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摄影师还在调试机器，江旭和乔翰补了妆，在边上等待拍摄。
“尸体”大哥过来搭讪之后，他们俩就没有再说过话，这会儿气氛也奇怪得很——人是站在一处，但各做各的事情，连眼神交流都没有，仿佛中间隔了一堵无形的墙。
不少人都怀疑江旭是不是情商有点问题。
那可是乔翰！国内风投行业龙头的继承人，而且还是现今最年轻的影帝！这种时候不应该好好套套近乎吗？
就算交不上朋友，得到乔翰一星半点儿的指点，也够他用半辈子的了吧？
然而江旭一点都没有体会到其他人恨铁不成钢的心情，低头自顾自玩着手机，匀称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点击，几秒后，乔翰的手机就震动起来。
【he：影帝也会骗人？】
乔翰低头看了眼手机，一愣，飞快地扫了眼江旭，被他瞪了一眼：死变态，别看我！
“……”
乔翰收回目光，垂眸飞快地打了几个字，正要发出去，又觉得不太对，于是全部删掉，重新编辑了一条，点击发送。
【死人脸：？】
【he：别装蒜，早上的时候，你明明说是魏哥让你接我过来的！】
乔翰手指一顿，下意识抬手，想摸摸自己发痒的鼻尖，半道儿上突然想起来什么，又改成摸鬓角，然后才开始回复。
好在江旭没看这边，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死人脸：我没说。】
江旭一看，简直要气笑，心说不是乔翰大早上跑到他家楼下来接他，难道还能是他自己要坐乔翰的车？
他噼里啪啦打了一串字，正要去截图乔翰早上到楼下等他的证据，对面就已经贴心地替他发了过来。
【早上7:05】
乔翰：到了，下来。
【早上7:30】
乔翰：再不下来迟到了。
he：你催命呢？谁说要你送了？
【早上7:32】
he：到了，开门。
聊天记录就到这儿，只看文字，乔翰的确没有说自己是去接他的。
……操，还跟他玩上文字游戏了！
先前通知的时候，魏药没说会自己过来接他，江旭也知道经纪人肯定不会什么事情都陪着，看到乔翰说到了，就直接把他当成了魏药安排的人。
共用一个经纪人，拍的也是同一部戏，师兄带师弟一程，似乎
乎也没什么毛病。
不然乔翰为什么会跑到他家楼下等他？
不过乔翰给他的备注是什么鬼？呵呵？这王八蛋连微信备注都要嘲讽他？
江旭脸一黑，把手机收起来，想想又觉得憋气，重新拿出来，给乔翰改备注，然后发了新的消息。
【he：呵呵。】
【siri：？】
瞧着这个名字，江旭忽然觉得平静了许多。
毕竟这可是让他老哥每天开着千万级豪车到处送外卖，还能安然无恙存活下来的名字。
他想，siri要是换个名字，他老哥可能连手机都会砸掉。
想到开敞篷跑外卖，结果被晒黑了两个度的江继，江旭就彻底平静了，转而刷起了朋友圈。
摄影棚人很多，声音嘈杂，等调试的过程里，也没见江旭跟乔翰交流待会儿怎么拍，还臭着一张脸，好像别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有人小声议论：“要人气没人气，要演技没演技，真不知道罗导怎么看上他的。”
“一开始不是说男二定给梁晨皓了？”
“谁知道他给罗导灌了什么迷魂汤？”
“有钱能使鬼推磨呗！也就是晨皓哥人好，不计较这些，不然换一个人，准教训得他退圈！”
一听就知道，说这话的人跟梁晨皓的关系不错。而越是关系亲近，就越有八卦可挖，周围人都好奇地看他，“要砸动罗导，得不少钱吧？”
“听说是砸了不少，毕竟他那个长相……啧！”
后续的话这人没说，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看江旭的眼神顿时不对劲起来。
然而一抬眼，却跟江旭的视线撞了个正着。
江旭显然是听见了，木着脸看他们一会儿，突然一笑，“没花多少钱，就一个月的股份分红。不过我这长相，一般家庭的确养不起。不用自责。”
众人：“……”
娱乐圈就是个八卦圈，嚼舌根的人处处都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玩得风生水起。被议论的人也大多会假装不知道，脾气暴一点的，也不会像江旭这样，当众直接说出来。
摄影棚里静了静，不少人看过来，私底下嚼舌根那几个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
离这么远，怎么还能听见？
江旭是什么怪物？
江旭没有顺风耳，也没什么特异功能，原本的确是听不见这些的。
但绝就绝在，系统给他实况转播了。
脑海里响起那些人嘴碎的话，江旭一瞬间差点炸毛，在脑海里朝系统喊：“你干啥？！”
【系统：及时得知周围人的看法，有助于发展人际关系。看来亲亲目前给人的印象不太好，加油哦！】
江旭：“……”
加油个屁！
一个摄影棚好几十号人，吃饭吧唧嘴的声音都能传到他脑子里，怎么不给他脑子里安个炸弹？
江旭：你们他妈是个什么鬼系统？我这要是开个粉丝见面会，几千人一块儿在我脑子里说话，你还不如杀了我！
【系统：经过调查，这个世界也有很多人拥有远超常人的听力，但是并没有引起大脑瘫痪，亲亲可以放心使用此功能哦！】
“？？？”
江旭：你举几个例子？
【系统：顺风耳，都敏俊，马特。】
江旭：前两个就不说了，马特是谁？
【系统：夜魔侠。】
江旭：“？？？”
最后由于江旭的强烈抗议，系统遗憾地减弱了这个功能的作用，仅保持了小范围内的信息读取。
还有技能cd，一时半会儿关不了。
【系统：亲亲真的不考虑拥有这个超能力吗？夜魔侠的评分可是超高的！】
你他妈也知道那是个虚拟人物！
摄影师示意他们可以正式开始拍摄了，江旭抹了把脸，“闭嘴！不然我撂挑子不干了！”
系统安静了。
乔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江旭回话，正犹豫着要不要多回几句，此时也只好收起手机，调整状态上场。
但江旭还是能听到很多杂乱的声音，老是调整不好情绪，拍了两张也没调整过来，朝摄影师抬了下手，说：“不好意思，再给我一点时间。”
不远处的人群再次骚动起来，不过这回都没有说话，只是互相换了个眼神：刚刚说得多硬气，现在不还是不行？
刚刚那几个被江旭当面打脸的人都有点幸灾乐祸，但出乎意料的，不过十几秒的时间，江旭就对摄影师说道：“可以了。”
跟梁晨皓交好的十八线演员质疑道：“别是觉得丢人，死撑的吧？”
这回江旭没搭理他。
江旭拿出每年过年过节对付七大姑八大姨的深厚功力，只盯着镜头和摄影师，其他的声音一概当做耳旁风，很快就沉浸到了角色里。
在旁观者看来，江旭就是一瞬间突然变脸，连眼神都柔和起来，跟刚才那
那个讽刺人的刻薄小孩完全不一样。
十八线原本还想再说几句，见状梗了一下，沉默下来。
相机“咔嚓咔嚓”闪着白光，江旭和乔翰照着摄影师的要求摆了几个pose，最后一个动作，摄影师要求乔翰把手臂搭在江旭的肩膀上，两个人鼻尖碰鼻尖，相视而笑。
关注点从相机转到乔翰身上，呼吸交融在一起，气息喷洒的声音在江旭耳朵里数倍放大，有种电影慢镜头的质感。
江旭耳朵一热，一瞬间从角色里清醒过来，往后退了一步。
好在只是试拍，摄影师没说什么，让他们俩下来，一起确认照片的效果。
摄影：“我觉得可以，乔老师呢？”
乔翰还没说话，江旭就说道：“不行。妆容太成熟了，死……乔翰的衣服也有点小。”
这么一说，摄影也觉得是有点不对劲，不过这些东西实在太细节了，粗看也看不出来，他觉得没什么必要改。
江旭毕竟人微言轻，摄影看向乔翰，征求他的意见。
其他人没看见效果，只觉得江旭没礼貌，连乔翰的话都敢抢。
“他以为自己是谁？”
“真当自己是主演就牛逼了，真是可笑！”
江旭便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乔翰定妆拍不好，跟他有半毛钱的关系？
就算有，他是那种缺钱的人吗？
他正想说算了吧，这样也行，边上乔翰抿了下唇，“……嗯。”
“……”
江旭顿时很想掐死他。
就不会早点说、说人话吗？
见乔翰居然同意了江旭的说法，众人都有点发愣，服装这才解释道：“乔老师身高报矮了，手臂又长，我们只能找到这套，再大就不合身了。”
化妆师则是立马上来改妆。
衣服短时间肯定是找不出来，但是乔翰的手是真的长，一般的动作还好，像最后那个搭肩的动作，袖子直接抽上去一截，像是突然蹿高，又穷得买不起新校服的小可怜。
意识到自己给乔翰冠上了一个什么昵称，江旭顿时五雷轰顶，摆摆手把那个危险的想法丢出脑袋，转头对乔翰说道：“你把衣服脱了。”
乔翰：“……”
乔翰眨了眨眼睛。
江旭以为他不乐意，皱起眉头不耐烦道：“干什么？又不是你一个人脱，我也脱。快点儿的。”
乔翰下意识往江旭领口那一小片肌肤看过去，耳朵顿时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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