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不再继续遭遇来自亲姐的荼毒,小家伙只得无奈地又叫了两声:
“爹爹!爹爹!”
这边,兰语柔虽然相信风辰轩应该不会像对待王月娘和秀巧那般对待自己,只是再联想到慧姨娘的惨死,似乎他的女人没有一个有好下场的。
倒也不敢高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份量,毕竟自古以来,伴君如伴虎,帝心难测,没准哪一天自己踩到了他的痛处,他就能毫不含糊地将自己打入冷宫或是咔嚓一声抹了自己的脖子呢。
兰语柔从来不是坐以待毙,她其实早就做好了万全的打算。
一手放任乔婉淑蹦达,来考验风辰轩对自己的真心到底有多真。
万一考验失败,她也还有后手:
从床底下的隐密的暗格里取出一只小匣子,里面装有吴成写给她的书信,告诉她自从风辰轩打发他押着
风辰清去北疆寻找风玉贞后,他就一直在寻找机会,收买人心。
凭着他前世打猎对火枪的娴熟使用,几乎闭着眼睛都能百发百中,被那些将士们奉为枪神。
更因他站在前人的肩膀上,以前没事时就喜欢读些兵法布局的书,又给军士们排练了几种新阵法,在与鞑子的几次交战中,大获全胜,终于征服了边疆所有的守军。
他已经向风辰轩请缨驻守边疆,相信以他目前在将士们心目中的威信和加以时日的经营,边疆很快便能成为他的地盘。
他写这封信的主要目的就是让兰语柔放宽心,如果后宫里实在宫斗不下去了,可以来个假死遁走的把戏,来他的边疆生活,他和倩儿都会欢迎她的到来。
对此提议兰语柔很是赞同,深宫的日子本来就够无聊的了,如果自己一心牵挂的人再也不值得自己牵挂了,她实在没有必要留下来。
安安大了,可以保护自己,最不济跟着杨重楼悬壶济世,走遍大宁国的大好河山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至于那三个小子,就是现在太小了点,等他们长大了,如果他们有心坐那个位置想去争一争,也不是不可以,毕竟他们也是风辰轩的血脉,有那个资格。
只是现在他们还小,将他们留在宫里,落在别的女人手上,她绝对不放心,如果带走吧,又太显眼了。
兰语柔抚摸着一只碧玉的瓷瓶,那是杨重楼特意为她研制的据说是不但无毒无副作用,反而还能美容养颜的假死药,心中纠结万分。
不同于兰语柔的纠结,此时的倚凤殿内却是格外的喜气洋洋。
流苏喜出望外地提议道:
“娘娘,既然您已经博得了陛下的好感,是不是该考虑争宠大计了,好歹为三皇子再添个亲弟弟才是正经啊。”
乔婉淑却缓缓地摇了摇头,神情坚定道:
“现在还不是争宠的时候!”
“啊,现在还不是时候?那还要等多久啊?下个月初就要在京城的三到五品的官员人家进行选秀了,到时候那些秀女们进了宫,哪一个都是官家千金小姐,
品级不一定就比您低,到时候在那样一片姹紫嫣红中您再想去争,可就难多了。”
流苏着急道。
她是真心为乔婉淑着想,毕竟乔婉淑虽然生了皇子坐稳了妃位,可毕竟出身摆在那里,可不是每一个商家女都能有皇后娘娘的好运的啊。
“距离下个月初选秀还有大半个月,所以本宫要在这大半个月里彻底将皇后娘娘扳倒,让皇上改封本宫为皇后,在那些个秀女们进宫之前,就稳稳地坐上后宫之主的位置。”
乔婉淑几乎是一字一顿地说完了这些话,可见她的决心和把握。
所以流苏听得很清楚,知道自己并没有幻听。
只时仔细一琢磨,怎么就那么的不可思议呢?
所以她一时并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匪夷所思地打量着乔婉淑,她需要一个合理的理由来说服自己,这些话是从一向沉稳多谋的主子嘴里说出来的,而不是自己想象出来的。
乔婉淑知道流苏的疑惑,但却并没有解释的意思,
只神秘一笑,淡淡反问道:
“你知道皇上最不能触碰的逆鳞是什么吗?”
“当然是皇嗣啊!从王贵妃害得大公主下落不明,皇上连皇陵都没让她进,可见一斑。
后来良妃娘娘因自己的虚荣心害死了大皇子,皇上毫不犹豫地就将良妃娘娘打入了冷宫。
至此阖宫上下谁不知道,说那些皇子公主们就是皇上的命根子心头肉也丝毫不夸张呢。”
乔婉淑赞同地点点头,脸色讳暗不明道:
“所以说皇后娘娘哪怕再受皇上宠爱,只要她抚了皇上的逆鳞,皇上也不会饶过她的。
而今晚,本宫则成功地在皇上的心里种下了一根皇后娘娘对大皇子虚情假意的刺,只要本宫再加以推波助澜,让皇上不得不认识到皇后娘娘容不下他别的儿女的心思,这就足够了。”
“啊,娘娘,您要以三皇子为诱饵引皇后娘娘上钩?”
流苏下意识地搂紧了那个眉清目秀的小男孩,这些日子都是自己贴身在照顾三皇子,已经产生了深厚的
感情,下意识地不想让三皇子受到任何的伤害,哪怕来自他的生母,明知道只会有惊无险的伤害也不行。
流苏的反应早在乔婉淑的意料之中,这正是一般人的普遍心理:
认为如果是自己想要针对兰语柔,必定会拿自己的儿子做诱饵。
所以她要反其道而行,让任何人都不会怀疑到自己的身上。
自然,要将事情做得天衣无缝,少不得要好好谋划一番,好在她身为富商之女,有的是银子。
哪怕是皇宫这个全天下最富贵的地方,有钱能使鬼推磨,仍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这一晚,风辰轩回到勤政殿后,本来因长子的早逝而情绪低落,再面对空荡荡的寝殿,更觉心灰意冷。
他想到了长子从小到大的各种对自己的体贴和懂事,心中更是怅然。
也无心看折子,更无心梳洗安寝,只一个人坐在龙案前长吁短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