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穆妹妹相对而坐,虽然是照着规矩不多说话,由着宫人们伺候着用膳,但心中依旧是欢喜的。不像昨日那般拘束的紧。
趁着宫人们试菜的功夫,我笑着打趣:“听说昨儿个开始,就是第二批秀女选秀的日子了!”
穆妹妹侧脸瞄了我风趣的表情:“是啊,不过我听说,皇上朝务繁忙,并不亲自去选。两宫太后也累得紧,只说了身上乏得很,便让皇后娘娘带着凤主娘娘-长乐夫人一同参详斟酌!”
“哦!”我嘴角微微一翘不再说其他的话,悄然用膳。
这几日,因着选秀还未结束,我也见过了闲月宫的所有妃嫔,。所以,素日里也是闲得慌。要么穆仙来我这里烹茶说话,要么我就去贤宇宫赏花刺绣。日子倒也过得自在。
六局二十四司照着新晋妃嫔位分,家世,循着旧礼安排各自该有的份例,忙得不亦乐乎。
司珍,司制,司宝,司膳,司酝,司寝。。。。。各司主官往来不绝,只想着皇帝的喜好,来好好地巴结一番,找些靠山。而我自然因为皇帝的恩宠和皇后的照顾,被人多加注意些。送礼的也就比别人多了不少!
我虽然知道这些人不过是逢场作戏,却也记得娘亲的嘱托--女官是不能得罪的。只能一个个回了礼物,给了赏钱。
“金凤宫娘娘懿旨,宣新晋妃嫔本月十五到凰乾宫--九凤殿觐见诸位妃嫔,钦此。”
届时,我与穆仙正在窗下整理着花枝,听得这一凤谕,立刻起身跪下:“臣妾遵旨!”
那传旨太监忙示意后面跟着的宫女扶起我与穆仙:“两位主子安好,奴才多嘴一句,十五乃是团圆之意,皇后娘娘选在这一天用心良苦,主子们可要记着!”
“谢公公提醒,荨柔,给公公拿些茶钱!”
“劳烦公公走着一趟,我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一对镯子,权当见面礼吧!”穆仙在荨柔取银子的间隙,从雪嫩的腕间,摘下一对脆生生的玉镯递给那传旨内监!
那内监一边接过银子,一手盖在镯子上:“谢主子们的赏!皇后娘娘最喜欢红色了,凤主娘娘最喜欢紫色。”说罢,那内监便自顾自的退下了。只余下我和穆仙回味着这句话!
“这没头没脸一句话,是个什么意思?”
我拍了拍荨柔的额头:“笨丫头!”
“小姐,奴婢本来就笨,你再这样打下下去可真成了笨瓜了!”
“哈哈哈哈哈哈。”众人闻言都笑的合不拢嘴!
“后日就是十五了,时间不长却也不短,姐姐也需要多多准备些!我先回去了!”
我拉住穆仙的手:“妹妹这么急做什么,左右还有两日呢?”
穆仙左右看了看,拉着我走远了两步,小声说:“姐姐那里知道,这大晋后宫两宫太后明争暗斗,金凤宫皇后和凤主娘娘长乐夫人分属两宫太后,也是分庭抗礼!哪一边都是不能得罪的!后日觐见,咱们必须小心谨慎,不能错了仪容仪态,穿着打扮。尤其不能冲撞了各位主位娘娘!否则,这以后的日子恐怕。。。。”
我暗暗点头:“不错,妹妹早些准备吧!我也准备准备!”
“也好,等到觐见之后,我再来看姐姐!”
“妹妹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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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日的时间,很快便过去了。
觐见的这一日,丑时我便起床沐浴净身,描眉修饰。这是我进宫以来,最大的一件事。若说前几日拜见本宫的妃嫔是立足后宫的第一步,那今日觐见金凤宫和各主位娘娘就是最大的一步!
所以,整个浮星阁的宫人们谨小慎微,伺候的格外细致!
荨柔是打小就跟着我的,深知我的喜好,不出半盏茶时分就为我上好了胭脂水粉。我拿出眉黛细细的描摹涵烟眉。
身边的小宫女映雪取了一身水红色金丝镶边玫瑰宫装,那玫瑰极是夺目,子腰间盘旋直上胸前,金丝镶嵌。晚上倒也罢了,白天定然是光彩夺目,招人侧目。
“主子,今日是个大日子。不如穿这一件,定能一举夺魁!”
我自打看到映雪取出这一件衣服就已经暗暗摇头了。不想,她居然丝毫没有察觉!如今,我看着镜子,不说一句,她也似乎仍未意识到我的意思,只当我在描画妆容,无暇理会。捧着那衣裙等着我的意思!
“映雪姐姐,厨房里主子的早膳还在温着呢?怕是小内监们不当心,还需姐姐去照看着!”说话的正是我觉得品行不错的宫女。当日我就觉得她出身不简单,看今日的言谈举止果真不像是一般的宫女。
我放下手中的眉黛,转身看着她:“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绣雨,参见主子!”
“你刚刚在帮映雪解围?”
绣雨一惊,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请主子责罚!”
我示意听琴扶起她:“别怕,我不怪你!我喜欢你,从今日起,你就在我身边伺候吧!”
众人一愣,听琴也是惊讶了半晌,倒是荨柔咳了一声:“咳咳,还不谢我家小姐!”
绣雨这才想起谢恩:“谢主子!”
我亲自起身扶起绣雨:“不用谢我,你的本事当得起我的贴身宫人!不过,现下你看不上那水红玫瑰的宫装,我倒想让你来给
给我选一件!”
绣雨默默施了一礼,走到衣衫台子前看了三看,立即伸手拿出一件浅碧色双荷摇曳平领束腰半拖地宫装!双手恭敬地举着走到我跟前:“主子可否满意?”
我微笑着看着那宫装,看来前几日那内监说的话这丫头也是明白的!
“荨柔,替我穿上。绣雨,既然衣服是你挑的,那搭配的发髻,首饰也由你来挑!”
“是!”
绣雨为我梳的发髻是宫里最一般的流云髻,只要是选侍以上位分都可使用。
而挑的首饰是用绢花制成的桃花簪,正合三月春光,桃花满园的景象。
我对镜看了许久:“不错,咱们走吧!”
软轿已经准备好了,我静静上了软轿,荨柔在轿子旁边,听琴和小禄子一路跟在后面。软轿走了许久,才停了下来,只听到一道尖细的声音:“请主子下轿!”
小禄子上前一步,掀开轿帘:“主子,凰乾宫到了!”
我正了正神色扶着小禄子的手走进凰乾宫!一路直行,两边龙凤和鸣的雕塑甚是庄严,各处的牡丹冒出了新芽。想必是经过了两年的寒冬洗礼,这才有了春意!(备注1)
九凤殿内,新晋妃嫔已经到了不少,旧日的老人儿也间断的到了!各自按照位分寂静坐下。忽的一阵穗子叮咚之声伴随着密集的脚步声传来,金凤宫娘娘--皇后已经被人簇拥着登上了凤座之上。
皇后头戴九头金凤红宝冠,穿一身正红色嵌花百鸟朝凤暗纹朝服。,眉目庄严,国母风范氤氲而出。
皇后的贴身女官正是当日训导秀女的林尚宫。林尚宫一头女官高髻陪玳瑁簪花。独有一股女官该有的自傲。
“请诸位新晋妃嫔拜见金凤宫娘娘。”
我跟着众人跪下三拜九叩:“参加金凤宫娘娘,愿金凤宫娘娘千秋吉祥!”
皇后受了礼,命人给每人回了礼物,诸人谢恩才算完事!
皇后之下,左首是长乐夫人。
我偷偷觑了一眼,果真是生的十分美丽。那一身紫色祥云出海的宫装,衬得她更加美艳!
还未等林尚宫出言引荐,长乐夫人身后的女官就抢先说道:“这一位是凤主娘娘--长乐夫人!”
我细细分辨声音,这正是当日和林尚宫一同出现的顾尚仪。果然,这女官也会跟着两方势力相互斗争的!
“参见凤主娘娘,愿凤主娘娘康乐无极!”
“妹妹们真是多礼,我可不喜欢这样多的礼数,快些起来吧!顾尚仪,给妹妹们的礼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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