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求求您,千万不要不管柔儿啊!柔儿母女不想被远远地送到庄子上自生自灭啊!”
兰语柔犹不死心,哭哭泣泣的就要再扑向风辰清的怀抱,被他一扭身给避开了,连声道:
“来人,快来人,将这女人和她的丑八怪女儿送到最偏远的农庄上去,爷再也不想看到她!”
“啊,二爷,不可以,不可以啊!庄子上很苦的,柔儿不想过那样的日子啊!”
望着女人披头散发,犹作垂死挣扎的狼狈模样,风辰清一脸嫌弃地冷笑道:
“就凭你现在这副鬼样子,怎么,还想继续留在府里过锦衣玉食,使奴唤婢的好日子?告诉你,做梦去吧,梦里什么都会有的!哈哈哈”
风辰清的话似乎深深打击到了兰语柔,颓然地跌坐在地上,喃喃道:
“二爷,您说过会一辈子疼爱柔儿的,怎么能说话不算话呢?”
“此一时,彼一时,如果你的脸没毁,爷自然舍不得你。再看看你现在这鬼样子,将你留在府里晃悠,只会害得爷吃不下饭,天天做噩梦!”
萧青娘抚着自己手上精心佩戴的尖利护甲,暗道:
“果然如自己所想,风辰清贪恋的也只是她那张脸,现在好了,都不用自己出手,连老天爷都看不惯她那轻狂样,帮自己收拾她了!”
现在,既然风辰清开了口,萧青娘自然不会再客气,既然兰氏母女出了王府的门,这辈子休息再踏进一步。
本着这样的原则,萧青娘头脑中默默地数着地段偏
远,环境最恶劣贫穷的庄子,还真被她想到了一处:
城北有处农庄,专门饲养府上日常膳食所用的飞禽走兽,说是城郊,其实地段偏远,已临近深山老林,从王府坐马车过去,也得走个一整天才能到。
且庄子上到处是鸡鸭家禽,到处都充斥着鸡鸭粪便,将兰语柔母女送过去,保准被熏得臭烘烘的。
想到此,萧青娘得意地勾起嘴角,对萧妈妈吩咐道:
“由你将兰氏母女亲自押到农庄!记住,她们俩是被二爷厌弃赶到农庄的,净身出户,府里的丫环仆妇,衣服细软,一件休得给她带走!”
“是,夫人!”
萧妈妈遵着萧青娘的命令,只让兰语柔回兰苑抱上女儿就走,临出门时,夏婆子和小桃各自提着个大大的包裹却跟了上来。
萧妈妈被夏婆子收拾惨了,不敢对她摆脸子,只得陪着笑脸道:
“老姐姐,您就别为难我了!二夫人可是特意交代过,姨娘和三小姐是净身出户,府里的丫头仆妇,衣服细软一样都不许带的。
您这,又是人跟着,又是提着包袱细软的,老婆子我不好跟夫人交代啊!”
小桃脆生生道:
“萧妈妈放心,姨娘最是心善,又岂会让妈妈为难。我和夏妈妈并不是府里签了死契的奴婢,不信您可以问二夫人,手里可有咱们的卖身契,所以咱们跟着姨娘,并不违背二夫人说的不许带府里的丫环仆妇这一条。”
小桃又晃了晃手里硕大的包裹,笑盈盈道:
“这些衣裳细软都是往日里姨娘赏给奴婢的,自然
就是奴婢的东西。二夫人该不会穷到要抢奴婢的东西吧!”
“当,当然不会!”
萧婆子被堵得哑口无言,虽然知道小桃是强辞夺理,自己却苦于找不出话来反驳,只得眼睁睁地看着她们主仆几人上了马车。
这一路晃晃悠悠,直到半夜才到庄子上。
开门的是个三十多岁的汉子,沉默寡言,看起来很是老实憨厚,听萧婆子唤他:李庄头。
并交代道:
“人是二爷和二夫人让送来的,你可得给我看紧了!”
李庄头连声应是。
萧婆子捏着鼻子,实在闻不惯空气中弥漫的飞禽走兽粪便的臭气,庄子门都没进,让兰语柔主仆下车,
便催着车把式调转马车急匆匆离开了。
因陌生人的到来,寂静的夜空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安安在兰语柔怀中揉着惺忪的睡眼,喃喃道:
“娘,我好像听到皮皮的叫声了!”
“是,咱们以后会有很多的皮皮,还有鸡鸭鹅,安安会喜欢这里的!”
直到此时,兰语柔才彻底地放下心来,搂紧女儿,近乎贪婪地呼吸着乡野特有的气息。
乡野屋舍简陋,且堆满了农具杂物,好在夏妈妈力气大,一个人忙进忙出地搬完了杂物,又进林子现砍了几根木头,劈成木板,给兰语柔母女现搭了一张床,直到天亮,才算将屋子收拾整齐。
兰语柔和小桃也没歇着,将安安交给忙累了的夏妈妈照顾,她们俩提着篮子上山打算采一些蘑菇和野菜熬粥喝。
兰语柔知道自己的脸正是疹子发作期,看起来有多红肿可怕,为了不吓着庄子上的庄户,特意放下刘海遮住额头,并找了块薄纱遮住面容,只露出一双流光溢彩的凤眸。
对,就是流光溢彩,小桃肯定道。
本以为到了如此艰苦的环境,姨娘一定会颓废不安,至少不会有喜悦,没想到事实恰恰相反:
小桃在兰语柔的眸子中看到了从未有过的喜悦与自在,仿佛这才是她本来该呆的地方。
她们主仆俩提着篮子刚出了院子,迎面走来一位三十多岁的妇人,似乎很是吃惊道:
“你们这是?”
“哦,我们上山去采些野菜蘑菇,您是?”
兰语柔心情好,抢着回答道。
“您,您亲自去采蘑菇?”
那妇人脸上的惊讶之色更明显了,她在庄子上呆了这么多年,见过被主人厌弃丢到庄子上的妾室通房无数,哪一个不寻死觅活地闹腾一阵子才能安生下来,这位兰姨娘倒好,仿佛游山玩水似的怡然自得。
虽然二夫人有提前派人来命令过,不许给这兰氏提供一丝一毫的帮助,让她自生自灭。
此刻李妈妈见兰语柔如此自立懂事,心中顿时高看她几分,虽然不敢接济她米面油粮,但是偷偷塞给她两个鸡蛋果腹还是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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