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有了玉,却仍然每天工作到很晚,她做起报告来,是属于好几天都不休息的那种疯狂。”
花染凝苦涩的笑了,冯白安抚的揽住她的肩膀。
“人的身体是肉做的,哪容得下她那么糟践下去,这日复一日的,她的身体就像破旧的机器,零件坏了,她的主人却不肯修一下。”
听到着,吕天逸忽然想起来,花伊楠好像是得乳腺癌死的,据说死的时候,她的孩子刚过完满月。
“姐姐住院的那端时间一直在后悔,她还没有看到玉长大,没有看到她嫁人,没有看到她的孩子出生,她不甘心,不甘心就那么死去。”
可是,再不甘心又有什么用,在死亡面前,他们太渺了,渺到除了懊悔什么都不能做。
“她跟我说,等玉长大了,千万不要想她那么累,要开开心心无忧无虑的,做个傻瓜也没事。”
吕天逸皱眉。
“死人的话你也信,真做个傻瓜浑浑噩噩一世不见的就好。”
冯白冷冷的看他一眼,吕天逸扶了扶眼镜,挑衅的回看过去。
“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吧。”花染凝疲惫的叹了口气。
“玉很聪明,比她妈妈还要聪明,你知道吗,她时候读书从来都是过目不忘的。”
天知道,她那时有多么惊恐,冯俏玉太聪明了,年少好奇的她什么都稀奇,什么都想学,她背着她买了本乐谱,在没有任何人教导的情况下,三天就能弹奏出高难度的乐曲。
为了这事,她吓得好久没睡好觉,如果只是这样也就算了,但更让花染凝担心的是,冯俏玉太努力了,她努力的程度比当年的花伊楠更甚。
为了学会琵琶,她天天跑去枫桦街街头,那里有一户人家是弹奏琵琶的好手,她蹲在人家屋下,一听就是一天,怎么都叫不走。
晚上回家后,她就在屋里看乐谱,看教材,不看一个通宵不会罢休。
“你说,那么的孩子,那家同龄的孩子不是天天出去疯玩打闹,她怎么就那么喜欢琵琶呢!”
吕天逸不明白她的担忧,也并不想理解,他气的脸都黑了。
那么聪明的一个孩子!过目不忘啊!这是什么概念!她怎么忍心让她成为伤仲永!
“我怕了,我真的怕了!”
花染凝捂脸,声的哭泣。
“送客!”
冯白抱住她的身子,面上冷的要结冰。
“别。”花染凝拉住他的衣袖,勉强撑起一个笑,“冯白,让我说完。”
“我担心很久,也压抑的够久了。”花染凝擦干脸上的泪,冯白握住她的手,用身体支撑着她。
“你说的对,是我做事太武断,但我已经失去姐姐,我不想再失去玉了。”
花染凝低头,坚定道:“我很高兴玉有你那么负责的一个老师,这是她的福分,如果以后,她有了喜欢做的事,我会放手让她去做。但现在,还请你回去吧。”
“夫人,听说你们家晚上睡觉的时间有点早啊。”
吕天逸不走,他决定管闲事管到底了。
“吕老师。”
冯白威胁的看着他,声音加重。
“真的,我活了二十六年就没睡那么早过!”
吕天逸完全无视了他的威胁,死皮赖脸的缠着花染凝要个确切的答案。
“人这一生,总要熬过夜,拼搏过才不会有遗憾,没有晚睡过的人生是不完整的。”
“熬夜对健康有害,老师这点不会不知道吧。”
不只是冯白,花染凝的脸也冷了下来,眼前这人的无耻刷新了她的三观。
“虽然有害,但我国芊芊学子,哪个没在中考高考前熬过夜?到了人生重要转折的时候,不努力些怎么行?”
吕天逸稳稳当当的坐着,脸上挂的是他招牌的笑容。
“我家玉有我们,她不需要那么拼命!”
花染凝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优雅了。
“看吧!你果然不是真的想让冯俏玉上个好的大学,学更多的知识,不然你不会那么想的!”
“来人!送客!”
这下子花染凝真的崩溃了。
不用别人,她旁边的冯白立马站起揪住吕天逸的衣领扔出了门外。
“咣当!”一声重响,可见冯白丝毫没有留情。
“嘶——”
吕天逸捂着自己的屁股慢吞吞的爬起来,啧啧摇头。
“真难搞,看来解铃还须系铃人啊。”
不过当下嘛——
吕天逸看向冯俏玉的房间,笑的特别吓人。
……
“阿凊!阿凊!别闹了快让我进去!”
汤暑站在门口声低吼。
“怎么不进去?”
李倩开门放垃圾,刚好看见趴在门上动作怪异的汤暑。
“啊?”汤暑迅速直起身,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这不是,钥匙忘拿了吗哈哈——”
“华至凊不在吗?”李倩拍拍手,疑惑的问道。
“要不要去我家坐会?”
“不不不用了!”
汤暑反应很大的拒绝了。
李倩耸肩,她指了指自己房门。
“那好吧,我先进去了。”
“拜拜!”
汤暑迫不及待的跟她挥手。
真是奇怪——
李倩摇摇头,一脸莫名其妙的回到自己家,把门一关。
“阿凊!祖宗啊!宝宝!求你了,让我进去吧!”
李倩门一关,汤暑就恢复原先猥琐的趴在门上的姿势,痛苦的哀嚎着。
“咔哒——”
对面的门又开了,李倩手里拎着包垃圾,尴尬的和她对视。
“那个,我还有一包。”
迅速把垃圾放到门口的垃圾桶,李倩一副见了鬼的样子把门碰的关上了。
“……”
汤暑捂脸,身子虚弱的滑倒地上。
真是,没脸见人了!
“哎呦——”
背后倚着的门忽然打开,汤暑身子晃了晃,狼狈的摔到华至凊鞋上。
“祖宗啊!你终于开门了!”
汤暑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委屈的快哭了。
“真丢人!”
华至凊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拎到屋里,把门一甩。
对面的李倩竖着耳朵听了会,听到对面开门关门的声音后才松了口气,悄悄开门把最后一包垃圾送了出去。
“华至凊!你太过分了!”
进了屋子,汤暑的翅膀又硬了,她双手叉腰,愤怒的看着华至凊。
“你什么时候把我钥匙拿走的!还不给我开门,太过分了!下次你出门的时候信不信我也把你关在外面!”
“你试试。”
华至凊冷冷的看着她。
“……哇——!”
汤暑忽然坐到地上大哭起来。
“你欺负人!哇——”
边说,腿边在地上抖动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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