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满面沉不下去的笑容愈加灿烂:“多谢诸位。”天昊也是大笑:“上酒。”
我跟着众人谢恩归座，听琴，荨柔，绣雨伺候着添酒夹菜。皇后与刘太后一心只顾在皇长子身上，身前的山珍美味丝毫不见有多少减少。乳娘，嬷嬷们一个个簇拥在皇后身边伺候着皇长子。
张太后与长乐夫人对此置若罔闻，客气的与诸位王爷王妃，长主驸马闲话恭贺。天昊见得不对，示意乳娘将皇长子抱回后殿，皇后与刘太后这才反应过来，忙端起酒应对着诸人。
除夕，是这旧年的最后一日，也是新岁开始的前一天，虽说夜宴的地点还是洪德宫，可是这节目的安排是要格外的隆重些。按着大晋后宫六局二十四司的安排，音乐舞蹈是该尚仪局司乐司主导。也就是顾尚仪的地盘，凤主娘娘的点子。
截至目前，似乎并没有多少新意，不过照旧的宫廷音律，扇子舞，彩带舞，莲花灯，梅花曲等等。凤主娘娘从不是这样循规蹈矩毫无创新的人。难道此次不准备打破常规了吗？那这前些日子的准备甄选可有什么用？或者说这后边儿又有什么样的惊人目的吗？
“今夜除夕佳节，父皇去年此时去世，朕哀痛异常，暂停欢贺，灵前继位，接管朝堂。然，是非曲折，百般困苦，多亏诸位兄弟姊妹同心同德，共渡难关。朕在这里敬众兄弟姊妹。愿吾等一如当初此时，永不改变。”
“臣（弟、妹）定当与皇上同心同德，大晋千秋万岁。”
这是先皇子女之间的礼节，我们这些妃嫔没那个身份去掺和，就连皇后也只能笑着，看着，却喝不得。
因为我坐在右侧妃嫔首列最后一位，天芮坐在先皇子嗣一侧首列第一位，正好是斜对着，只要一抬眼便可看到他的一举一动。所以，无意间的抬头却发现一桩奇事儿。
此次，他的身边不再是空无一人，而是坐着一位很是端庄的女子，看她的打扮相貌与举手投足，必定是出自名门大户，可芮王爷大婚的话，不可能宫里会毫无征兆。起码，这张太后一边儿会声势浩大的张罗起来，天昊更是会顾着情面说上一说。
如此心中更加疑惑，莫非这是芮王爷的姬妾？可一个姬妾是没有身份来进宫参加这样重要的宴席的。
“芮儿，最近可好？”
张太后一见芮王爷永远要问问最近过得好与不好，这次也不例外。芮王爷起身拱手:“母后，儿臣一切都好。”
张太后露出少有的母亲慈爱:“那就好。”语罢，对着我不认识的端庄女子:“贺妃，你可好吗？最近你的父亲在蛮南还写信问候过哀家，看他双手的力道，身子骨可硬朗呢！”
贺妃？这一个称谓，我似乎猜测到了些什么？王府之中，能被称作妃的，定然是妾妃之上的位分。那也就是妾妃，庶妃，侧妃，以及东，西二妃。
能陪王爷进宫，出席宴席必然是侧妃以上，其他位分的妃子不允许出席重大节庆，只可在一般宴席上出席。而妾妃以下则是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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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何宴席不可出席。
那眼前这个被张太后称作贺妃的女子，必定在芮王府中是个侧妃以上的存在。
“谢太后关怀，父亲一切都好，臣妾就放心了！”
长乐夫人见状，接过话语:“贺妃且宽心吧！太后无时无刻不在注意着。”
“是啊，朕也时时关注着，贺妃你的父亲看护着我大晋南边儿边塞，功劳莫大。令尊年纪大了。一有机会朕就让他回来久住京城，赏赐良田美宅。让你父女团聚。”天昊似乎很是优待这贺妃，居然亲自开口安慰。
贺妃听完之后也不过端然:“谢皇上。”之后，便照旧坐好，不做他话。
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偷偷问一旁的周姬，相信她久在王府深宫，必定知道这贺妃身份。
周姬看了我一眼，方轻轻拿绢子遮住侧脸，歪着头在我耳边说:“那是芮王爷的东妃--贺氏汀葭。父亲乃是镇南大将军贺沛夫。本来按着她的身份，该是芮王爷的正妃，奈何芮王爷一心求一位知己，不愿从命。张太后只好让她做了次了半阶的东妃。也算顾得住面子。贺氏一族自开国便镇守蛮南边塞。甚少回京，若不是这贺妃嫁于芮王爷，1只怕咱们也见不到。”
心下有几分佩服，这芮王爷竟然如此专情，当真少见。不对，我想到哪里去了，我是要打听贺妃的背景的。晃了晃头品味周姬的话。
原来这贺妃有如此贵重的身份。我父亲乃是户部尚书，各家小姐我虽不能说都认识，但凭着姓氏名号也能猜到不少。唯独这贺氏久不在京城，我才毫无印象。
看来这张太后为了牢牢把握朝中军中势力，利用联姻的方式来巩固联盟。真是老谋深算。难怪天昊总是吃亏在她手里。
“皇上，贺将军时代驻守蛮南，可不能轻易回京，再说了，贺将军早已习惯了南方气候，骤然回来怕是要不安。还不如在南方过得好些。”张太后知道天昊是想借机削弱自己的势力，立即开口反对。
天昊只能讪讪一笑:“母后说的是，儿臣也不过想着她们父女相隔千里，难以相聚，不如回来有个团圆。”
张太后恢复端庄神色:“皇帝有心，芮儿是个闲散王爷，她们夫妻又如此恩爱，万一贺妃想念父亲，大可去一趟蛮南边塞。一路还可以游山玩水，岂不快哉！”
“不错，等开了春，朕就着人送大哥与贺妃去一趟。”
张太后转了脸色，端起杯盏饮了一杯寒梅酒。
两宫与天昊之间的微妙关系，我早就知道，只是这次看着，似乎贺妃与两宫，天昊的态度也不同一般。即便是芮王爷这个夫君，似乎贺妃也只是相敬如宾，而且那尊敬的有点疏远的意味。芮王爷则更加的守着礼数，似乎跟前的美人根本就是个黄花大闺女儿，不是自己的女人一样。连手都不碰一下，更不必说喂酒，夹菜了！这可真真是奇怪的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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