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山环绕,连绵起伏,一眼望不到尽头,从半山腰处开始就被大雪覆盖,一眼望去白茫茫一片,山峦间云雾飘荡,溪水潺流,山峰高低不同,高的直插云霄,矮的只怕也有几百米之高。青山绿水,一片祥和,当真好一处人间仙境。
“呜哇……”一声嘹亮的婴孩啼哭声从山间传来,在山间不断回荡。
只见半山腰间,一穿着粗布麻衣的中年壮汉,背着一捆柴火行走在山间小路,后面跟着一妇女,同样背着一捆柴火,看情形应该是一对夫妻。
“当家的,你听到什么声音没?好像是小孩的哭声。”一处较平坦处,两人背着柴火依在石墩上歇息。
“这大冷天的,再说这荒山野岭的,你听差了吧。”男人乘着歇息间,从上衣兜里掏出一颗皱巴巴的卷烟,吸了一口,毫不在意的对着女人道。
听了男人的话,女人一脸疑惑“莫非真是自己听差了?”
男人名叫陈国发,女人杨秀花,是山脚下陈家村的村名。两人结婚快二十年了,一直没有孩子,这是两人最大的遗憾。
“哇……”
“你听,这明显是孩子的哭声。”这时又传来一声孩子的哭声,这下杨秀花听的真切,陈国发也听见了。
“好像离这不远,看看去?”陈国华抽完最后一口烟,用脚踩熄烟头,看着自家媳妇询问道。
“哇……哇……”
两人放好柴火,寻着哭声找去。不一会来到一处岩石形成的凹槽,正好可以挡住冷风,只见一只手提竹篮静静地躺在哪里。
一名婴孩裹着一张崭新的花棉毯,两只眼睛布满了泪水,看见陈国发两人时,停止了哭声,好奇的扑棱扑棱的闪着大眼睛,脸蛋的皮肤冻的通红通红的,甚是可爱。
“唉,造孽啊,这大冷天的,谁这么心狠啊!”杨秀花赶紧裹紧绵毯,将之抱在怀里。
看这情形,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养不起而被丢弃的。在这大山里面,加上又是冬天,大多数人都吃不饱饭,所以有这样的弃婴也不奇怪。
“小东西,遇到我们算你运气好,哈哈,你看,还是个男娃呢!”陈国发一边逗弄着婴孩,一边掀开绵毯看了一眼,甚是高兴。
“那就抱回去?”杨秀花两人不约而同的看了彼此一眼。
“这应该是老天专门送给我们的礼物吧!”两人心里想到。
陈国发和杨秀花两人结婚快二十年了,都快四十出头的人了。愣是没有一男半女,村里的大夫也瞧不出两人有啥毛病,至于去外面的大医院,不好意思,村里没人出过山。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翻过几座大山的镇里,至于再远的地方,就没人知道是个什么样子了。
在陈家村人的映像里,大山就是人们的所有,至于在镇上偶尔听人说起外面世界的繁华,有几十米的高楼,有不需要牛啦就能跑的车,大家只是当做故事听听就算了。
“你抱着孩子先回去,至于柴火,我再多跑一趟就好了!可别让孩子冻着。”陈国发逗了会孩子,起身对着自己媳妇道。
“行,那当家的你当心点,天快黑了,路不好走,实在不行,明天再跑一趟就好了。”话毕,杨秀花将绵毯又重新裹了一遍,确定裹严实了,这才抱着孩子往村里走去。
……
腊月的天,黑的比较早,天空阴暗,杨秀花抱着孩子还没到家,天上便飘起了鹅毛般的雪花。
“唉,今年冬天又难挨了!”看着四周的飘落的雪花,又看了眼怀里的孩子,杨秀花不禁叹气道。
陈家村原本是不存在的,是陈家村祖上为了躲避战乱,才逃到这大山深处,经过几代人的繁衍,现在差不多有三十多户人家200多口人,形成了现在的陈家村。
陈家村处于大山深处,几乎与世隔绝,村里人一直过着日出而耕,日落而息的生活,村里大多都姓陈,外姓很少,因此得名陈家村。
陈家村人都很和善,简单,淳朴,单纯,憨厚。由于不是很了解外面的世界,所以对于大山外面也不向往。不过偶尔有极个别的年轻人对于大山外面很向往,忍不住好奇出了大山,之后就没再回来过。因此对于外面的世界到底如何,村里人是不知道的。
至于杨秀花为何叹息,因为陈家村地处大山深处,没有多少适合种地的良田,一般到了冬天,青黄不接的时候,村里人都需要进山打猎才能供给上吃喝,而每年冬天又是最难挨的,因为冬天要是遇到大雪封山,村里人就进不了山,打不了猎,因此以往每年闹饥荒的不少。
不过陈国发家还好,因为陈国发和杨秀花两人父母过世早,现在算上小家伙也就三口人,加上陈国发又是猎中好手,每次进山像什么野鸡,野兔的都收获颇丰,偶尔还能猎到野猪这样的大型野物,吃不完的就做成熏肉,因此一家人吃的倒是不缺。
其他人家大多都有老人,小孩一大堆,尤其是小孩,几乎每家每户都有三个以上的小孩,多的六七个,因此吃食成了村里人的大难题。
“秀花回来啦!”
“哟,这孩子哪来的啊!真可爱。”
“你看,他冲我笑呢!”
“来了秀花家,这小东西算是有福了!”
杨秀花抱着孩子一进村,村里的大媳妇小姑子就打着招呼,当知道这孩子是秀花在山里捡的时,大伙也没什么惊讶的。几乎每年冬天都会听说那里哪里有丢弃的婴孩,都见怪不怪了。见孩子皮肤水嫩,眼睛大大的,很可爱,大伙不禁逗弄了起来。
杨秀花一路招呼着村里的人,不一会回到了自己的家。
石头房子茅草顶,这是村里人的标配,只是间数多少而已。杨秀花家是三间屋子一排,一间卧室,一间堂屋,最后一间是放杂物和吃饭的地方,屋子中间是一个四四方方的火坑,冬天烧柴烤火的地,火坑上方还吊着一个铁罐,烧水煮饭都可以。
大三间的一头转角处有一低矮茅草屋,是做饭的地方,房子前边是一个大院子,院子中间是一条石子铺的小路,小路两边种着这个季节的白菜,萝卜,豌豆等蔬菜,整个院子都用竹篱笆给围了起来。
光看这院子,真是好一副“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景象。
杨秀花打开篱笆门,进屋先将小孩放进卧室的床上,用兽皮褥子盖好。
“乖乖的,妈妈去生火做饭,一会就有肉糜给你吃了!”亲了一口孩子的额头,杨秀花越看越喜爱。
说来也怪,自从自己抱起这孩子以后,这孩子就不哭不闹,甚是安静,只是两个大眼睛珠子不停地乱转,好像对什么都很好奇似的,看来这孩子和自己有缘,合该是自己家的人。
走到门口杨秀花又不禁回头看了眼孩子,只见孩子睁着眼睛看着自己,嘴里“啊,啊”的不停叫着,两只手在面前胡乱抓绕,好似在呼唤自己抱抱一样。
“算了,我还是背着你吧,小样!”看着这情形,杨秀花心里跟抹了蜜一样,一刻也舍不得和孩子分开。
回头抱起孩子出了门,不一会就在村里找来一根背带,将之背在背上,一边不时转头逗弄着,一边生火开始做晚饭。
晚饭很简单,专门用熏肉熬了肉米粥,这是给孩子的,然后在院子里摘了白菜和豌豆尖,准备做一份熏肉炒白菜和豌豆尖鸡蛋汤,就当为今天庆祝庆祝了,这在平时不年不节的时候,可算很丰盛的了。
“孩子挺乖吧,嘿嘿!”等杨秀花做好晚饭,陈国发也已经将两捆柴火背回家码放好了,不禁来到媳妇身边逗弄着小孩。
“嗯,一下午时间,只是在要拉屎屙尿的时候哼哼了两声,其他时候不哭不闹,可乖了。”杨秀花一边盛着饭,一边微笑道“洗洗手,准备吃饭了!”
“哟,今天这么丰盛啊!嘿嘿。”陈国发洗完手来到火坑边,饭菜早已经在火坑边的小桌子上摆好了,看见有肉,有鸡蛋的,不禁憨笑道。
“这不今天也算有喜事吗!做两个菜算庆祝庆祝呗。”杨秀花正用勺子给小孩喂着肉糜粥,抬头微笑道。
“对,喜事,确实是喜事!”陈国发看了眼孩子,开心的道。
两人一边吃着饭,一边不时看一眼孩子,脸上都不禁带着发自内心的喜悦。
“哎,当家的,咱们总得给孩子取个名字吧!你说取个什么名字好!”快吃完饭的时候,杨秀花抬头问道。
“这……我也没读过书,认不了几个字啊!”听到自家媳妇的话,陈国发愣住了,摸着脑袋发了傻。
“也是哈,不过这孩子总得有个名字吧!”杨秀花这才想起来,自家男人和自己一样是个文盲。这也不怪他,这陈家村基本都是文盲,认不了字,毕竟与世隔绝这么久了这下杨秀花也犯难了。
至于村里人自己给孩子起的名字,基本都是陈大狗,陈二狗,陈小虎啊什么的,就这样的大多还不会写自己的名字。
虽然陈国发两人也可以这样随便给孩子起个名字,不过两人都奔四的人了,刚不容易得了个孩子,起名肯定不愿意随便啊。
“没事,明天咱们请村头的李先生来咱家吃饭,让他帮忙给取个名字就行了!”陈国发道。
“对哦,李先生可是外面来的,见多识广,也认字,有文化,肯定能给咱们孩子取个好听的名字。”听了自家男人的话,杨秀花这才放了心。
……
“国发啊,这就是你们昨天在山里捡的娃?”第二天中午,陈国发将李先生请到了自己家。
“就是这小东西了,这不想请李先生给孩子起个名字吗,呵呵!”陈国发憨笑道。
“好,昨晚雪大,荒山野岭的,这娃要不是遇到你们,恐怕就完了,再看这孩子的面相,长得眉清目秀,这大难不死,以后只怕是个有大福气的人啊。哈哈!”见着陈国发两人的热情,李先生笑着道。
“既然你们实在雪天的山里捡着的这孩子,我看就叫陈雪山吧,这样也能让他以后记住自己的出生,记住你们的恩德!小名就叫腊月吧,俗名好养活。”
“……嗯,陈雪山这个名字好,就叫陈雪山,咱们这里都是大山,昨晚又下了一夜的雪,我觉得陈雪山这名字挺应景的,小名腊月也不错,现在不正是腊月么,呵呵”陈国发听李先生给起的名字,越想越觉得应景,满脸高兴。
“陈雪山,腊月……不错,挺顺口的还,好吧,就叫陈雪山,小名腊月,实在太谢谢李先生了。”抱着孩子的杨秀花也一脸高兴。
“小家伙,听见没?你有名字了,以后就叫腊月,陈雪山了,呵呵!”杨秀花禁不住逗弄着怀里的孩子。
“腊月,叫阿爹,哈哈”陈雪山也将脸凑近,逗弄着!
就这样,自今天起,陈家村多了一个叫陈雪山,小名腊月的小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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