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我过来了,你也快点啊!”雪仪蹬着她的鞋子边喊雪君。
“你们等等我,我比较慢。”“别着急,慢慢来。”我趴在墙头缝里望着院子里的雪君。
雪君鼓足了勇气,重新站回了凳子上,她双手用力的往下撑,右腿尽量的往上蹬,但每次都是差了一点。她试了一下,两下,三下之后,一脚踢开了凳子,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腿哽咽着:“我真没用,我真没用。我不去了,你们俩个去吧!”
我的心仿佛被利剑扎了一下那么痛,我的手不停地拍打着墙壁,直到尘土飞扬遮住了我的眼睛。我对着院子里的雪君大喊道:“放心吧,雪君,我们不会丢下你的,你不去我们也不会去的。”
“我们真傻呀,为什么要想这个馊主意呢?我记得还有一个备月钥匙呢,在我的房间里。上次我以为丢了,后来它自己竟然出现了,东西都是这样的,你需要它时找不到它,不需要它时,它自己就耐不住寂寞,不知从哪个角落里钻了出来。”雪仪一口气不歇的说了一大段话。
我激动摇晃着雪仪的双肩:“你怎么不早说呀!你可真是一个活宝。”雪仪拢了拢裙子,拍了拍裙边上面新沾的尘土,歪着头看着我笑:“我刚刚想起来呀,这说明我的脑子还是一个及时雨呢?”“还及时雨,我看你《水浒传》看的倒是不少。”
雪君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她急道:“雪仪,钥匙在什么地方?”“在镜子下面的抽屉里。”“你们等着我,我这就去拿。”
我和雪仪两人面对着面,我看着她,她看着我,她给我扮了一个鬼脸,我拉了拉她的长发道:“调皮。”
“钥匙我找到了,你们接着。”一大串钥匙从院内扔了出来,差一点砸到我和雪仪。“雪君,你知不知道,你差点砸到我。”
我捡起钥匙,把它递给雪仪,毕竟是自己的钥匙,对它还是比我熟悉。
大门才推开一道缝,雪君就急不可待地冲了出来,紧紧地抱住了雪仪。“好了,别哭了。”雪仪安慰着她的姐姐。
我欣慰一笑:“我们走吧!”
我们走到一户带有篱笆的房子前时,雪君忽然指了指南边的草丛,喜道:“你们看,蝴蝶呀!”“哎呀,别飞走啊!”“它们被你们吓到了,不飞走才怪。”我笑着去追蝴蝶。
那是一对彩色的蝴蝶,翅膀上绣着漂亮的花纹,比我杯子上的蝴蝶还要美丽。看到美丽的事物,人们总是不可避免的想要拥有,虽然我不想拥有蝴蝶,但我却想这一对姐妹开心,也算是想要拥有了吧!
它们受了惊,扇着翅膀飞到了篱笆里面。我问道:“这是谁家的篱笆,围的这么结实,连人都进不了,恐怕只能钻狗。”这是张大婶家的,她以前是不围篱笆的,但每年种的菜都被孩子们呀给踏坏了,所以就围上了篱笆。”
“管它呢?谁让蝴蝶飞进去了呢?”“你要进去捉蝴蝶?”雪君张开双臂拦住了我。“对啊,你们不喜欢蝴蝶吗?”“喜欢归喜欢,可是人家会骂人的啊?”“骂人怕什么,时候我和我的伙伴们挨的骂难道还少吗?”
雪君见我坚持,她开始有些动摇了。“哎呀,姐姐,你哪点都好,就是有点太多愁善感了,有时候不要考虑太多,那样是不会快的。”雪仪趁“教育”着雪君的空,把她拉走了。
我大腿一迈,腿一翘,三下五除二,很很松的就翻进了篱笆里。我让雪君和雪仪她俩分别各守一个胡同,给我放风,若是有人来人,就咳嗽一声,我立马就跑出来,然后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蹑手蹑脚的往蝴蝶靠近,离它们还有一米左右时,我轻悄悄把上衣脱了,握在手里,准备随时进攻。正在盯着看我捉蝴蝶的雪仪看我脱了上衣,连忙捂住了眼睛,但我依稀可见看到,她的两根手指之间闪出了一道缝,露出了一泓秋水。
雪君在那边的胡同一只手扶着墙,一只脚支撑着地,声笑着:“哎呀,雪仪,你羞什么,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两只蝴蝶在菜花上嬉戏着,玩闹着,多么柔情蜜意啊,殊不知我已经向它们伸出了罪恶的魔爪,我展开衣裳,一下子扑在了那朵菜花上,把它们盖在了下面。
其中有一只蝴蝶扑搭扑搭着翅膀,趁我不备,想要逃走。我灵敏的张开了手,啪的一声把它捂在了地上,我捏着它们翅膀,眼睛不住地打量着它:“想跑,没那么容易。”
我另一只手慢慢地收着衣裳,就像瓮中捉鳖一样,找寻着那只蝴蝶。最终,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另一只蝴蝶也落在了我手里,我也不管脚下有没有菜了,随意的跑着,跳出了篱笆。
她们俩拍着手从两边胡同来到我跟前汇合了,我伸出两只手,把蝴蝶递到了她们手里:“给,一人一只。”
“明诚哥,你对我们真是太好了。”两个人就像女孩一样在比较着谁手里的蝴蝶更美。“你说你的那只是公的还是母的?”“你问我,你的那只呢?”
忽然,我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我定神看了看,正是那天下棋时认识的那个老乡姐姐。她抱着一个婴儿,在怀里摇晃着,像是哄着他睡觉,她看到我后,对我微微一笑,又抱着婴儿进了屋,我想她可能是在屋里闷坏了,出来透透气,可又觉得外面天气太热,于是又进了屋。
“雪君,那个姐姐,叫什么名字?”“哦,你是说晴晴嫂子呀!”“她叫晴晴吗?”“你好笨哦,姐姐都已经告诉你了,你还问。”
每次去往碧水湖的路上,心里总有一股莫名奇妙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神秘,好像有人呼唤我似的。到了湖边时,我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雪君的裙子是绿色的,雪仪的裙子是蓝色的;南边的水呈绿色,北边的水呈蓝色;湖南边是幽兰,湖北边是萱草花,而四叶草偏正好生长在最西边。
我正暗暗惊叹着,这湖水的颜色与她们的衣色相衬着,这对姐妹好像就为湖水而生,幽兰和萱草花为这对姐妹而生,那到底究竟谁为谁而生呢?
看她们的样子,应该是没有发现这奇异的现象。她们在前面笑着,追逐着,美丽的长段又带着美丽的长裙,她们多像水中的凌波仙子呀!我在后面若有所思:凌波仙子有一天她也会长大的!
时光的帘幕正悄悄被我们揭开,日光把年华无痕的刻刀缓缓一划,就把湖水划为了两半,一半是稚,一半是成熟。我仿佛看到了婀娜的凌波仙子她们光洁的额头上已经被抹去了稚嫩,取而代之的是成熟。而我在后面无论怎样奔跑都追逐不上她们的脚步,我撕心裂肺的呼唤,可她们却好像没有听见似的,继续在前面光着脚丫奔跑着,我们离得越来越远,迷雾也愈来愈浓,我几乎快要看不到她们,我是多么的无助,我多么害怕失去她们啊!
在岁月面前,谁也不可能一直得到和拥有,就像这湖面上轻轻拂面的微风,终会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