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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锄奸救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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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为姐贺秀秀比较刚烈些,刘草草一个人准备藏在贺秀秀的床下;为妹贺小娟柔弱些,韩义民与唐文良跟了她过去,准备藏在她屋的床下。

    姐妹俩如往常那样,开始准备酒菜,根据事先商定的意见,绝不能动枪,枪一响谁也走不了,最好还是下药,下药不成才强杀,但两人不是一般人,若放枪就把四处惊动了。所以姐妹俩边准备着酒菜,心里蛮发毛,因为已往有经验,下药是办不到的,今次看老天是否帮忙。

    天要黑了,何四宝和马文龙还没有回来,所有人都安定不下心来,尤其是贺秀秀和贺小娟,韩义民、刘草草和唐文良光怕她两到时候紧张,被看出来有什么。

    何四宝和马文龙因为今天没有抓到人,又遭袭击,死伤了十几个个,居多还有日本人,知道日本头还要训斥他两,所以先主动去向日本官弯腰、低头、致歉、认责,求得日本官宽容。

    天黑以后,两人没精打采、浪浪仓仓地才回到院来,因为自己费尽劲,还落得一头灰。两人平常高兴的时候还在一起喝一阵酒,今天丧气地各回各的家了,何四宝气无处出,踏进屋门,将桌上的杯盏豁得满地,贺秀秀可冷眼看他,在一旁不语,也不理,他指着她:“你牛,总有一天我会杀了你,叫你牛不成!”他栽倒在床上,大声喊“我渴死了,快给我泡茶!”

    贺秀秀被何四宝怎么一激,心情反而稳定了下来道,日本人你惹不起,回来找我出气,你究竟是向我出气呢,还是叫我泡茶?

    何四宝实在渴得无奈,这时有点求似地喊:快给我泡茶!

    贺秀秀泡了茶,端过去说:回来这么晚,还喝不喝酒啦,不喝,我就去睡觉了。

    何四宝道:喝呀,当然要喝,还要喝个痛快。

    贺秀秀道:早就备好在桌上了。

    何四宝起来,喝了几口茶,就坐上桌准备喝酒,可斟满酒,端起杯看来看去,又提起酒瓶细细看。

    贺秀秀道:看来看去,看什么,看!能防千回防不了一回,总有一天我会下药毒死你!她坐上去,连喝了好几杯,又拼命地吃菜,把几个盘几乎吃完了,还道,叫你怀疑!叫你吃!而把何四宝逗笑了,自己大喝大吃起来。

    夜较深了,何四宝将一瓶酒喝完,已有几分醉意,还要喝,叫还拿一瓶,贺秀秀趁机激将道,有完没有完,我可瞌睡要睡觉了,你喝到啥时候去!贺秀秀越是不愿拿,他越是要喝,贺秀秀又拿了一瓶原封没有打开的酒,蹬到何四宝面前。何四宝看来看去,语语呜呜,是原封的吗?贺秀秀道,不是,这你看不来!何四宝细看了一会儿道,像是原封的,给我打开,你先喝一杯。贺秀秀就打开了瓶盖,到了满满的一杯自己喝了,不言地坐到了一旁,何四宝又满杯满杯地喝起来。

    已到深更,何四宝已八九分沉醉了,他们有约法三章,每到这个时候,贺秀秀就去自己屋就寝,何四宝就把房门用大锁锁上,天亮何四宝开了锁才能出来,决不允许贺秀秀自己出来的,贺小娟也同样,可见姐妹俩平常难于能异动的。这时贺秀秀上去推了何四宝几下说,我去睡觉了,还喝不喝茶?何四宝道,喝,喝,给我倒一杯。贺秀秀没有直接拿茶杯,而将开水壶取来,这样何四宝不会产生任何怀疑,可刘草草事先就教给了她一招,魔术般地毒药在手心里掖着,倒水前药已入杯,水倒进去时正好全部冲融,贺秀秀尝了尝说,不烫,喝吧,喝完,我再给你倒一杯就去睡觉了,何四宝端起来就喝,一饮而尽,贺秀秀第二杯还没有倒满,何四宝就控制不了剧痛起来,这是剧毒猛药,何四宝腹痛难忍,口推白沫倒地,知道不妙,发问贺秀秀, 你茶里放的什么?贺秀秀明着讲,猛毒药。不是你不会上当的吗!

    如一般人已经挣扎不动了,何四宝毕竟是训练有素,有功夫的特工,还能激起股爆发力,一下起来抓住了贺秀秀,我叫你也活不了,活着没有得到你,死了你也跑不了!贺秀秀道,只要你死就够本了!何四宝歇斯底里发作,我掐死你!

    刘草草窜出来,一把捏开了何四宝抓紧着贺秀秀的手:没想到我来杀你还赶晚了!

    何四宝大吃一惊叫道:队长,是你!

    刘草草:你还认我队长,你已经罪恶滔天,死有余辜!

    何四宝:我们是被逼得毫无办法呀!

    刘草草:抓到宪兵营的就你何四宝和马文龙吗?几个叛变、献媚取宠、六亲不认的,你们又是深经特工训练,深知性质,宣了誓的。

    何四宝:你不知道,那真受不了呀!

    还在叛变前,把两人面对面锁着,手脚曲着分开锁死在鉄栅上伸直不了,脖子也用铁环锁死在钢栅上动不了,时间长了,就僵瓷、发麻,难受难忍,活不如死。

    何四宝道,特训时一直有训言,只要有口气,还有知觉,寻死也是叛变行为,我们不能寻死叛变的。

    马文龙道:我的双腿麻了,两个胳膊也麻了,不敢动,真怕有人来,碰着受不了呀,我惊骇极了。

    何四宝道:我也是。

    马文龙:这样时间长了,关节就僵死恢复不过来啦,成废人了!

    何四宝:恐怕命都保不了,还讲什么正人废人。

    马文龙:我想起小时候来了,玩儿头上擦破了点皮,妈妈边抹着香灰边心疼地问疼不疼?叮咛不要用手抠,让自然好,否则会落个伤巴,一辈子难看。

    何四宝:爸妈啥时候不心疼啊,大小事都心疼,爸妈如果知道我们现在这样受折磨,不知急得会啥样子呢!

    马文龙流泪了。何四宝也十分难受。!

    何四宝:我想队长了,不知逃出去了没有?

    马文龙:她一个人要逃出去是很难的。

    何四宝:但愿她平安无事吧!

    马文龙:她真漂亮、可爱、我真喜欢她!

    何四宝:是啊,她很关心人,我们在一起好像亲兄弟姐妹一样,甚至比亲兄弟姐妹还亲!

    何四宝: 她是我们的好队长啊1

    马文龙:是呀,我们的好队长啊!

    宪兵营总长根木持郎问宪兵队长一丘武夫:何四宝和马文龙怎么样?

    一丘武夫:比受任何刑还难受,感到生不如死了。

    根木持郎:他们更畏惧刑罚了。一定要攻下他们,我们占领上海后,必须要迅速肃清国民党和地下党的一切残余,封锁长江,与江北共产党根据地隔绝,使江南战场得不到任何支援,我们可以迅速攻下南京,取缔蒋介石总统府,意味我们已经攻下中国,让这个世界颤抖,这就要靠何四宝和马文龙那两个上海通的专业特工。把他们叫到我这儿来,中国人讲究先礼后兵。

    室里已准备好了一桌丰盛酒席,琴女,舞女,歌女们个个如花似玉。一丘武夫将何四宝和马文龙领到这里说:今天宪兵营营长根木持郎将军亲自陪你喝酒。

    根木持郎:请坐!

    何四宝和马文龙不客气地坐下了。

    根木持郎:我特别爱惜人才。又看你俩这么年轻。所有特地请你俩来。

    何四宝:鸿门宴吧!

    根木持郎:哎,别带成见嚒。你们还不了解我们到中国来的目的。

    马文龙:无非东亚共荣吧。中国人都已经听得耳长老茧了,尝够东亚共荣的苦果了。

    根木持郎:你们还不了解真正,我们今天不谈这个。我今天叫你们来纯粹是为了友好。请你们喝酒。

    何四宝站起来,叫我们喝酒是么,对马文龙说,兄弟,来,喝、吃,这本来就是中国的酒,中国的东西,我们吃了、喝了,少喂一条狼、狗。两人就大大方方地大吃,大喝了起来,喝完了,吃完了,何四宝道:酒足饭饱了,还叫我们听一曲霸王别姬吗?别故弄玄虚了,反正迟早是一回事,小日本鬼子,我们在你们手上了,要刮,要杀随便吧。

    堂堂的日本上海司令部选兵营总长,听到骂他小日本鬼子,非常恼怒,也不客气了说,要知道,这是日本上海司令部选兵营,你们会跪下来求我都来不及的,知道吗?

    两人都冷笑了一下。

    根木持郎看没有余地了,命押进刑房!

    把何四宝和马文龙押向刑房的时候,里面发出的惨叫声此起彼落,刑上死了一个又一个,一个又一个地从他们面前抬过去,周围一片阴深,大地在颤抖,阴气渗人。

    把他们押进了刑房。各种刑具上受刑人的惨状不堪看,有的正在注射立发的毒液,难忍;有的吊打鞭抽;有的烙烫、扎钎、拔甲,有的电刑。都是非人的酷刑。

    两人被绑上了脚,手、头,是动弹不得的刑架。行刑长和端着毒液针、穿白大褂的日本女人走到他们面前,行刑长对两人说,这针挺贵重的,先给你俩谁打,这针打进体内立即就反应,人就马上会发出狗叫不像狗叫,猫哼不像猫哼的惨痛声,然后口、鼻、眼出血,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眼球涨大得爆出来,全身就会乱挣扎,脖子、手腕、脚脖叫铁链磨得都能见到骨,如果放下刑,他就会在地上乱打滚,找什么办法自己要马上去死,可我们这里让你死了太便宜了。你俩听明白了吗,谁先打?

    何四宝和马文龙听了同时大骂起来,你一句,他一句:畜生!野兽!你们不是父母肉长的,是野鳖在蛇蝎窝里下的蛋,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杂种!

    马文龙正骂着,行刑长叫“给他注射!”白大褂日本女人就去给马文龙注射了,顷刻间,马文龙就浑身颤抖,直摇头,然后全身抽蓄,口翻白沫,很快又眼球增大得吓人,渐渐爆出眼眶,口、鼻、眼流出血来,忍受不了地拼命挣扎,摇得刑架上的铁链琅琅响,直到看他无能自己碰死了,把他从刑架上放下来,这时他只能满地打滚,已坐不起来了。

    可没有给何四宝注射,实际对何四宝是从心上进行攻势、这比受刑者还厉害。随后就将马文龙拖回牢间了。马文龙回到牢间,还是痛苦难忍,仍在地上打滚不休。何四宝因为绑死着无法救助而乱跺脚。马文龙使尽微弱的劲哀求何四宝说:兄弟,想办法把我弄死,这毒液我分秒也受不了。何四宝道:兄弟,你不是也说特训时一直有训言,只要有口气,还有知觉,寻死也是叛变行为,我们不能叛变的。马文龙道,我不是叛变,我实在分秒也受不了了。

    把两人又押送到刑间里,还是都绑到刑架上。

    行刑长对何四宝说:你看好,对马文龙的刑,就是明天对你的刑,我们有办法对你的刑比对他的刑更叫你受用。

    何四宝:你们是畜生!天下头号畜生!野鳖、蛇蝎杂种产下的!

    行刑日本兵往何四宝的肚子上猛砸了一拳:有你求饶的时候。

    行刑长命行刑者:今天换个样,拔他的大拇指指甲,只拔半截,慢慢拔。

    马文龙一听全身嗫索。何四宝骂道,你们畜生都不如,如此残忍,不能拔他指甲!

    行刑长:你不要着急,也有你的时候。

    行刑者拿着铁钳走到马文龙面前。马文龙骂道,折磨我算什么本事,有本事立即给我一颗子弹!行刑者道,你想死,不会叫你死的,拔你半个指甲算什么,你还有九个指甲没有拔呢,我们还没有把你的指关节割开,找你的筋,扒皮抽筋你听说过吗,我们还等着要找你的筋,抽你的筋呢,还有很多更叫你受用的刑没有开始,一个个慢慢地来。说完就开始用铁钳慢慢地拔他大拇指指甲,拔一点停一下,拔一点停一下,这样才是活折磨人,马文龙动又动不了,死又没法死,只有狂叫挣扎,挣得绑处手脚、脖子都流血,把马文龙的大拇指指甲拔到半截的时候他就昏过去了。何四宝只能狂喊狂骂。这次刑后,把他们两人分开不在一个牢间了,互不得信息。

    行刑长领着人,端着针盘又到马文龙牢间来了,对他说,给你再打一针,上一针只是口鼻眼流血,这一次叫你尿道也流血,尝尝五脏俱损,从尿道流血那疼痛受不了的滋味吧!

    马文龙颤抖地忙说,不要给我再打,不要给我再打,我受不了啦!

    行刑长:那好办。只要你签字愿意跟我们合作,我们马上给你解药治疗。

    马文龙:什么,签字,这我不能签。

    行刑长命:注射!

    马文龙忙答应:我签,我签。

    ……

    宪兵把何四宝带到行刑长那里。行刑长对他说:马文龙已签字愿意与我们大日本合作,我们就很快给他治俞好,他不再痛苦了,只要跟我们大日本合作,我们就会全力保护他。我们希望你不要受他这样的罪,你同样会扛不住的。

    何四宝:马文龙签字了,不可能。

    行刑长:那我给你露个底你就明白了。你们特工队共五个人。队长天妖被你打昏压在尸体底下;梁三喜、魏青山已战死。

    何四宝:啊,马文龙真的叛变啦!

    根木持郎在陪何四宝和马文龙喝酒说:你俩以后会有享不尽的天伦之乐;可在这些歌女、舞女、琴女中那个漂亮称心你们自己挑;不愿要日本人,你们可以在全上海挑。

    何四宝硬挣起来跪在床上:求你啦,队长,你能给我解的,看在我们过去的情分上饶了我吧!

    刘草草:饶了你,你领队抓了、杀了多少人这仇谁来报,你明知道叛徒下场的。你死有余辜。

    何四宝毒性发作,难忍中死去。

    刘草草:不知你妹子那儿的情况怎么样?

    贺秀秀:我妹子比我灵,很懂化学,没问题。

    五人会到一起了,反而着急起来,议论起来,叫韩义民和刘草草快走。韩义民和刘草草道,贺秀秀和贺小娟一定要跟我两一起走。贺秀秀和贺小娟说,我们知道这个鬼地,我两笨手笨脚,一起走一定会被发现,只有你俩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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