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传来打斗的声音。
随着一声毁天灭地的巨响,恶魔之王--翼法,四分五裂,消散于混沌。
梦?又是这样的梦。
弋尘在餐桌上醒来。阳光刚好洒在桌面。
“也许是最近太累了吧!”
看着洗手间镜子里的脸,不时有水珠从脸庞划过。
再有两天就发工资了吧!房租欠了半个月,下个星期再还不上,估计要流落街头了。希望这次不要再拖欠。
关上的水龙头,锈迹斑斑。
刚推门出来,碰到一个戴眼镜,捂着肚子跑来的年轻人。看到我以后,挤着眉头说
“你咋还这晃呢?领导满世界找你找疯了。”
“哦!”
看我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指着我摇头叹气,跑进卫生间。
八成还是挨骂,了无新意。
自从来到这家公司,运气差到爆,业绩总是不合格。每次跟客户谈生意到最后时刻总会发生意外。
可能这是最后一次挨训吧!
五分钟以后,我出现在领导办公室。气氛冷却到凝固。随着领导拿起水杯咽下一口茶,“炮火”开始。
我看着口水在空中飞溅,桌上的a4纸都快湿透了。窗外的“蜘蛛人”在对面楼层挥舞着抹布。车水马龙的街道依然很堵。
“知道了吗?”
“知道了。”
我本能的答应。
往往出现这句话,意味着上半段对话的结束。
终于我听到了一句振奋人心的话。
“弋尘啊!下个月不用来了。试用期不合格,工资后天结清,好吧!你去忙吧!”
很直接,连一句委婉的赞赏都没有。不过已经没关系了。
我压制着愉悦的心情,摆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惨象。
出了门,做了一个大大的yes。兴奋的手舞足蹈。
此时,门开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王秘书啊!你……”
领导把头转向我,不解的看着,停顿片刻,对我说:
“下午上班到财务领工资。”
我很激动,准备回头给领导一个拥抱,门咣当一声,关上了。
下午上班,提着物品箱。
好聚好散,准备走了,给同事小红,小兰打个招呼。
目光扫射她们,都很忙的样子,算了,像空气一样离开吧!
电梯门开了,空无一人。
“等一下……”
不远处传来清脆的声音,是一位身着职业装的俏丽女性。不是外人,公司文秘,吴诗仪。
“嗨。”
“嗨。”
礼貌而又尴尬的问候。
四目偷偷扫射对方一下。她夹着文档袋,沉着冷静等待到达的楼层。不时拿出手机看几眼。
我的楼层到了,想给她告别。可是她太忙了,低头看手机,仿佛我从没有坐过电梯。
走到拐角,邻居公司的主管没入电梯。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天气莫名变得很灰暗,铺天盖地的黑云压到楼顶,很奇怪。上午还是阳光明媚,怎么就变天了呢?我打开手机,看天气预报也没有雨啊!下雨不怕,关键是没带伞。算了不管了。
开心,终于有钱了。交了房租,还有一部分。一定要犒劳一下自己。
浏览订票网站,看看今天上映的电影。
一部科幻片,两部爱情片,还有一部恐怖片。
仔细一分析,都不是我太喜欢的类型。不过就一个人,还是看科幻片好一些。
爆米花,饮品,一样都不能少。假装有女友系列。
前排中段,电影开幕,发现入座率并不是太高,左右空旷,也没个美女相伴啥的。
一架航天飞船,在浩瀚无垠的宇宙探索,星辰在幽暗深邃的空间闪烁,我却很想睡……
昏昏沉沉,恍恍惚惚。有什么东西出现在眼缝。
黑暗中万丈深渊有人在爬。
我身体向前倾,试图看个究竟。
看见一只手抓着涯边,很吃力的支撑着身体往上蹭。慢慢的另一只手也出现了。
是人,想着看的是科幻片,可能是航天飞船遇难,掉入深渊,幸存者试图爬出深渊。
“你过来啊!……”
我吃着爆米花,听那人一个劲的重复这句话。
“过来拉我一把。……”
我环顾四周,太黑,啥都看不到。
“看啥呢?说的就是你,吃爆米花那位帅哥。”
我有点不可思议,记得上次听人叫我帅哥,我还不会网购电影票。
“来了来了。”
我跑到涯边,准备“搭救”这位有品位,有档次的幸存者。
探头伸手,吓我一跳。这哥们长的,瞎子啊!
黑布隆冬的脸庞,似乎布满荆棘突刺。
“不要害怕,这是面具。”
我一听,心里舒服多了。
“我是恶魔之王,真身被消灭了,我看你骨骼惊奇,决定送你一套礼物。”
说罢,先把手套取下来,递给我。
“戴上。……”
我很好奇,这是哪个时代的道具,居然轻甚羽毛。
我戴上手套,很快手套便消失了,还是裸肉色我的手。
“很好,还有别的,先拉我一把。”
我拉着他的胳膊,让他半身着地可以支撑着全身。
“还有一件……这这……”
只见恶魔之王手掌扒拉着我的身体,我的眼前突然模糊一片。耳边响起呼唤的声音。
“先生……先生,醒醒。”
我迷糊着观望,看见身穿工作服一男的拍打椅角。
“什么事?”
“不好意思先生,电影没法看了。”
“怎么了?”
“设备烧了。”
“不是,你看你们怎么搞的,幸存者还没爬上来呢!怎么就能烧了呢!”
“对不起先生,你可能睡迷糊了,这电影就没发生罹难。”
“怎么可能,飞船遨游到异星球,坠落到悬崖,有一个幸存者,还说我很帅。”
“噗嗤……”
“笑啥?”
“没事,先生有天赋,适合去写小说,剧情不是你说的那样的。”
“那是哪样?”
“确实是飞船在太空遨游。”
“对啊!然后坠落在异星球。”
“没有异星球。”
“怎么就没有异星球?还有一位幸存者,说我帅。”
“没有幸存者。”
“……那有啥?”
“就是遨游太空,遨游了俩小时。”
我看看服务员,看看屏幕。
“真的?”
“真的。”
身后有人抱怨,说:“这片子真无聊。”
“退票。”我气愤的说。
售票处,大堂经理向我解释了一会儿。
我也不是那小气不讲理的人,很快就化解了矛盾。
临走时,大堂经理送我一张代金券,少加一点钱就可以再次观影一次。我说不用了,别再把设备看烧了。
冷夜,再看天空,已经是月朗星稀。我独自走在一望无尽的街道,匆忙的车辆,稀疏的行人,仿佛跟我都没有任何关系,关于明天的各种想法把我屏蔽在自我的世界。
路过公园旁的自动售货机,我需要啤酒。
有。
我略感欣慰,掏出手机扫码。等了半天没反应,机器耍赖,不出货。
咦嘿!这不给我添堵吗?
又掏出现钱投放。
此时此刻太需要酒精麻痹自我了。那种渴望,反而加大了我的怒火。我一巴掌拍的自动售货机颤抖,哗啦啦,一下掉出来多出一倍的饮品。
我只取了啤酒。其他的还是留给需要它的人吧!
我笑了笑,啪,易拉罐打开的声音。世界上有很多人就跟这自动售货机一样。暴力解决是无奈的底线。
爽。
一口气喝掉两罐。有点飘。
很好,这样很多矛盾都可以转移到“酒”身上了。
拐了两个路口,抄近道。这条路很黑,我看不清前途,可能会发生一些危险,但是此时此刻,我想走。路灯下的阴影,不比纯粹的黑暗白。
走了没几步,我有点后悔了。
这条路真黑。我拿出手机照着路,才勉强看清。
前后都被黑暗吞没。我没有退路。
走吧!再不一会儿就到家了。
走着走着,听到头顶咯吱咯吱想。
我拿起手机往上照,啪嗒一声,说时迟那时快,一块小汽车大小的广告牌迎面砸来。
我被吓的腿软,身体不听使唤的被地面牢牢吸住,最突出的感觉就是。完了。
我本能的用手挡着头,可是有用吗?那是几百斤重的铁啊!我定成肉饼。
啪,一声。
我的胳膊失去知觉,我的意识模糊淡化。
我想,我,就这样,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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