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大的一间柴房,足有三间房子长,这是什么人家,柴还放到房里,还放着旧桌椅板凳、筐罐箩筛等。小伙引着女子直钻进柴窝,钻进了很深,到了一个像地铺一样铺好的柴屏前停下,小伙说休息吧,看你累得脸都煞白,嘴唇都起皮了!女子实已支撑不住,一屁股坐下,真想躺,可没好意思躺下。
能听到围墙外很激烈的嘈杂声,女子不安地道,他们也跳进来怎么办?小伙似乎并不在乎地说这就是我们的命运了。怎么能连累你!现在不是讲连累不连累的时候。
两人不作声,静听着,慢慢嘈杂声消失了,看来追杀的人走了,才都放心了些。
小夥体贴地说,你躺下吧,躺一忽儿,我去弄点喝的、吃的,你可不要有动静,说完就出去了。
小伙一走,女子不由得躺了下来,这时候感到特饿特渴,喉咙要冒火,奔跑的时候只顾着奔跑,现在才觉软瘫无力。小伙不一会儿就提了大半桶水回来了,女子连忙坐起来,小伙说,厨房里有人,没法取到开水,只能打到点自来水,将就先喝一点吧,没法找到吃的,。女子都顾不上说话,拽过碗舀了就喝,连喝了三大碗才讲自来水就救我的命了,胜过仙露,否则我真要渴死了!多亏遇见了你,感谢!感谢!感谢不尽!连说了三个感谢,小伙看着心疼她说感谢什么呀。举手之劳嚒。女子道我们素不相识,我真是三生有幸啊!小伙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女子精神很快恢复了,有些劲儿了道,你还挺有文化的,怎么在这里?
你当我是什么人?
看你样像个穷要饭的!
如果是穷要饭的就好了,自由了!
女子觉得他话里有话,但没有问下去。而说,你也坐,指指身下的柴屏,坐在我一起。小伙玩笑道,一个穷要饭的怎能跟侠客坐在一起。女子嘿了一声,你还真能抓话柄!两人活跃些了。
夜深了些,小伙说你还没吃东西,现在厨房没人了,我去弄点吃的来。他出去了不一忽儿,就提着不少东西回来了,有汤、有鱼、狮子头,有素菜、有米饭,还有馒头,还是热的。女子说,你怎么弄来那么多好菜饭,专叫人做的?小伙道,那是叫人做,厨房里没有人了,我是偷偷拿的。那人家不会知道?这是个大户人家,主人也不扣,厨房里生熟东西很多,多与少没人在乎。
小伙把饭菜放到女子面前,叫她快吃快吃!女子说,那你也吃,我们一起吃。两人就一起坐下来吃,小伙把一个狮子头全夹到女子饭碗里,要她非全吃了不可,女子盛情难却,吃了。两人吃着让着。
吃完饭,两人无瞌睡,尤其是女子睡不着,女子说,我得抓紧走。小伙道,你还要走?
敌人知道我不可能离得去,一定藏在那儿,很可能怀疑这里,他们不会善罢甘休的,即使今晚过去了,明天就会家家严密搜查。
你以为晚上能走,肯定到处明岗暗哨密布,近几天晚上白天肯定不会放松。
我也不能等着坐以待毙呀。
于其走不了,不如静观其变。
主动脱离,说不定有一线希望;到明天搜查起来,搜查到这里就来不及了。
我觉得这里比较安全。
为什么?
这里是在日本特遣军上海司令部跟前,周围像样的宅院都叫日本军强占了,而这个宅院秋毫无犯,这儿的主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角。
这与搜查有什么关系?
有关系。说明日本人不一定敢轻易来搜查,即使来搜查,肯定得向主人有个说道,主人毫不知什么,不一定让他们任意折腾,何况这里地方很大,一旦有什么,我们可以随机周旋躲藏,或越墙逃离。你放心,我心里是有点的。
女子一听,弦外之音这儿原来是他特选的地方,日本特遣军司令部附近,特殊的宅院,相对比别的地方都安全,而且他有准备,心感轻松了一些。
两人并不多言,问这问那,为什么那么多敌人围追,连互相姓名都没有问,都是多么精灵的人,小伙看出来对方绝不是地下党,女子看出来对方绝不是国民党,尽管两人已情义深深,还是都有警拒的。
两人各住一处,后半夜了,露浓气寒,有点冷了,小伙起来,把自己衣服盖到女子身上,女子真想拉住他就在身边躺下,躺在一起暖和些,但是没有拉,小伙又回到了原地。两人都睡不着,心上各压着各的事。
突然间,两人几乎同时警觉到有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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