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辆越野车一前一后穿过盘绕的山路,驶入到半山腰的位置,前方一片平坦宽阔的平地,正是马剑山庄的所在地。
蛇爷叹息一声“唉…马小姐,抱歉让你想起了伤心事,马庄主是个人才,我也替他感到惋惜。咱们这次行动的主要目的就是打探蛇头的虚实,实施斩首行动,为马庄主报仇。马小姐要不要停下看一看?”
马小萱紧紧闭着双眼,似乎压抑着情绪颤抖地说:“不用看了,我的仇我自己会报。”
林茂在这时开口道:“下去看看吧,小萱,你父亲走了这么长时间,你都没有见到他的尸体,看看吧。”
马小萱紧紧咬住下嘴唇,眼中泪光闪烁,点点头。
“通知张大,停车!”蛇爷冲着对讲机喊道。
两辆车停在马剑山庄厚重的大门前,两扇老旧的大门还是跟以前一样紧紧闭着,似乎没有任何变化。马小萱死死盯着大门,扫过门前的石板台阶,墙边的野草,台阶下的一块普通的石头似乎是她前几天闲得无聊扔的,依稀记得石头划过一道抛物线,落在地上又弹起,一下,两下,三下……
她慢慢地看着,似乎不愿相信真的发生了什么,一切明明还是这样,跟以前没有区别,她甚至怀疑自己现在是不是在做噩梦,在做一个很长很长的噩梦。
直到她的视线移动到大门上方以前挂匾的地方,以前父亲引以为豪,各路豪杰联袂送来的题为“马剑山庄”的匾,不见了。
马小萱身体一震,像是被人狠狠打了一拳,再也坚持不住坐到地上,掩面而泣,撕心裂肺。
林茂轻叹一声,默默立在一旁。蛇爷也不住的摇头,叹道:“马小姐的遭遇真是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我发誓一定会斩杀蛇头,还马小姐一个公道!”
约莫片刻,马小萱不停耸动的肩膀慢慢平静下来。林茂拍了拍她的肩头,递过去三张纸巾,轻声道:“小萱,振作起来吧,跟我们去里面寻找线索。”
马小萱缓缓站起身,情绪很是低落。这时另一辆车上的四人也收拾妥当,赶了过来。唯有那个身穿一身墨绿迷彩服的司机低沉着头,依旧稳稳坐在车上,蛇爷看众人都来了,招呼道:“无痕看着车子,保持警惕,你们跟我进去。”无痕应该是指沉默寡言的司机。
马三和老管家全部一语不发,沉默着跟来,全权听从蛇爷的指挥,这让林茂感到一丝疑惑。看到马家倒了,马三不可能心里一点想法都没有,但是他为什么这么沉得住气,他到底在想什么?
一干人等推开那扇吱呀作响的老木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的前院,大花盆、几株核桃树就像被狂风扫过一般,全部七零八落,但是想象中的尸横遍野,一片惨遭杀戮的情况并没有出现,很显然已经有专业的小队打扫了战场,不知情的人还以为这只是特别强烈的山风所造成的的自然灾害。
突然一道细微光线闪过林茂的眼角,林茂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向光源处看去,看到其中一株核桃树的树干上还扎着一只黑色三钩钉,反射着金属的光泽,这枚三钩钉位置隐秘,看来是打扫战场遗漏掉的。
“好了,大家分开行动吧,一会向我汇报有什么发现。”蛇爷命令道,随又转过身来微笑道:“林先生,马小姐,你们也去到处看看吧,有什么发现一定要跟我说,大家群策群力。”
林茂点头说好,走到核桃树下假装查看树身,手一拂,三钩钉就不见了。马小萱跟在身后,蛇爷目送二人离开后,和善客气的神情陡变,眼中闪烁着精光,独自转入走廊里,不见踪影。
眼前是破碎杂碎的家具、摆件,脚下的石板有殷红发黑的痕迹,内行一看便知有大量鲜血喷溅到这一片,就算经过仔细清洗,还是留有淡淡的痕迹。屋瓦的破洞投下光来,林茂纵提一口气,顺着木头柱子蜿蜒而上,一跃便到了屋顶上面,马小萱没有他那样的轻功,只能在下面等待。
林茂仔细环顾周围的场景,四周的瓦房层层叠叠,连成一片,可以看到很多激烈打斗的痕迹,林茂轻踩着瓦片踏到了另一间屋顶上。
他俯身在瓦片碎片里夹出一小节金属,仔细看的话可以分辨出这是一把刀具武器的一部分,过于猛烈的撞击使它崩断了一块,林茂手一转收起来,继续在屋顶上仔细检查打斗过后的痕迹。
片刻后,林茂从破碎的屋顶缺口跳下来。“怎么样?”马小萱焦急地问道。
林茂微皱着眉头,道:“看出一些东西,但是我不太确定。”
马小萱道:“我最后见到我爸是在祠堂里,要不去那里看看?”
“走,去看看。”二人复又转去祠堂,马小萱走到倒塌的桌前拨动一根蒙灰的老烛台,那是地下密室的机关,但是却毫无反应。
“看来已经毁坏了,我试试看能不能手动打开。”林茂俯身在地板上一寸一寸敲击,当听到空洞的回响时,他猛地对着地板踏了一脚,没有任何反应,林茂暗暗提气,“嗒嗒嗒!”连跺三脚,只能咔哒一声,石板开裂。
林茂把碎裂的石板掀起,出乎意料!石板下并不是入口,而是实打实的混凝土,混凝土上用墨水写着一个大大的“走!”字,林茂看的一怔。
马小萱也探头过来看一眼,也“嗡”的一声,怔住了。
会是谁在这里写下的这个字,用意何在?是马三吗?还是蛇头?林茂缓缓深呼吸,调整着思绪。
“这是谁写的?谁会算到我们回来这里,到底是谁呢……”马小萱喃喃道,有些失神。
林茂起身道:“密室入口已经封死了,只留下这个“走!”字。至少这个警示清楚的告诉看到它的人,有危险,快走,这是我们仅能知道的。既然线索已经收集的差不多了,那最好快回去。”
马小萱点点头,问道:“你发现了什么线索?”
“现在还不好下定论,我只是隐约觉得有可能会是这样,先走,以后自然就知道了。”林茂道。
两人吧混凝土连同那个字又重新掩埋,沿着走廊返回前院,发现只有他们二人回来。
紧接着,沉默地马三和身后形影不离的老管家也回来了,二人站在一旁也不言语,像是不认识林茂和马小萱一般。
“几位回来真早啊,找到什么线索没有?”还未见人先闻其声,蛇爷从另一个方向从容转出。
林茂摇头道:“没有,敌人战场打扫的非常干净,很难分辨出是哪个派别的人。”
“这样啊,林先生,咱们都差不多,我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蛇爷和林茂不动声色的对视一眼,交谈中断。
很明显,双方都不愿意交换各自所得的情报,自然没有什么好谈,那不如不谈,简单干脆。
张大和王五姗姗来迟,从大门口的方向进来,张大说道:“头儿,我们找过了,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
林茂心里起疑,为什么这两人从门口进来,不对,有鬼!
蛇爷眼珠微转,道:“看来大家都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既然如此,我们收工吧!”
马三突然一反常态,开口道:“蛇爷,现在已经下午五点多了,夜里走山路不安全,我提议大家在这儿过一宿,明天再出发,怎么样。”
马三一开口,林茂和蛇爷停顿了片刻,齐齐看着马三,眼中微光闪烁,各自揣测马三的用意。
三方人马各有目的,各怀鬼胎,就连目标都不一致,怎么可能坦诚合作?
林茂率先开口道:“我觉得马三爷说的有理,夜里确实不安全,不如就在这里凑合一下,蛇爷,你意下如何。”
蛇爷笑道:“既然林先生都这么说了,那就这么办了。”
夜色渐渐暗下来,众人去车上卸下睡袋、压缩食品、袋装木炭之类的物件儿,准备在山庄里过夜。
跟在马三身后鞍前马后的老管家勤快的忙活着,看着众人走在前,突然隐秘且诡异的一笑,依旧拖着有些佝偻的背朝山庄门口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