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借此机会大闹一场,逼着风辰轩重罚姓吴的侍卫和兰氏那个小贱人。
规矩礼法在前,哪怕他再想袒护那个兰氏,妾室就是妾室,还能越得过她这个当家主母去?
哪怕是请来风氏族长,只要风辰轩还要点脸面,不想众叛亲离,自己也要逼得他表态,为自己母女做主,重惩兰氏。
王月娘打定了主意,正要遣人去请风氏族长,门外王妈妈慌慌张张地冲了进来,王月娘马上怒斥道:
“王妈妈,本夫人命你好生照看着贞儿,你怎么又跑回来了?”
王妈妈苦着脸道:
“实在不是老奴不听夫人的吩咐,而是,是大小姐知道了自己很难有孕后,日夜悲哭。
今早老奴一个不错眼,大小姐竟然下床寻了剪刀想自尽啊,老奴生怕一错眼有个闪失,没法子,只能来
请夫人去劝劝大小姐吧。”
“什么?我的贞儿竟被逼到了如此境地,我的心肝肉啊!”
自己唯一的女儿竟如此作践自己,王月娘又是愤怒又是心疼,但是什么都没女儿来得重要,马上也顾不上收拾兰语柔了,急冲冲地随着王妈妈去候府看女儿。
王月娘心里挂念女儿,急匆匆进了候府,却被萧候夫人不着痕迹地堵在了府门外,不咸不炎道:
“亲家太太何必如此慌张,咱们候府可学不来贵府宠妾灭妻的做派。
贞儿虽然不懂事,对着有孕的妾室喊打喊杀的,我们候府不但没将她关进家庙,还好汤好药地侍候着,可谓是仁至义尽了。”
听着萧候夫人夹枪带棒的奚落,王月娘又气又臊,脸色铁青,什么叫“贞儿不懂事?”
她自己的孙子整出三个有孕的婢妾,怎么在他们萧候府眼里却成了自己女儿的不是了?
想到女儿还要在他们家过日子,王月娘忍了又忍,这才忍下这口浊气,陪着笑脸道:
“太夫人慈善,那是我们贞儿的福气,只是我们贞儿好歹也是为萧候府开枝散叶的,虽然孩子没保住,但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这好汤好水地侍候着也是应当的嘛!”
萧候夫人冷笑道:
“是么?难道就你们宁王府的女儿尊贵,我们萧候府的女儿就活该不如一个妾室尊贵吗?
亲家太太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想到我那苦命的青娘,好歹也为你们宁王府生了个女儿,不比作天作地作得连个胎儿都保不住的功劳更大些,瞧瞧,人家连颗蛋都没下一颗,就得好汤好水的侍候着,我那女儿凭什么就得被关进庙里受苦,这公平吗?”
被萧候夫人追问到脸上,王月娘一张脸臊得通红,又气得肝疼。
若不是萧谨言整出三个有孕的婢女,她好端端的女儿又怎会没了孩子?
自己没有来他们萧候府兴师问罪,他们反而怪贞儿作天作地,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任是王月娘为了女儿一再地忍气吞声,也实在忍不下去了,直着脖子道:
“太夫人说话也得凭着良心,我好端端的女儿嫁到你们萧家,是跟夫君和和美美过日子的,你瞧瞧女婿,无媒苟合,竟整日里和丫头婢女厮混,还一下子整出了三个孽障,又岂是那光明磊落的大家公子所为?难道我女儿不该生气吗?”
萧候夫人反唇相讥道:
“无媒苟合,哼,那也是你们风家逼的!
你看看高门大户的公子身边,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偏你们宁王府的闺女醋劲儿大,哪怕我言儿跟哪个婢女多说几句话,这婢女马上就被你的好女儿给发卖了。
若你的女儿能贤良大度些,正大光明地给言儿纳几房懂事的美妾,我言儿又何必要偷偷摸摸的?
说到底,都是你自家的女儿不着调,娶了这样的孙
媳妇儿也是我们萧候府倒了血楣了,好好的一个嫡孙给作没了。”
萧候夫人说得一脸的愤慨,随即又很得意道:
“好在我们候府早有先见之明,没有在她那一棵树上吊死,否则等着她给我生嫡重孙,还不知道要猴年马月呢!”
为着那三个贱婢的肚子,这萧候府不以为耻,反倒以为荣,难怪自已的女儿被气得要自尽。
但凡有血性的女子,怕是都咽不下这口腌臜气吧!
我苦命的贞儿,怎么就嫁进了这么个看着光鲜,实际就连个破落户都不如的人家。
此时的王月娘深深地后悔起来:
当初就不该不听王爷的劝,一手将女儿推进了火坑。
如今孩子没了,女儿的心也死了,好歹留着一条命也是好的啊。
再这样被萧候府生生作践下去,王月娘真怕永远也见不到自己的宝贝女儿了。
想到此,再无心思跟萧候夫人理论,开门进山道:
“谁是谁非,公道自在人心,既然贵府有丫环婢女们给你们生重孙子,也不稀罕我贞儿,这就让我将女儿接回我们王府去。”
萧候夫人心中暗道:
“开玩笑!这风玉贞既是太后娘娘用来挟制风辰轩的筹码,更是确保自己女儿萧青娘在宁王府平安度日的护身符,何其的重要,自己又怎么可能让她离开萧候府一步。”
见王月娘抬脚就要进门,萧候夫人马上伸手给拦住了,皮笑肉不笑道:
“亲家夫人怕是糊涂了吧,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哪有再领回去的道理。
她风玉贞生是我萧候府的人,死是我萧候府的鬼,这辈子都休想再踏出我萧候府的大门。”
说到最后,萧候夫人眼中狰狞毕露,王月娘怔怔地后退一步,呐呐道:
“你们怎么敢?我女儿好歹是皇上亲封的郡主娘娘
,你们怎么敢如此作践她?”
萧候夫人眼中的凶狠一闪而过,随即笑盈盈道:
“亲家太太这是胡说什么呢?亲家太太难道忘记了,贞儿和言儿成亲时,太后娘娘和皇帝陛下可是都有赏赐下来的,这就等同于皇上赐婚,定然没有和离的道理。
所以贞儿永远是我们萧候府的少夫人,哪怕整日里啥事也不做,在床上歪着,我们也得好汤好水地仔细侍奉着,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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