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叔阿姨都是平易近人,朴实淳厚,没有给我一点局促的感觉,自己一坐下就不知不觉的融入了餐桌上的氛围,仿佛不是第一次来,而是这里的常客。我曾经也赴过许多宴席,熟人也好,生人也罢,都是讲究人,和他们在一起吃再好的饭,还不如自己啃馒头就大葱。
当八点的钟声响起,我的最后一口鱼汤正好下肚,我望了望钟,又看了看桌子上的残羹剩饭,擦了擦嘴唇的油渍,知道该回去了。
雪君仿佛知道我的心思,她侧身站起:“叔叔,阿姨,时间不早了,我和雪仪帮你们把碗洗了,就回去了。”我也站起附声。“你们回去吧,碗就不要洗了,在我们家吃饭,怎么能让你们洗碗呢?”我们拗不过叔叔阿姨,只得作罢。
他们四个送我们三个出了客厅,又出了大门,直到巷口,迎上尖尖的月亮。
“哎呀,你看我这记性,差点忘了。”绍阿姨一拍脑袋,转身快步往家里走去。我疑问道:“阿姨忘记什么了?”“是装好的花椒,准备你回去的时候让你带着的,你看,她这记性。”
绍凯接着道:“在山上采的花椒,在我们这里不稀罕的,满山遍野种的都是,烧菜的时候用得着的,今晚的六个菜有三个都放了一点点。正说着,阿姨已经急匆匆的返回来了,我不要,她硬往我手里塞。“雪君家也有,就不用了吧!”“雪君家是雪君的,不一样的,你快拿着吧!”正常情况下,孩子永远是拗不过大人的,于是我只得收下。
这是一段好的距离,从绍凯到雪君家的距离。路上坑坑洼洼处还有积水,月光一深一浅的洒落在上面。还是老样子,雪君在左,雪仪在右,我在中间,有她们保护着我,怎么会怕这漆黑的夜呢?
我持着手电筒照着前方的路,有时候躲水坑,雪君会拉着我往左边去,雪仪拉着我往右边去,而她们在另一边时,都没有选择往前面直径走去,而是往我这边靠,和我走挨着,就这样三个人形影不离的走着,我留心看了,月亮下的影子,我们仨好像从来没离开过,就是一个整体,纵横交错。
临近门口时,雪君忽然停住了脚步,我悄声问她怎么了?她指了指我身上穿的衣服。我摇了摇头,不明白什么意思,雪仪声道:“妈妈不知道你落水的事情,你一会儿跑快一点儿,千万不要让妈妈看到你穿的是绍凯的衣服。”
于是我们仨的阵型变了,变成雪君在前,我在中间,雪仪在后了。
当我的房门离门框只有一线之时,我听到门外传来了轻盈的脚步声。我知道不是雪君就是雪仪,我能够听出是她们,但不能准确的猜出是哪一个。
我拉开了门,站在原地不动,准备迎接她的到来。脚步声停了,紧接着一张俏脸探了进来,上面挂满了笑容。“刚才还说绍凯的屋子干净,要收拾你的呢?”雪君推开了我,拎起倚靠在墙上的扫帚,开始打扫起我的房间。
水泥的地面就算是磨光的再好多多少少也会起点沙,就像是人总会产生感情的,所以它是扫不干净的,而且你扫时只能轻轻的顺着扫帚的劲,不能太使力,否则整个屋子会被沙土弥漫的。看雪君扫地的样子,应该是个常做家务的,她把扫帚的力度就把握的很好,尽管如此,还是有一些淘气的灰尘沾染在了她洁净的衣裤上和凉鞋上,她不管这些,只想着把地面扫干净。
我就站在原地,一动不动的看着她,看着这个为我打扫房间的好女孩。地扫罢了,她的额头上却渗了些汗珠,她不管这些,又走到我的床边,开始整理我的被子。我的脸像被火烫了似的,它自己也开始觉得不好意思了。我快步走到她身边,拉住了她的手臂说道:“还是我自己来吧!”
她可能也意识到了什么,脸一红,离了身子,走了两步,又回头说:“我去打点水,把地面拖一下。记得被褥一定要铺好,这样才能睡得舒服,还有衣服啊,要叠起来,不然会皱的,皱巴巴的衣服是不合你这个帅哥身的。”她说到最后,抿着嘴走出了房间。她就像姐姐一样语重心长的嘱咐我,虽然我还比她大了一岁。
记得看到过这样一句话,女孩子一般成熟的都比男孩子较早,如果结婚早的男孩,就找比你两岁的女孩,那是正好的,你们一样成熟,对事情的认知度也是相差无几的,就是吵架也能吵到一起。若是大了,就会压过了你,说你幼稚,若是太了,你就又会嫌她幼稚,所以说,两岁是个界限。
雪君拖着地,我就坐在椅子上看着书,她时不时仰起脸对我笑笑,我也对她笑笑。我不想让她做这些的,但我拗不过她。她说我是她家的客人,她应该侍候我的。我说你又不是我的侍女,再说了就算是侍女,我也没钱雇你。她又说了做你的侍女也可以,但你长大以后赚钱了要付我工资。那现在的工资怎么办?你可以先给我打个欠条。我嘻嘻笑着说好啊,不过以后我不会认账的。
说到这时,她又抬头瞪了我一眼,美丽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奇异的光彩。她没想到我也正盯着她的脸看,于是她转了转眼珠,又低下头。但我的眼睛没有离开她,正是它倔强的坚持,让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
雪君后来回到家换的衣服十分宽大松散,我想着她穿在身上定是舒适无疑的。这样的衣服站着时或坐着时都不会出现什么异常的,最怕的就是她腰身弯了下来,就露出了颀长脖颈下面的锁骨,还有微微凸起的胸部。我平日里都不会注意这些的,但如今偶然看到了,就想到了十四五岁的女孩子是正处于发育的高峰期的,于是又让我联想到了一些令人害羞的事。
虽然是无意间看到的,但我知道自己的眼睛是犯了罪的,我就赶快在心里默念了一句“罪过罪过,非礼勿视。”但眼睛却是贪婪的,它既是心灵的窗口,也是表露欲望的窗口,它还是忍不住要多看两眼。女人之美,最是令人心动的,这种心动是令男人无可奈何的。
她所有的头发都偏向了脖子的右侧,掉落在了胸前,随着她拖地的动作轻轻飘动飞舞,月色就沿着她乌黑亮丽的头发倾泻而下,从头到脚,完美的把她装扮了起来,雪君就像是它的主人,它的主人是谁?当然是嫦娥仙子了。
我刚刚做了什么?我亵渎了仙子。我无法挽回什么,我只能羞红了脸,又怕雪君看到,只得把书捧在了脸上。唉,供人学习的圣贤书今晚却让我遮了羞。
我渐渐有些不自在,也说不出为什么,忽然就变得口干舌燥了,我看她快要完工了,就半开玩笑着说道:“我敬爱的侍女,给主人倒杯水喝吧。”“看把你美的。”她嘴上这样说,却放下了手里的活,去给我倒水了。
待到一杯热腾腾的茶凉时,她手中的活也已经完了,就在她扭头准备走时,回眸瞥了我一眼,似在等我说些什么。我正在喝水,也没顾上和她说话,我猜她等的应该是一声晚安吧!她见我没有反应,就头也不回的走了,我正好放下水杯,欲张嘴叫住她的背影,谁知她才出门口却又折了回来,眨着眼睛来到了我的跟前,拍了拍我的手背说道:“你跟我来,我给你看样东西。”“什么东西?”“不要问,你来了不就知道了嘛!”
于是,我再一次地跟在她的身后,不过这一次却是跟着她进入了她的房间。我还是第一次进她的房间,虽然年纪轻轻,但也懂得女儿的闺阁是轻易不能进的,现在她允许我进了,我也就进了。
还是绿,她一推门,我仿佛走进了一片大森林,荫荫凉凉的,有一种生命的气息充斥着房间,很浓很浓的。除之此外,还有一股清香钻入了我的鼻子,不知道是房间里的,还是她身上的。屋子里的柜子、椅子、床都是绿色的,非常齐整。床边拦了一道绿色的帘子,细风吹过,帘子飘忽不定,床上紫绿色的床单被褥若隐若现。夜已深了,一切都已经安静下来,只有彼此的呼吸声还在作响。屋子里的气息令我愈来愈迷醉,有洗干净的衣服的清新味道,混合着温柔浓郁的兰花香。
在床头柜的上面摆着一面半大不大的镜子,此刻她就在镜中,而我只在镜边的一角。我想她以前那长长的马尾辫子就是在这里梳成的,它很幸运,每次都可以看到漂亮的女孩子梳理她漂亮的长发。我也应该谢谢它,因为雪君让我看到她美丽的辫子,它也是有五分功劳的。
“什么东西呀!这么神秘,还带我到你房间里来。”我终于缓过神来,才想起来这里的目的。雪君没有答话,举起手掀开了帘子,走到床边,双膝往床沿上一屈,就跪在了床上,然后伸出光滑的玉臂去够床头的枕头。“他们怎么都爱把物品藏在枕头下呢?绍凯也是,雪君也是。绍凯藏的是相片,那雪君藏的又是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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