他的话让我坠入万丈深渊,我的手指我成了拳头,指甲深深的刺进了掌心里也不觉得疼痛。从开始到现在,唯有吉念,是他毕生所爱?那我算什么?他让我爱上他,把自己的全部交给他,我算什么?
好吧,我长见识了!
没想到姜子宇这个渣男竟然不要脸到这种程度,阴险,恶毒,不念旧情!
我直直的盯着电视里面满脸喜气,笑得合不拢嘴的吉成军和丁红,怒气又焚烧了我的理智。
我差点要砸掉电视机,好在姥姥及时出现,让我瞬间清醒过来。
“婚礼上大多数都是吉家那边的人,姜爸爸没有出席。”现在冷静下来,我心想。
姥姥吃的很香,还夸我做的菜好吃。
我边给她夹菜,边跟她聊天。
这个时候,门被敲响了,我打开门,看到四五个陌生的面孔站在门口,他们手里拿着伞,鞋面上全是湿的。
我疑惑的看着他们:“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他们穿着湿答答的鞋子,也不换鞋,径直往屋子里进,说是来看房子的。
我完全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
光头男人扫了一圈,满意的点点头,然后抹了把脑袋上的雨水,回过头来看向我。
与他同来的其他几个人,去跟我姥姥说话,看样子似乎认识。
我不明所以,直到他们拿出相关证明,说我现在住的房子是他们的。
我脑袋空白了一瞬,扭头看了眼外面的天。
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雨水打在窗户上,发出咚咚的响声。
这雨从早晨开始下,直到中午越来越大,雨势不见小。
我最近睡的不好,总是恍惚,但是听着外面有节奏的哒哒雨声,我能确定,我现在不是在做梦。
我强行镇定心里的不安,看向光头的男人。
几经询问之下,我才弄明白,原来,我们现在所住的房子,被姥姥以便宜的价格卖掉了。
我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甚至觉得好笑。
我姥姥什么都不懂,怎么会卖房子呢?
这么大的事,她不敢的。
我反复问:“你在说什么?我姥姥把房子卖掉了??你在开玩笑吧??”
可是看对方的表情,神态和语气,似乎并不像是在说笑。
他们说的有理有据,有鼻子有眼,就连我姥姥的名字都准确的报了出来。
我的大脑几乎没有办法运转。
就在昨天,我们住的房子,被姥姥以一百万的价格转手卖掉了?
一百万!
听到这个数字,我头皮都快炸了。
这房子我买的时候花了三百五十万!!!
当初我买房子的时候,因为房主着急用钱,所以买的便宜。现在这座房子,如果不着急的话,出手能在四百万以上。
价值四百多万的房子,就这样被姥姥以一百万块钱给卖掉了???
我接受不了,疯了似的去看他们拿出来的相关证明,逐字逐句的看。
虽然我不是学法律的,但是有些东西,多多少少能看明白。
我震惊的发现,这东西好像应该不是假的。
这…
怎么会呢?!
这是怎么了?我自己的家,住的好好的,为什么突然间冒出来一群陌生人,告诉我,这房子成了他们的?
我觉得这个世界颠覆的程度超出了我的认知。
姜子宇突然变脸,丢弃我,伤害我,就连姥姥都…
这房子是我给她养老的呀!
我的脸成了这样,将来去哪找工作养活她呀?
“小妹妹,我们着急用房,你们赶快搬出去吧。”光头的男人说道。
搬?
我茫然的抬起头来,看着光头男人。
我带着姥姥往哪搬?
我颤抖的抓着手里的证件复印件,嘴里喃喃的重复说:“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我姥姥这么大岁数,眼睛看不清,怎么可能签署这种东西?”
她懂吗?
她怎么敢?
我心思百转千回,这一定是个骗局,有人故意害我,绝对有人故意害我。
是吉念,是姜子宇,是吉爸爸,吉妈妈,又或者是韦羽蒙?
我已经够惨了,他们还不放过我吗?
“小妹妹,不信你自己问问你姥姥,再不行你就跟我去房产公证处查清楚。”光头的男人说。
我红着眼睛看向姥姥。
姥姥低下头,缩着肩膀,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子似的,恨不得把自己藏起来。
她眼睛闪烁,不断躲避我的目光。
“老太太,这事您得跟您外孙女说明白。”光头男人可能怕姥姥耳背,升高两个分贝劝道,“钱我已经给您了,咱这是有法律效益的。”
“姥姥,您偷偷拿房本,把房子卖掉了?”我颤抖着问。
姥姥知道躲不过去,弱弱的点点头。
见此,我脑袋嗡的一下。
我不可思议的问:“这上面的字是您亲手签上去的?”
姥姥又点点头。
我不可置信,她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最亲的姥姥吗?
在我的印象里,她凡事都跟我商量,从不自作主张。
我的胸口发闷,带着一阵阵钝痛。
我捂着胸口,走到姥姥面前,仍然抱着一线希望,抓着姥姥哀求又无助的问:“是有人逼您签字的吗?”
姥姥见我的样子,不敢再说实话了,但是她又不敢说谎,索性沉默不答。
光头男人不乐意了,当即说:“你这小妹妹,怎么说话的?这房子是你姥姥主动出售的,价格也是她定的,我可是一分钱没讲,什么叫我们逼她签字?这性质能一样吗?”
我摇着姥姥大叫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姥姥见我胸口起伏的厉害,伸出她苍老的手,为我顺胸口:“淮岚呀,你别激动,你相信我,我这么做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我看姥姥这样就明白了,她非常清醒,一切均是她自愿,没有人诱导她。
我想不明白,这么大的事,她为什么不跟我商量!
对了,我想起来了,姥姥并不是什么事都跟我商量的,比如她查出患癌的当天,把家里仅有的三万块钱给了神婆,那件事她就是自作主张的。
我又想到,前几天,姥姥跟我说要用很大一笔钱,用这钱去给我和姜子宇算姻缘,破什么劫数。
想到这里,我出了一头冷汗,一种强烈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
我心想,房子没了就没了,只要一百万还在,我们
节省点生活,我再去外面给别人刷盘子贴补家用,至少够姥姥安安稳稳度过晚年。
我更加用力的抓着姥姥,瞪大眼睛问:“姥姥,那钱呢?钱还在吧?”
姥姥先安抚我:“淮岚,你别激动呀。”
我瞳孔猛的缩了一下,松开手,不可置信的后退一步,生怕姥姥说出什么我不想听到的话。
虽然我心知钱可能已经没了,但我还是不愿意相信。
姥姥从兜里掏出来一个布囊。
这种布囊我记得,我当初就是拿着这种红色的布囊傻乎乎的去墓园里求冥婚,才会遇到姜子宇。
如果我猜的没错,里边应该还装有一个白色的纸符。
果不其然,姥姥满脸欢喜的从布囊里面掏出来一个用红色朱砂或是血液绘制成的纸符。
姥姥举着纸符,眼睛里面满是喜悦的说:“我拿钱换了这个,有了这个,你们很快就能和好了。”
姥姥拿一百万,不,她拿一座价值四百万以上的房子,只为换一个破烂纸条?!
那是我留给她的养老钱!
我的世界都快坍塌了,可姥姥却毫不知情,仍然欣慰的笑着。
她小心翼翼的把那白色破烂纸重新装到布囊里。
我看着姥姥眼角的笑容,胸口阵痛的频率越来越大,而且感觉越来越闷。
光头男人和他的同伴们视察完房屋,满意的绕回来
:“小妹妹,事呢,就是这么个事,现在你也知道了,你们收拾收拾东西就搬吧!本来我还想给你们留一个星期的时间搬家,谁知道你这小妹妹说话忒不中听,我看这样,明天你就交房吧!”
她哪是嫌我说话不中听,而是看我家里没有男人,看我们一老一少两个女人好欺负!
光头男人的声音嘴巴一张一合的还在说着什么。
姥姥丝毫不知自己被骗了,还要请看房的几个人坐一坐。
她笑盈盈的不断给人家介绍这个房子哪哪好,一面又劝我说,就是一个房子而已,婚姻才是大事。
我觉得可笑。
姥姥愚蠢到可笑!
我的胸口痛的难以呼吸,眼前一黑,嗓子一腥,一
口鲜血吐了出来。
血染红了我的口罩。
姥姥正在拿杯子倒水,见此,吓的丢了水杯,跑过来扶住我,惊恐的问:“淮岚,你怎么了?”
我的脑袋一阵阵眩晕。
光头男人也被吓到了,他怕出事,匆匆丢下一句“房屋买卖走的是正常程序,与我无关啊,你们赶紧搬”,说完便跟他的同伴们走了。
房间内只剩下我和姥姥两个人。
“血,怎么会有这么多血?”姥姥苍老的面容上满是泪水,她用颤抖的手摘掉我的口罩,哭着说,“淮岚,你别激动啊,姥姥真的是为你好。”
为我好?
我仰头大笑。
口罩的另一边挂在我的耳朵上…
姥姥看见我烂掉的脸,吓的惊声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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