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此消息,大多数人还是又惊又喜的,惊的是,风辰轩虽然恶名在外,然而并不刻薄府里的下人,在宁王府当差,还是蛮安稳的,乍一听说就要离开,心里还是不舍的。
喜的是,既补贴了银子,又发还卖身契,不管是恢复自由身,还是再被爹娘卖一回,那可都是得了双份银子啊。
“王爷,府里的形势真的如此严竣了吗?老奴世代为王府的家仆,哪怕是死,也要与王府共存亡的!”
外面买的奴仆领了银子皆欢欢喜喜地离开了,以风伯为首的几房风府老人,带着妻女儿孙,却说什么也不肯离开。
“好,既如此,就请风伯带着本王的家眷们连夜动身,隐姓埋名,赶往江南安家落户!”
没有了家人牵绊,自己孤身一人,还怕他什么抄家灭族?
一听说要远离京城,还要隐姓埋名,做惯了老封君的萧赛花首先不干了,恨声道:
“孽障!风府诺大的家业怎么就败在了你的手里?你怎么对得起你爹的在天之灵,啊?
我不走!
太后娘娘是我的嫡姐,萧候爷是我的嫡兄,我就不信他们能拿我怎样!”
萧赛花打定主意,绝不离开这满眼繁华的京城,到江南隐姓埋名做个乡下老妇。
风辰轩冷笑道:
“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正经八百的萧家嫡女呢,你一个小庶女,真以为萧家会拿你当盘菜吗?
到时候抄家灭族,那些羽林军们可是刀剑无眼,砍了也就砍了,难不成还有人为你这个庶女叫屈不成?”
闻言,萧赛花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脸上一片死灰,显然被风辰轩的一套说辞给吓住了。
不是说风辰轩有多孝顺,偏要护她周全,如果一旦
事发,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嫡母万一被萧家人捏在手里,顶着忠孝的帽子,就能将自己死死压得不能动弹。
本来想到自己还捏在萧候府的女儿,王月娘也要闹着不愿离开的,只是一听到风辰轩恐吓萧赛花的话,终是张了张嘴,也不敢再提要留下来的话了,只哭哭啼啼道:
“王爷,咱们贞儿还在萧候府,王爷一旦与萧家撕破脸,咱们贞儿可怎么办哟!我那苦命的女儿啊!”
这回,王月娘是真的后悔了,悔得肠子都青了。
一来,她是没想到萧谨言和萧家会如此不堪地作践自己的女儿。
二来,她万万没料到风辰轩作为臣子,竟然真的敢不管不顾地挑衅皇室的威严啊。
“慌什么,这不还有二弟妹嘛!要想他们萧家的女儿平平安安的,他们敢动贞儿,也得掂量掂量!”
风辰轩的目光冷冷的落在萧青娘的身上,那眼神,只是在打量一个筹码,不带丝毫的感情和温度。
萧青娘不同于前两日乍闻丧女噩耗之后的沉寂和绝
望,此时的眼中闪烁着异样狂热的光芒。
父亲和姑姑终于要对风辰轩动手了,她女儿的仇终于可以报了。
只要风辰轩倒台了,兰氏和风玉安那对贱母女,她定要让她们也尝尝烈火焚烧的苦楚,哈哈哈
至今,萧青娘仍固执地认为,是兰语柔母女害死了风玉娇,而对直接下令处死风玉娇的萧太后母女不但不恨,反而又满怀期待起来。
看到萧青娘神情的恶毒与狂乱,风辰轩不由得蹙眉:
这个女人有多恶毒与丧心病狂,自己可是深有体会的,别在这个关键时刻搞出什么乱子来才好。
想了想对王月娘道:
“既然二弟妹如此重要,直接关乎到咱们贞儿的性命,你可得看紧了她,明白吗?”
王月娘连声道:
“王爷放心,贞儿就是妾身的命根子,为了贞儿,
妾身定会不错眼地盯着二弟妹,绝不会让她磕了碰了,更别说是自尽或是逃跑了!”
见王月娘难得想得明白,风辰轩也放心了不少,点头温言道:
“如此本王也放心了,此去江南,一家老小,就全托夫人费心照顾了!”
已经有多久,风辰轩没有如此和颜悦色地与自己说过话了?
似乎从女儿与萧候府定亲开始,风辰轩就厌弃了自己,此时大难临头,在他的心底深处,最信任的还是自己这个发妻,想到此,王月娘的心里既委屈,又得意。
想到风辰轩此番对抗的可是皇室,万一真的侥幸能胜,那可是九五至尊啊,没想到自己这辈子还能有母仪天下的机会,王月娘看向风辰轩的眼神越发的热切起来。
“好了,时辰不早了,大家收拾一下,连夜动身吧。免得惊动了宫里那边,夜长梦多啊!”
王月娘也知道,现在谁胜谁负还是个未知数,为了将来泼天的富贵,自己首先也要保住小命才行啊。
马上毫不含糊地安排众人出行。
仁寿宫内,萧太后不敢怠慢,连夜命人将萧候爷宣进宫中,商量着对策。
“娘娘,咱们临洛国上下,难道真的就没有一个人能治得了他风辰轩不成?”
萧候爷至今仍不敢相信,自己的妹妹和外甥竟对风辰轩容忍到如此地步。
萧赛霜无奈地苦笑道:
“大哥,哀家也不是傻子,难道不明白功高震主的道理吗?若能动得了他风辰轩,我们母子几个又何必容忍他这么多年?
如今他有了火枪火炮,更是如虎添翼,只怕是咱们要容忍他,他却再也容忍不下咱们了啊!”
萧候爷目露凶光道:
“既如此,明的咱们斗不过他,只能来阴的了。这次的疟症已经开了个头,将矛头指向了他,那咱们就
不妨将事情搞大些,将那些愚昧百姓的情绪都调动起来,相信吐沫星子都能将他给淹死。”
“怎么将事情搞大?”
其实萧赛霜已经认识到了萧候爷的意图,只是这疟症一旦传播开来,还是他们所能控制的吗?
因此神情间多了几分凝重与犹豫不决。
“成大事者不拒小节!娘娘,这是咱们唯一能扳倒风辰轩的机会了!”
萧候爷神情阴鸷道。
“可是,万一形势不可控制,殃及了咱们自己的性命可是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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