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风少弘是真心实意地为自己母子打算的。
自己却如此的利用他,有一瞬间,乔婉淑的心里曾有那么一点的愧疚和动摇,只是药已经顺着茶水进了他的肚子,现在后悔也没有用了。
如果不出意外,风少弘性命是无忧的,毕竟那只是假死药,只是那药做得极其高明,一般的太医并不能识破,只会以为吃了药的人是真的死了。
除非是制药的本人,或是有世外高人指点,才能识破玄机。
“好了,弘儿,小姨知道你真心为你三弟好,只是皇后娘娘仁慈,也并不是不许咱们去看望你三弟,这不,小姨正等你一起去椒房殿看你三弟呢!”
“那咱们赶紧走吧!”
风少弘虽然面上并不再坚持已见,只是心中已打定主意,一会那个女人若是不肯将三弟还给小姨,他就要将她以前的身份给抖出来。
看她还有没有脸在宫人们面前摆皇后娘娘的谱!
到了椒房殿,果然正如乔婉淑所料,兰语柔正陪着四个小家伙用早膳。
放在兰语柔面前一致排开的是四张一模一样的小桌子,从左往右,从三皇子风少聪开始,到六皇子风少旭结束,四个小家伙吃的是一模一样的牛肉玉米面糊糊,外加一小盏羊奶,一小块鲜蛋糕,很适合小孩子的胃口。
四五六这三个皇子显然胃口很好,将手里的面糊糊喝得呼啦啦作响。
相比较之下,三皇子却是比较秀气,用勺子划拉着面糊糊,时不时地还要抬眼到处张望,小嘴里偶尔会冒出一句:
“母妃!”
“是母后!”
每当这时,老成持重的四皇子总要不厌其烦地丢下碗勺,一本正经地纠正道。
“哎,三皇子和四皇子都很乖呢!”
兰语柔温柔地应了一声,伸手摸了摸三皇子和四皇子的脑袋以示亲昵。
见哥哥们得到母后如此温柔的待遇,五皇子六皇子可不甘落后,丢下勺子,两人异口同声地齐齐叫道:
“母后,母后!”
“看把你俩给能耐的!”
兰语柔娇嗔地瞥了两个小儿子一眼,连这都要吃醋,与
哥哥们争,不由得好笑:
果然是小孩子心性。
不知道待他们长大了娶了媳妇儿之后还会不会这样粘着自己啊。
小孩子的情绪最会感染,见五皇子六皇子叫得欢实,三皇子终于也不再拘谨,也扯开了嘴巴,跟着叫道:
“母后,母后!”
乔婉淑刚跨进殿门,就见自家儿子跟在三个弟弟后面,“母后,母后”地叫得欢实。
不由得差点气得吐血:
这才短短隔了一个晚上,这小子竟然就忘了自己这个亲娘,叫别人叫得这么欢实了,这叫自己情何以堪啊!
“聪哥儿!”
乔婉淑一个没忍住,开口呼唤儿子道。
显然,三皇子对自己的生母还是有印象的,眼中露出欢喜的神色,嘴巴里下意识般叫出的却是“母后”两个字。
这两个字,乔婉淑可不敢应声。
“哎!”
也不知道兰语柔是有意还是无意,将这一个“哎”字咬得特别软,特别长。
听在乔婉淑耳中,犹如针刺般扎心。
兰语柔知道乔婉淑带着二皇子风少弘来准没好事,风少弘一向对自己敌意很浓,她就不信乔婉淑看不出来。
既然她想让自己不痛快,那么就别怪自己让她不痛快了。
只见她弯腰温柔地将风少聪从小板凳上抱了起来,抚着小男孩的脑袋,柔声道:
“三皇子真乖,这是想母后了吗?”
“泰哥儿/平哥儿/旭哥儿也想母后了!”
见哥哥被母后特别优待地抱了起来,三胞胎是又羡慕又忌妒啊,马上围到了兰语柔的腿边,眼巴巴地望着她:
他们也想让母后抱抱啊!
聪哥儿见弟弟们羡慕地望着自己,可得意了,马上双手巴着兰语柔的脖子,欢声道:
“聪哥儿想母后,母后抱聪哥儿!”
自己的儿子,当着自己的面认仇人为母,乔婉淑生生将护甲给折断了,面上却丝毫不能显露半分,否则就是对皇后娘娘的不敬,对皇上的不敬。
显然,风少弘并没有那么多的顾虑,见小姨脸色不好,马上就要上前为她讨回公道,却被乔婉淑一把给拉住了,轻轻向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哟,淑妃和二皇子巴巴的大清早的跑来本宫的椒房殿
,想必还没用早膳吧,要不就在这里陪本宫用点?”
既然不是借着二皇子来生事的,兰语柔对乔婉淑的用意倒是更加不解了。
反正她的儿子在自己手里,又是在自己的地盘,她倒是不怕她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因此,只不过是嘴上客气了一句,没想到风少弘还没开口,乔婉淑却一口应承了下来,笑盈盈道:
“谢皇后娘娘赐膳,嫔妾就不客气了。
在皇后娘娘面前,嫔妾也没啥好隐瞒的。
说实话,三皇子自打生下来起,就从没离开过嫔妾。
昨晚这乍然一离开,嫔妾这心里又是想念,又是担心。
这不一大早的,嫔妾早膳也顾不上用,也没心思用,就赶过来了。
如今见三皇子被娘娘照顾得这么妥帖,嫔妾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来了,这不,也觉得饿了。”
说了这么一箩筐的话,难道就是为了在自己这里用早膳?
兰语柔一边让人摆早膳,一边在心里琢磨乔婉淑的用意。
实在不是她太过疑心,而是这个女人为了跟自己抢男人,可谓是花样百出,百折不挠。
如今自己抢了她的儿子,她就不信她能这么快地就能妥协。
乔婉淑似乎的确是奔着早膳来的,一边吃,一边不绝口地赞道:
“娘娘就是比嫔妾等有口福,嫔妾从来不知道这蟹黄还可以做成包子吃,而且味道还这么鲜美。
这奶酪还可以混着鸡蛋做成蛋糕,比以前只混有鸡蛋的鸡蛋糕吃起来香甜可口多了。”
乔婉淑吃得香甜,而坐在一边的风少弘却并没有动筷子,只满脸恨意地瞪视着兰语柔,显然以少年人的耿直学不来乔婉淑的虚情假意,爱就是爱,恨就是恨,全都表现在了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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