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板马上收起玩笑的神色,一目十行地看了下去,越看脸色越难看,面对兰语柔质问的眼神,语气艰涩道:
“是大公主,有孕了,皇上要急召回杨小神医为大公主保胎。”
“只是为大公主保胎?哈哈,原来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女儿怀孕生子,就是矜贵的,不容任何闪失的,而别的女人就不是人吗?别人肚子里的孩子就不重要吗?”
见兰语柔红了眼眶,神色凄苦,风玉安知道自己的娘亲又钻了牛角尖,重楼哥哥说过,有孕的妇人最会情绪化,叫自己要好生安慰娘亲的,于是马上道:
“娘,父皇他其实并不知道您怀了弟弟们,要是知道了,他,他也许就不会只顾着大姐姐了!”
说到最后,风玉安也不确定起来。
因为她清清楚楚地记得,父皇曾跟自己说过:
在他的心目中,他的儿女们才是最重要的,所有女
人,在他儿女的面前都得靠后。
那是自己被风玉娇推下火坑后,风辰轩奋不顾身地跳下去将自己救起来时说过的话。
当时自己似乎还很得意,觉得有了父皇这句话,哪怕是嫡母王月娘也不敢对自己怎么样的。
现在换成了自己的娘亲,在大姐姐面前,是不是同样也得靠后了呢?
兰语柔正在纠结这个问题,院子里突然涌进一群人:
“是他,果然是他,他就是画像上揖拿的那个人,大家一起帮忙将他扭送进官府,就可得到十万两的赏银啊!”
“喂,本神医又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犯人,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啊!”
财帛动人心,在如此高的赏银面前,那些人又哪里听得进去杨重楼的辩解,七拖八拽的就将人给拽跑了。
“这,这可怎么办啊?还有五个多月娘亲就要分娩了,要不安安写信给父皇,让父皇将重楼哥哥还回来
,好不好?”
风玉安急得眼泪都出来了。
经过这些日子的耳濡目染,她早就明白了生三胞胎,娘亲会有多么的凶险。
她想要弟弟们,但是她更要娘亲好好的啊。
“傻丫头,哭什么?生死由命,我就不相信,没有他风辰轩,我兰语柔就活不下去了。给我记得了,绝不许向你父皇通风报信,否则娘亲就不要你了,明白了吗?”
见兰语柔态度如此坚定,风玉安小姑娘只得含泪答应了。
见母女俩相对无言,神情凝重,钱老板知道这样下去,会影响兰语柔的心情,对她的胎儿很不好,马上出谋划策道:
“兰娘子也不必过于忧心,杨小神医医术再高,也不过是个孩子,而且还是个男子,真到分娩那一天,他也进不了产房的。
反正现在距离分娩那天还早,钱某以为,从现在起,咱们花大价钱到处物色稳婆。
选择的标准,就是看她们对于你这三胞胎的见解是不是跟杨小神医的意见相一致,如果是一致的,说明也是个有经验明事理的,咱们高价录用她,准不会错,你以为呢?”
听钱老板这么一说,兰语柔马上眼前一亮:
这法子好啊!
果然是精明的生意人,好主意就是多!
兰语柔这才一扫郁闷的心情,重新高兴起来。
反正现在的她,最不缺的就是银子,相信重赏之下必有能人,她就不信,她肯花大价钱还找不到一个好稳婆了。
于是,钱老板紧锣密鼓地开始各处物色稳婆人选。
“贞儿,你总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姓乔的女人位居妃位,与咱们分庭抗礼啊!”
王月娘后位没捞着,眼见着皇上又新册封了这么个年轻娇艳的淑妃,更重要的是,自己养大的二皇子一脚踹开了自己,转投进亲姨母的怀抱中,这两相一结合,皇后的位置似乎更没自己什么事了啊。
王月娘不得不心急如焚起来。
“娘,您现在知道着急了,当初女儿劝您目光放长远些,好好对待二弟,您就是听不进去。
否则,以目前的形势,二弟将来最有可能继承大统,哪怕您皇后的位置坐不上,将来一个太后的位置也是妥妥的,现在好了,哪怕二弟将来登基,也没您什么事了。”
“我,我一想到要替别人养儿子,心里就憋屈得慌,哪里还亲近得起来啊。
算了,现在说这些有的没的也没用了,贞儿你是从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亲闺女,娘好了,你才能跟着好,快帮娘想想法子吧。”
风玉贞一脸爱惜地抚着自己高高隆起的肚子,这四个多月来,她一直窝在公主殿养胎,连殿门都不曾踏出一步,生怕有个什么闪失,再加上好汤好水地滋补着,因此虽然月份与兰语柔相差无几,且只怀了单胞胎,这肚子瞧起来却比兰语柔三胞胎的肚子大了一圈还不止。
“娘啊,实在不是女儿不想帮您啊,而是这杨小神医一日没寻回来,女儿心里面就不踏实,也不敢随意
走动啊,要不然,女儿早就帮您去会会这个乔淑妃了!”
正在这时,附马萧谨言从外面跨步走了进来,眉眼间俱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连忙附和道:
“贞儿说的极是,咱们这孩子来得极是不容易,容不得一丁点的闪失,贞儿还是在公主殿养着比较稳妥。”
见丈夫如此在乎孩子紧张自己,风玉贞心中很是熨帖,笑着嗔道:
“这大晚上的,你跑去哪里了?半天不见人影!”
“还能去哪里?皇宫就这么大,为夫见贞儿你为我孕育子嗣,极是辛苦,特意为贞儿摘花去了啊。”
萧谨言像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两枝怒放的腊梅,献宝似的递到了风玉贞的面前。
果然,风玉贞马上喜笑颜开,亲自掸着萧谨言袍子上粘着的尘土,娇嗔道:
“相公有心了!”
本来,风玉贞柳眉杏目,一张圆圆的苹果脸,也算是秀美可人,只是自从有孕后,身子便像球般鼓胀了
起来,脸上更是缀满了肥肉,此时一笑起来,脸上的肥肉颤颤悠悠,更显油腻,令见惯美人的萧谨言倒足了胃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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