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的笑容极其诡异而阴沉，更加上死灰般的脸色，任谁见了，都会惊叫出来。
关青山也差点儿要惊叫出来，但在动念之间，关青山很快就明白，那不过是幻象而已。
所以关青山盯紧那个白衣人不肯转眼。
幻象随即消失，只是墙角的一个白色坐式马桶。
坐式马桶在中国并不流行，不过在这狭的空间里，用坐式马桶，可以避免屋子里太过难闻。
“能不能帮我拿几本书来打发时间？”关青山问警察，略显恳求。
两个警察瞅着关青山，其中一个苦笑着摇一摇头。
“你的事还真多！不过，谁让你是孟的同学呢，我去给你找找就是！”
他等关青山进了拘留室，将铁门从外边锁上。
关青山转脸打量屋子里的摆设。
正对面有一扇的窗户，窗户上安装了铁栅栏。
窗户右下方就是那坐式马桶，马桶旁边，搁着一卷手纸。
靠着左侧墙壁，有一张分上下两层的铁床，铁床上的被褥黑乎乎的。
关青山一向爱干净，但今天无可奈何，只能在下层床铺坐下。
更加上马桶就在旁边，屋子里的味道依旧不太好闻。
但关青山只能尽量不去注意，呆呆地看着那扇窗户，想着自己怎么会落到这般境地。
警察很快拿了几本书回来，从铁门上开的一个窗户递进来给关青山。
关青山隔门谢了一声，拿在手里看看，是几本封面挺旧的杂志。
有《知音》、《读者》、《故事汇》等。
稍晚一点，有人打开铁门，端了一碗饭给关青山。
就是一碗白米饭，加几根白菜心，和两三片肥肉。
关青山虽不饿，还是勉强吃了几口。
而随着天色渐暗，关青山开始感觉恐惧，只怕在这陌生的地方，会有更多的幻象产生。
幸好正在惶恐之时，铁门再次打开，另有一个年轻人被推搡进来。
一个警察探头说了一声：“今晚你们俩做个伴儿吧！别闹事啊，否则明天就把你们关到下边的拘留所去！”
年轻人嘻嘻笑着连声答应。
紧接着“哐当”一声，铁门重新从外边锁上。
关青山打量着那人，看来跟自己年纪差不多。
他头发剃得极短，五官也还端正，下身穿一条很贴身的运动裤，勾勒出他强壮的大腿曲线。
上身一件宽松的运动背心，裸露出两条结实的臂膀。
在关青山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在打量关青山，忽然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
“我叫赵子昂，子孙的子，昂扬的昂，不知您贵姓……？”
我忙起身，跟他伸出的手紧紧一握。
“你好，我姓关，叫关青山！”
“看来咱们兄弟俩有缘啊！”
他“呵呵呵”地笑起来，居然立刻开始跟关青山称兄道弟。
“你犯了什么事啊被关到这里来？不过能被关到这里的，若非什么杀人凶嫌，那就是有些情面的，我看你这文绉绉的样子，不会是杀人凶嫌吧？”
“你又是犯了什么事？”关青山含笑反问。
“我犯的那就不叫事！就是在市区玩跑酷，偏偏撞上这儿的一辆车子，把他们的车子蹭掉了一块漆。我好说歹说，愿意承担修理费用，可是我身上既没带证件，也没带现金，又赶上天晚了，他们就干脆把我拉到这儿来关一两天，算是作惩戒吧！”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他看起来这么强壮，原来是个跑酷玩家。
“我也不是什么杀人凶嫌！”关青山苦笑解释，“只因一时好奇，跟警局里的一个朋友调查了一件案子，结果他们科长说我妨碍警方查案，硬要把我关上两天。”
“那你那个警官朋友，就任凭他们科长把你关起来？”赵子昂立刻露出不平之色。
“她也做不了他们科长的主啊！况且她已经被停职，根本不知道他们科长为难我！”
“原来是这样！那到底是什么案子，会让你如此好奇？”
关青山很想问问他为什么会如此好奇，随即想到，这恐怕也是他打发时间的一种方式。
既然两个人被关在一起，相互找些话题，也不至于太过无聊。
所以关青山考虑一下，决定跟他实话实说。
当然不会提到怪梦的事情，关青山只说袁望跟楚菲菲去一线岭探险，结果楚菲菲被人活活掐死，而袁望到如今昏睡不醒。
而最关键的是，命案现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
等关青山说完了，他对“命案现场没有其他人的痕迹”未作表态，只是两眼看着关青山，很谨慎地问了一句：“你是说……一线岭？这案子，是在一线岭发生的？”
“是啊！”关青山被他的表情一下子勾起兴致，“你不会也去过一线岭吧？”
“我本来想去的，不过还没来得及！”他抓一抓头，“我表哥去过，他说那个地方风景非常奇特。”
“啊？”关青山又惊又喜，这可是个意外收获，“那你表哥……有没有什么异样？”
“什么异样？没有啊！”他随口回答，又反问一句，“你说的……异样，是什么意思？”
“就是……”关青山想一想，干脆全都跟他说出来，“这样说吧，我知道的四个去过一线岭的人，一个被人掐死，一个昏睡不醒，还有两个，就在这几天相继自杀！”
他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老半天才“啊”地一声叫出来。
关青山看着他的表情，不放松地立刻追问。
“你表哥什么时候去的一线岭？到现在有没有出现精神很差的症状？”
“没有！”他立刻摇头，“他们一同去了好几个，到现在全都好好的。”
关青山看他的样子不像作伪，略一转念，又问他：“他们什么时间去的？有没有在一家姓张的老年人开的旅馆住过？”
“他们是五月份去的，到现在已经好几个月了。其他的我就不清楚了，不过我可以打电话问问。”
他向关青山扬眉一笑，好像变魔术一样，从裤兜里摸出一只巧的老式按键手机。
“他们只收走了我常用的一部手机，这部手机我平时关机，就是留着特殊时候用的。”
他得意地嘿嘿一笑，拨了几个号码，将手机放到了耳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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