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已决定,哀家要携同皇上公主亲自去抚恤疫区的百姓!
到时候候爷一同随行吧!”
萧候爷不由得眼前一亮:
傅世鸿登基后,在百姓们心目中印象虽然并不好,但是皇家的威信那是至高无上的,现在皇室最尊贵的人来探望他们,说出的话自然要比那些地痞无赖的谣言管用百倍千倍。
萧候爷马上连声称好。
自有内务府的人去安排太后皇上公主出行的御驾。
兰语柔站在疫症病人的帐蓬前,随着又一名病人死去,尸体被抬了出来,帐蓬里顿时响起一片绝望的哭泣和叫骂声:
“不是说能治好的吗?为什么还会死人?”
“我不要呆在这里了,我要回家,这里天天都死人,太恐怖了,啊!”
当然,帐蓬外风辰轩早就派了重兵把守,根本没有一个病人能逃离开去。
被强行控制在这里的病人更加的绝望和狂躁了,就连本来服用了青蒿素正逐渐好转的几个病人,情绪受到影响,也不肯再配合用药,跟着疯闹起来。
兰语柔这才意识到:
疟疾病情也是分轻重缓急的,患病的时间比较长,病情比较严重的治愈率低,比较容易死亡。
而刚刚感染上的,就比较容易治愈。
让他们住在一起,只会影响患者的心情。
自己早该考虑到这一点的。
如今再分开,对于轻度患者来说,无疑是好事,但是对于比较严重的患者来说,无疑就像是给他们宣判了死刑,打击了他们求生的希望,更会加快他们的死亡。
都怪自己一开始的时候考虑不周
兰语柔陷入到深深的自责中。
“语儿,别难过,你已经做得足够好了,是你,救
了那么多人的性命,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听吴成说疫区这边的病人闹了起来,风辰轩马上赶了过来,却一眼看到了那个小小的身影,孤独无助地抱着双肩,独自立于树下,一脸的后悔与自责。
风辰轩心疼了:他比谁都知道,这个小小的女人,为了救治病人费了多少的心神,做了多少的事情。
原本就纤弱的身子,如今更显消瘦,正是这样消瘦的双肩,却肩负起多少百姓的生命,连风辰轩这样的钢铁壮汉,都为她的坚韧与勇敢而肃然起敬,那些不知感恩的病患又有什么资格责骂她?
帐蓬内那些被强制关压在里面的病人出不来,情绪更是狂躁,难听的谩骂声还在不断地传来。
风辰轩怒了,拔出腰间的佩剑,大喝道:
“这些不知死活的东西,待本王去砍了他们的脑袋!”
“哈哈哈,果然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王爷此番冲冠一怒为红颜,实在叫老夫艳羡得紧啊,只是可惜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们,无辜被宁王牵连受疟鬼惩罚
也就罢了,竟然还要承受宁王讨好美人的怒火,何其可悲可怜啊!”
“萧候爷?萧太后?风娴公主?”
本来萧太后也要将傅世鸿这个正主给拉来的,只是傅世鸿一听说要到疟症疫区,吓得脸都白了,哪怕萧太后一再保证,说他们有疟症的解药,绝无半点性命之忧,傅世鸿仍然是死活不肯来。
没办法,萧太后只能将四人行改成了三人行,却也阵势浩大,丝毫不影响她兴师问罪的心情。
只见她蕴足了情绪,向着关押疟症病人的帐蓬方向,声色俱厉地喝道:
“宁王,是谁赋予你权利,将哀家的子民给关押起来的?他们何罪之有?嗯?
难道就因为宁王你要讨好美人儿,就能视无辜百姓的自由为儿戏吗?
哀家命令你,马上将人给我都放了!”
“太后娘娘救命啊!”
“太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闻言,帐蓬内顿时响起震天的欢呼声。
本来因发烧呕吐浑身无力的身子顿时充满了力量,再也不顾门外侍卫的阻拦,纷纷推搡闹腾开来。
“太后娘娘难道不知道这疟症的厉害吗?真的要扩散开去,死更多的人才甘心吗?”
面对风辰轩的咄咄责问,萧太后不以为然地哈哈笑道:
“宁王真会危言耸听,谁不知道这疟症是因为宁王你持火枪杀皇妃,惊扰了疟鬼这才降下的惩罚,如今这些百姓们只不过是代你受苦罢了。
只要你以死谢罪,疟鬼自然就会收回惩罚,放过这些无辜百姓。
倒是宁王你,为了自己能活命,就将这些无辜百姓们关押在这里代你受罚,你的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求太后娘娘为草民等做主伸冤啊!”
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竟如此为自己这些百姓们着想,病患们仿佛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群情更加
激愤起来。
萧太后很满意自己的话所煽起的民愤,只咄咄逼人地逼问着风辰轩:
“怎么?宁王还不肯认罪伏诛吗?”
兰语柔悄悄打量着眼前的局势,论嘴皮子,风辰轩远远不及萧太后这个浸淫了宫闱大半辈子的老女人。
此时显然已经被堵得哑口无言,处于劣势了。
自己虽然有一百个理由可以堵得这个老女人哑口无言,但是凭着萧太后高高在上的身份,只要自己一开口,她便能治自己一个大不敬之罪,从而借机发落,此时自己站出来维护风辰轩无疑不是明智之举。
可是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好不容易为风辰轩洗白的名声,又被这老女人抹黑了。
兰语柔心思转动间,突然发现,自己,包括在场的所有大夫和侍卫都按照自己的要求,将手脸包裹得严严实实,而萧太后母女,本该比任何人都惜命怕死,却是穿着夏日华丽单薄的衣裙,手和脸这些露在外面的皮肤并未做任何的防护,是什么?给了她们不怕死
的底气?
兰语柔突然心中一动:若是她们自己感染了疟症,有求于风辰轩救命,想必也没心思来逼迫风辰轩了吧。
想到此,兰语柔瞥了眼风辰轩,再向拼死苦苦阻拦着一心想要冲出来的患者的兵士们呶了呶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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