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掌言面露为难,却不敢不尊天昊的旨意。
我也知道皇后的意思,是要皇上亲赐封号,以显于承徽的恩宠,好让于承徽好好生一位皇子。
“皇上,承徽妹妹怀着身孕。是该皇上亲自赐封以示郑重。再说了,掌言大人走这一趟也是辛苦,皇上别让大人白白耽搁功夫呀!”
冯掌言听了我的话,目露感激,默然施了一礼。天昊见我并无不满,便道:“于承徽如此快便有了身孕,朕希望她顺顺利利诞下皇子。就赐她顺字吧!”
“微臣领旨!”
冯掌言完了差事,不好久留,跪了安走出浮星阁。
天昊看她走的远了,笑着开口:“爱妃刚才的话是真心的?”
我睨了天昊一眼:“难道臣妾在皇上眼中是那种一味爱拈酸吃醋的妇人吗?(略作停顿)于妹妹怀有皇嗣,自然是该好好疼惜。臣妾心中虽有羡慕和失落,却也是真心祝贺!”
天昊不料我会如此说,满面欣慰的拥我入怀,情意缱绻的话语一句一句传入耳中,任由那阁外的落日余晖缓缓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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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良人的身孕,后宫掀出一股风浪是意料中事。
上至两宫太后下至低阶宫嫔,莫不想着如何与顺良人亲近些。
我自然也不例外。即便我是不愿意巴结别人,可看在皇上皇后的面子上,过场也是要走一走的。
一时,顺良人居住的莹若斋往来不绝。
两宫太后更是各自派了身边的宫训,宫正两位高阶女官送了礼物。皇后与长乐夫人亲自去了莹若斋探望,其他的妃嫔也一个个巴结趋奉。只把莹若斋的门槛都给踏破了。
一开始,顺良人还是欢欢喜喜的和众人交谈着,可是日子久了,再加之怀孕不足三月,始终胎气不稳当。难免精神不济。最后,天昊不得不下旨,除了两宫太后与皇后,其余妃嫔无事,不得打扰顺良人安胎。
六宫的人这才安静下来,不过那也是几日的功夫。
天昊虽然下令不得打扰顺良人安胎。可是顺良人身边的宫人们总无此番旨意吧!
于是,很多人便把心思用在了这些人身上。
也许是恩多必生
生骄,渐渐地顺良人与她身边的宫人大有恃宠而骄的样子。
平素里顺良人与众妃相见,仗着身孕从不行礼,晨昏定省也总是坐错位置。身边的宫人们也是到处显摆,收受贿赂,甚至于不把低阶女官放在眼里。
诸妃与六局碍着皇嗣,不能与她计较。心里却多少生出些厌恶不满来。
好在顺良人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对于主位以上的娘娘们还算尊敬。日常行礼虽不如往日恭顺,却也过得去,但总的来说,这实在与她那封号‘顺’不太相符。
皇后知道以后,叮嘱说:“顺良人怀孕,脾气难免有所改变,妹妹们多多担待。来日生产后,自会好的。”
诸妃点头允了,面上的表情却各有不同。
这一日,我在御池边闲逛。昂首看到初夏的蝴蝶打出曼妙的圈圈。有的三三两两追逐着嬉闹,有的勤劳的浮在百花上面吸食花蜜。
蝴蝶的一旁正是夏日里的花丛。虽不如春日里繁花万千,斑斓夺目,却胜在一望十里,尽是同一片烟霞。心下不自觉的欢快起来。
其实,顺良人这一怀孕,对我来说是很好的。除却我自己有一点点嫉妒和艳羡外,其他并无什么影响。
倒是反过来于我有一些好处。
因为六宫的目光再也不是注视在我浮星阁,全部把注意力转移到莹若斋。身边的是非闲话少了又少,最后渐渐淹没在这初夏的花丛了。
忽然,一阵脚步声伴着说话声传来:“哼,这顺良人真是不知好歹。虽说她怀有身孕,出身也不错。可终归只是个知府的女儿。居然如此不知尊卑,见了本贵人,不行礼也罢,居然连招呼也不打。”
“肖姐姐快别生气啦!没得气坏了身子,谁让人家运气好,又得两宫太后,皇上皇后的宠爱呢!”
“但愿她能平安产下皇子,否则,我定要她好看。”
“哎(惧怕状),姐姐小声些,万一被人听去可就不好了!”
本想再听清些,却奈何步子越来越远,声音也渐渐荡开了。
移步走开,心下细细分辨着刚刚的声音,正是当日与我,顺良人一同被选中的肖美人,初侍寝后晋封贵人,并无封号。至于另外一个声音,是郑采女,出身一般,因为家父亲是肖美人父亲的下属,平日里跟着肖贵人巴结讨好。
我无心去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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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意这些醋匣子酸话,便当做不知,继续逛我的园子!迎面不时会吹过来几丝凉风,一点也不上身。给人一种舒适的触感。
夏日里的御池万物长成,花草树木也丰茂了许多,若是不留心,很难看到四周有什么人!
“主子小心些。”
闻言回首张望,只见远处的花丛后,一女子身穿彩蝶暗纹镂空淡紫外衫,琥珀琉璃,金银珠翠满头。扶着丫鬟的手一步步走了过来。
待得近了,我方看清。正是那顺良人。她定然也看到我了,远远地却没行礼,也不问好。只是看着脚下往前走。
直到我跟前几尺的距离,方惊讶一声:“哎呀,姐姐好!妹妹只顾着看脚下的路,没看到姐姐,忘了行礼问好,姐姐不要见怪!”
我一笑,并不生气:“妹妹见外了,咱们不过差了一品两阶罢了,何必如此拘泥于俗礼。毕竟妹妹身怀帝裔,还是好好养着的好。”
顺良人得意的看着我:“是啊,妹妹这一怀孕当真是万般小心,生怕一个不慎对不起太后与皇上的厚爱。”
说罢,顺良人目光悠悠一转,略带讥讽:“姐姐侍奉圣驾这么久,怎么还没有动静?(看了看我的脸色,随即接着说)不过姐姐如此得宠,想来这身孕不过早晚的事!妹妹在这里先恭贺姐姐了!”
果真如旁人所说,有些得意过头了!可我不会真的生气,只是含蓄点头示意,便让开道路:“妹妹先走吧!”
顺良人一点也不推辞,带着身边的宫人径直离去了。
荨柔见不得如此情景,皱着眉抱怨:“小姐,她怎么如此不知礼数。即便怀有身孕,小姐您是从四品淑仪,她不过是从五品良人。不屈膝请安也就罢了,怎么问好也不会?还明里暗里笑话小姐!小姐您怎么还让她先走?也该是她给小姐让路才对呀!”
“死丫头,怎么还不长进。若不明白,去问问听琴姑姑!”
听琴颔首,拉过荨柔:“姑娘莫生气,这顺良人怀有身孕,自然是要让着的。若咱们非要争个长短,只会自己吃亏!得不偿失呀!”
荨柔这才悻悻低下了头:“委曲小姐了!”
我拍了拍荨柔的手,重新理顺气息,继续看我的御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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