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重楼向风辰轩细细分析了风玉贞难产的原因,当得知是因为胎儿太大时,风辰轩同样无可奈何,空有满腔疼爱女儿的心,却也替代不了女儿受苦啊。
倒是自己那个不成器的女婿,女儿为他生儿育女,正在受苦,而他此刻却不见踪影,风辰轩不由得怒喝道:
“萧谨言那小子死哪去了,还不给朕将他押过来!”
原来自从几个月之前,萧谨言亲眼见识到风玉贞毒打梅香的狠辣手段后,再见到风玉贞,就像是老鼠见到猫似的,躲都来不及,又哪敢再往她跟前凑啊。
况且经历过梅香一事,宫娥们对这个没担当的男人更是敬而远之,连话都不肯跟他多说一句,萧谨言更觉日子难捱。
每日里除了吃就是睡,着实像养猪似的。
当侍卫们将他押过来时,杨重楼一时倒没认出他来。
这个胖得像球一样的男人,跟以前玉树临风般的俊雅少年简直是判若两人啊。
不过跟风玉贞倒是越发般配啊,哈哈
杨重楼正独自在内心深处取着乐子,突然内殿传来稳婆的一声惊呼:
“不好!公主殿下疼得晕厥过去了!”
这下可棘手了:
胎儿在母体腹中瞥得太久,定然性命不保。
而且以这么大的月份胎死腹中,很有可能就是一尸两命啊。
杨重楼一面吩咐稳婆们掐人中将风玉贞掐醒,一面心中寻思着,难道真的要实施最后的法子:
动剪刀了吗?
那可是金枝玉叶啊,这一剪刀下去,也不知道当风玉贞捡回一条性命后,当得知自己再也不能像个普通女人般侍候男人了,会不会秋后找自己,找梅香算账啊。
自从几个月前,被打得半死的梅香被自己救活后,似乎已经看尽人情冷暖,心如死灰,要不是对医术还
感兴趣,怕是也活不下来。
在自己的悉心教导下,加上她自己本就有天分,又肯刻苦用功,倒是上手很快。
况且她已是妇人,有些不能教安安的关于妇科方面的医术,杨重楼便细细全数教给了梅香。
梅香也不羞涩,只平静地用心记着,在经历过萧谨言花言巧语的欺骗,伤了身和心后,她早已心死,不再当自己是个女孩子,只是一名医者,在她的眼里,没有男人和女人,只有病人。
这倒是避免了杨重楼很多的尴尬,为了给兰语柔生产三胞胎时未雨绸缪,更加细细地教导她关于女子生产时的协助技术,这动用剪刀就是其中最重要的一项。
“杨小神医,老身狠掐了公主的人中,这人是醒过来了,只是力气已经耗尽,再这么拖下去,怕是,怕是要一尸两命啊!”
稳婆急得汗如雨下,她很明白:若是公主殿下有个什么闪失,她也绝不会有好下场。
因此,更加的小心谨慎,一有问题,马上便向风辰
轩和杨重楼禀报道。
听到稳婆如此说,本来已悠悠转醒的王月娘像发疯般抱着风辰轩的双腿,声嘶力竭道:
“求皇上,救贞儿,救贞儿啊,妾身可只有这么一个女儿啊!”
“无知妇人,别给朕在这嚎丧,打搅杨小神医的思绪,要想救女儿,给朕滚回一边呆着去。”
风辰轩刚刚捕捉到杨重楼脸上欲言又止的纠结神情,被王月娘抱着双腿,哭得又是眼泪又是鼻涕的,顿觉心烦,不由得没好气地喝斥道。
然而王月娘并没有听从风辰轩的话乖乖滚回一边去,却放开他的双腿,膝行着扑到杨重楼的脚边,抱着他的双腿,使劲地摇晃着,哭求道:
“杨小神医,求求您救救我女儿啊,只要您能救我女儿性命,让我王月娘为您做牛做马我都愿意啊!”
杨重楼正在思索着对风玉贞动用剪刀的得失,猝不及防之下,差点被王月娘扑得摔倒在地,身子晃了几晃,才勉强抱住墙柱稳住了身形。
望着王月娘如此愚蠢不知所谓的行径,风辰轩的肺
都快被气炸了:
她知不知道她这么做,不是在救女儿,而是在害女儿啊!
气怒之下,风辰轩不再跟这无知蠢妇多言,直接一脚踹在她的胸口上,将她踹出好几丈远,这才对着杨重楼道:
“事情已经到了如此地步,杨小神医有什么法子不妨都使出来,只要能救我女儿的命,哪怕哪怕是牺牲她肚子里的孩子,也再所不惜!”
风辰轩也想明白了,虽然失去孩子,风玉贞会伤心难过,但是,他只要他自己的女儿活得好好的啊。
两相对比之下,他还是选择了保全自己女儿的性命。
“皇上,草民的确有能保全公主殿下母子的办法,只不过!”
风辰轩闻言,不由得眼前一亮:
本来,以稳婆所说的凶险,大小能保住一个就已经是万幸了,没想到杨重楼一开口就能保住两个。
当下大手一挥,拍板道:
“没有只不过,既然有法子保全贞儿母子性命,杨小神医只管放手去做就是!”
“草民遵旨,只是草民替自己和助手求取陛下免死口谕一道,将来以备不时之需。”
其实风辰轩在梅香亮出锃光闪闪的剪刀时,心中似乎已明白了什么:
孩子太大出不来,只有剪大出口,让孩子顺利出来了。
只是那份痛楚,风辰轩愣是钢铁硬汉,想到那种刀剪皮肉的滋味,不由得生生打了个寒战。
只是不破不立,痛虽痛点,总比一尸两命来得强啊。
想到此,总算明白了杨重楼求免死口谕的用意,仍是深深点了点头道:
“朕准了!”
闻言,梅香在杨重楼的点头示意下,面无表情地握住锃亮的剪刀就要往产房而去。
正在这时,被风辰轩踹翻在地的王月娘终于缓过了一口气来,捂住刺痛的胸口,死死盯着手握剪刀的这
名女子:
十五六岁年纪,瓜子脸,柳叶眉,清秀文静,似乎自己在哪见过似的。
直到梅香握住剪刀跨进了产房的门槛,王月娘突然灵机一动:
这个女人不就是跟驸马有私情,被自己女儿打落了胎儿,被打得半死的那个贱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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