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只怕背后更加厉害些了吧！”如此想着，却没有宣之于口。此次连消带打的压下了曹氏，算不得什么。只是做个样子而已。
那人身后是母后太后，皇后都不放在眼中，又岂会怕我小小一阶宫嫔。
沉了沉声音，问：“六局不是在晋封女官吗？你难道不去考一考？”
听琴一脸的不好意思，我可是甚少见到这样的听琴，于是继续询问：“怎么了，看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劳主子垂询，实在是微臣才疏学浅。宫规还好说，这厨艺实在是一般般。尚食大人说了，除了厨艺之外，还要考试四时食材，各色药性，搭配，用量。配合天时地利人和，等等等等。微臣那里会，只好等下一次了！”
我看着听琴如此，才觉出为何这宫女晋升女官如此艰难。便是晋封也多在女史次序。熬了大半辈子有一个掌位。再往上可是难上加难。典部以上基本无有宫女出身的，大都是官家后人或女眷。自小受了教育，眼界与资质是这些宫女比不得的。只看眼前这些书，宫女怎能知道？
“罢了，既然如此，我吩咐人把齐民要术，四时志拿到你房里，闲暇时记得好好看一看。”
“是，微臣谨遵主子吩咐！”
在这大晋后宫的另外一边，艳承徽与文承徽正婉转承恩。因着沐晨长主与汔元长主的关系，这两个承徽很是受宠。宠幸三次之后天昊便下旨进了美人的位分。
届时，后宫盛传一句话，“一清良，一艳美，一文美。”说的正是清良人，艳美人，文美人。三人同属从五一列。恩宠相当。将后宫众人的风头全部给盖了过去。
其中，出人意料的自然是清良人。居然能与长公主举荐的人平分春色，简直是恩宠深重。
闲散日子时，我偶尔碰到清良人。她见我便要屈膝下去行大礼。我赶忙拦住：“妹妹这是做什么，非年非节，咱们一向亲厚，怎能行如此大礼，快快起来！”
清良人声音有难言的哽咽：‘多谢姐姐，若不是姐姐我还不知道要如冷宫一般的渡过多少岁月呢！’
我摇了摇头：“何必客气，终究也是我连累的你。如此我才能稍稍安心。对了，曹氏如何了？”
清良人露出少有的冷笑，痛快的说：“还能怎样，自打皇上降了她的位分，整日郁郁寡欢。又兼着皇上说她衣衫僭越，有意无意的提到那一身菊花装扮上，她心中岂会不知。如此，终日里惴惴不安，生怕皇上再一次处罚。如今，闭门不出，称作正月里受了风寒，见不得人。”
我会心一笑，抬手捏起松针树上的一小撮积了很久，有些发硬的雪：“风寒？我看是心寒吧！难怪这几日见不到她，敢情是病了。只可惜女医署治不了这心病。”
“可不是，自己作孽冤得了谁？”
说罢，我又和清良人聊了些正月里保养事宜，见得红日当空，各自携了侍女的手
手回宫。
天昊这一段时间虽没有在我这里过夜，却也时常来陪我用膳。言语间提及家中情况，说是赐了一双玲珑玉璧给父亲，又因着弟弟带领的一对人马练得好，升了正五品勇武将军，加了两路兵马。
听得父母都好，弟弟又有这样好的前途，心下更加欢喜。满宫里见了也都一个个笑逐颜开。听琴见状悄悄来到我跟前：“长乐夫人那边自打曹选侍被降位，就生了大气，奈何皇上这几日一直在艳承徽与文承徽处，几乎没有到天霜宫。所以，凤主娘娘还未开口求情。”
神色一冷：“求情？皇上金口玉言，何况曹氏是自作孽。求情又有何用？长乐夫人才不是傻子，手中的棋子万万千，又怎会为了一枚弃子费心费力？她生气的，是我敢出手反击，丝毫不给她脸面而已。更何况，如今清良人得宠，她不气死才怪呢！”
“主子说的是！那主子准备如何打算？”
“不能再做了，再做，母后太后就要对付咱们了！现在这样，不过是妃嫔之间的争风吃醋，若真和凤主娘娘正面冲突，就意味着咱们选择了圣母太后的一边。”
听琴重重的点头：“微臣知道了！”
本来以为日子会这样平平静静的过去，可是偏偏后宫是那种没有片刻安宁的地方。不过几日时间，流言传了开来。说什么新岁调度六宫的方法，并不是我与穆仙玩笑之中说出被周姬听到禀告皇后的。而是我专门和穆仙商量好拖周姬告诉的皇后。
如此一来，众人莫不在背后议论着我与穆仙如今的归属。
母后太后一边的妃嫔也猛然转变了态度，有事无事都能感觉得一股寒气扫过身上。穆仙叫苦不迭，宫门也不敢踏出一步。皇后见状在一次阖宫觐见的时候说：“宫里女人多，闲话更多。有些事无中生有的，你们切不要放在心上。恰似婕妤无意说的一句玩笑被周姬听到。难道你们平日里不开玩笑吗？”
如此，众人方渐渐止了猜测。只是，过不了几日，又传出皇后如此护着我，我肯定是刘太后的人。
越说，越说不清楚，索性我待在天泉宫中，除了必要的朝见，阖宫出席事宜，再也不踏出一步。整日里弹琴，读书，临摹字帖打发日子。
而掀起后宫另一番风浪的，是赵贞仪怀孕的事儿。
赵贞仪是皇上身边的老人，以前天昊还是王爷的时候，赵贞仪便是侍妾。天昊登基之后，封了贞仪。我来的这一年中，她并不十分得宠，一月里统共见上天昊不过两三面，过夜更是少之又少。有时候一个月不过一次。甚至两三个月有这一次。
这身孕也是有的极其巧合。照着司寝司的记档，乃是年前天昊去看望多病的黎妃娘娘，因为天晚，黎妃身子不好伺候不了。天昊便去了孙婕妤的阁子，谁知道孙婕妤这几日来了小日子，司寝司一时忘了禀明。天昊只得去了赵贞仪那里。
也就是这一次，赵贞仪有了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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