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嫔妾等，多谢庆嫔娘娘！”
庆嫔恕礼，众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阵子，看着时辰差不多，各自散了。
穆仙，我与清良人虽然不同的方向，却也无事可做，一同携手到玉华苑闲逛，解闷儿。
二月里的日子，乍暖还寒时。阳光伴着几分暖意，风却带来丝丝寒气。所以，这风毛衣裳还是要的。大氅披风更是一个个穿的严实。三人并肩走着，谁也不开口说话，任由四周三三两两的鸟叫衬托这静谧时光。
“赵婕妤的身子如今倒不错，可比皇长子的生母好多了！”穆仙的话打破了众人的沉静。
婉晴幽幽嗅了嗅鼻子：“是啊，平日里赵婕妤性子冷淡，不与人交往。如今怀了孩子，更是一步不出闲月宫。衣食住行，都有女医打理。想必不会像那一位的！”
自打皇长子生母去世之后，宫里很忌讳提及此人。此外，皇长子如今养育在皇后膝下，身份尊贵，更是无人敢提起这件事。默认的，大家用那一位来代替。
我听得懂二人的意思，很自然的接了一句：“是不会，有黎妃娘娘护着，又有谁能出得了手段呢？”
穆仙与婉晴若有所思的点头赞同，舒了一口气。
“姐姐，我听周姬娘娘说，皇后娘娘害怕安胎药苦，特地吩咐司膳司做了鸳鸯五珍汤呢！对安胎极好，还格外的爽口。不知是也不是？”
“婉晴妹妹哪里听的这些，我竟浑然不知？”
婉晴一愣，仿佛不能相信：“说是用黄芩，当归，鹌鹑，红枣，枸杞等十数种温补食材做的，对胎气很是有用。姐姐的贴身女官，是司膳司掌膳，难道也不知这些？”
我坚定地摇了摇头：“自古怀孕与妃嫔有牵连的地方，都是是非之地，躲着还来不及，哪里能上赶着凑过去？
听琴虽然得蒙皇上皇后恩典，终究不过宫女出身，资历不足，难当大任，所以，我早已命她脱了这差事，不可沾染分毫！”
穆仙闻言，本来有些紧缩的眉头豁然舒展：“不错，在这宫里，不求大功，但求无过才是上上之策。”说罢，三人不言而喻的相互看了看，不再提及此事。
沉寂片刻，穆仙重拾起了话匣子：“二月里满算着，前朝也是该会试的时候了吧！不知今年的三甲会是什么出身！”
“自古寒门出才子。这又是咱们皇上第一年登基，总该出一些好的人才。”
“婉晴这话不错，只可惜，寒门才子有才也难有出路呀？”我的叹息，让二人神色一震，丝毫不明我语中深意。
“寒门出身，出不得物什，通不得财路，更串不得关系。你说，如果连会试都过不了，殿试又如何过得了？”
“姐姐的意思是，朝中势力暗通款曲，以势以财买卖官员？”穆仙到底出身尚书府，这个中的缘由，以前也听过不少，很快便理解了我语中所指。倒是婉晴，出身不好，听了穆仙的话才反应过来，联想到自身，更加深有感触，叹了一口气，说：“哎！如此，多少人难有出头之日了！也难怪人们都说，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天。果真是不错的。”
听着这话，我与穆仙都有些尴尬。
我二人，家中一个是户部尚书，一个是工部尚书。族里弟兄，生来就是得了官职的。就算不走关系，无财路疏通，多少府衙都要争着来巴结讨好。随随便便的闲职一二对于弟兄来说，易如反掌。
更不必说，家中家教甚严，女子自小就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样样精通。男子更是文武双全，见识深远。这些与寒门出身，只会一心只读圣贤书，双耳不闻窗外事的书呆子好了无数倍。
只是，往往有真本事的贵族，不屑于以势以财成就结果。只有那些不学无术，腹内草莽却又有几分财，几分势的才会旁门左道，走个没完。
而某些人，不敢得罪真正的权贵出身，才华横溢的考生。只能把寒门出身，凭借自己本事上榜的抹了下去。造就了一个又一个的沧海遗珠，栋梁缺失。
忽然，我想起了辅瑞的弟弟——辅隐。听辅瑞提及，他今年也要参加会试，不知道他有没有到我府上？若到了，我必定要让爹爹多多护着他，若他真是有才华的，万万不能叫人给顶替了。
“好了，这前朝政事，咱们这些妃嫔瞎操什么心，被人听去了，还以为咱们要牝鸡司晨，干预政事！那可是不小的罪过。我新得了几批绸缎，两位姐姐不嫌弃的话，不如一同去选一选。权当我报答二位姐姐昔日的照拂！”
婉晴如此客气，我与穆仙也不好回绝：“好啊，妹妹近日深得宠辛，好东西可都在你那儿呢！我与你穆姐姐可就不客气了。”
如此，三人择了去文清宫的路，一边嬉笑着摘了些冒出头的绿芽，一边抛到水里，引得鱼儿们争抢者吞食。阳光明媚，步子慵懒，头上的流苏穗子摇曳生光。身上的华服光彩夺目。身后的宫人侍女，仪仗十足。天家贵气，悠然而出。
岁月如梭，转眼间已经是三月桃花红的时候。期间，府里传来消息，说虽未发榜，爹爹也托人打听了。辅隐此番了会试。名次虽然估摸着并不靠前，不过中等水平，可要成为真真正正的贡士也不难。
所以，只要有些运道，殿试时候多些心思，一甲的状元，榜眼，探花不敢说。二甲的进士及第还是有些希望的。再不济，做个三甲同进士及第十拿九稳。
我趁宫人不在，悄悄留下辅瑞，告诉他这一消息。辅瑞激动的满面泪水，连连叩首。
“好了，不过一桩小事，何必次次如此！”
“主子大恩，奴才没齿难忘。愿永生永世做牛做马，报答主子！”
“你的孝心，我都知道了。快起来。说来，也是你弟弟自己有本事，否则，也难过重重考试。我能做的，最多不让旁人陷害。给他一个平等的机会，能与不能，全在他自己！如今，你也放心了！放宽心伺候着吧！你弟弟若得了官职，受了俸禄，家中小妹，老母更可好过些！”
辅瑞又要俯身下去，我急忙阻止：“不许跪，我口渴了，去给我泡一壶青茶来。”
“嗻，奴才，，奴才这就去！”辅瑞一边抹泪一边起身出了甘溪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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