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湮灭纪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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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调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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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会?”聂辰逸吃惊地望着化作一片废墟的酒馆。

    “一定是那群强盗的同伙们做的!这群混蛋!”肖瑾城狠狠骂道。

    “幸好没有人因此受伤。”夏微蓝说。

    聂辰逸怀疑着自己出手的决定,或许当时不出手,就不会引来报复。但是换过来想,那个女孩的命运就是未知数了,这么一看,他认为自己的决定是对的。

    “那么,这就是一个决定的结果了,聂辰逸。虽然不是很尽人意,但也没什么可改变的了,不是吗?”洛明熙走到聂辰逸旁边说。

    向导大喊着:“喂,各位!收拾好东西,咱们准备出发了!”

    于是他们一行人继续赶往莫斯克罗斯,五天后的下午,他们终于抵达了目的地。

    马车在城外的马厩停下,聂辰逸翻下马车,看见了一座由高高的城墙围起来的城镇,上面有卫兵在看守。城门前的人们络绎不绝,聂辰逸感到这里比丹尼莫格要大得多得多。

    “毕加拉蒂魔法学院在哪,洛明熙?”聂辰逸问。

    “噢,咱们丹尼莫格是城外建设的,但是毕加拉蒂就在这莫斯克罗斯里,相较而言,丹尼莫格要大一些。”洛明熙回答。

    “好了年轻人们,我们会和那个女孩在这儿待上一阵子,等你们回来了就来找我们,你们可以开始调查了。”向导告诉众人。

    洛明熙告诉大家:“根据指示,毕加拉蒂的院长或许知道些线索,我们应该先去拜访一下他。”

    走进大门时,一行人就用伪造的信封来应付卫兵。他们来到了院长室门口,发现里面有两个男人正在谈话。

    “院长!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必须马上采取行动,否则…”一位年轻些的男人有些激动。

    “啊,各位请进,想必一定是从丹尼莫格来的吧?”一位灰发中年男子说。

    聂辰逸等人进入院长室后先鞠了一躬,洛明熙说:“院长,能否请你告诉我们关于这次事件的线索?这样一来我们也还找到调查方向。”

    院长叹了口气,缓缓摘下眼镜说:“其实,就在今天早上,我院也秘密派出了一支小队,但是…原本只是为了大致了解情况,计划中午就应该返回的,现在还没有任何消息。”

    “派出相关人员搜寻了吗?”洛明熙问。

    “我正在考虑,因为一旦进行大规模的搜索,势必会非常醒目,也许还会影响到你们的调查,要知道这次的事情非比寻常。正好你们来了,可否请你们帮忙搜寻一下我们的小队成员?他们和当地人服装不同,你们一定可以看出来的。”

    “让我一起去吧!”那位年轻男人说。

    “别闹了,泰格烈!以你现在的能力,去了只会造成麻烦。”

    “可是院长,我已经能独当一面了!就让…”

    “我说不行就是不行,你忘了过去的小队成员是什么实力了吗?你觉得你比他们强?”

    泰格烈低头不语,暗暗地攥紧拳头。聂辰逸带着犹豫的眼神看了看洛明熙,像是在示意,洛明熙对视了一下,无奈的摇摇头。

    “好了,你们迅速前往调查吧,拖得越久,他们生还的希望就越小。一旦发生什么不利,一定要尽快撤退,只要我得到消息,一定会全力相助的。”

    洛明熙与院长又问了些具体情况,稍后众人便离开了莫斯克罗斯,前往南部的村庄。

    他们穿行在城外的树林中,聂辰逸不时看到附近有几只鹿悄悄观望他们。也许是走的人多了,草地上有一条土路,他们一直沿着这条路走。渐渐地,周围可以望到一些村庄,但它们都比较小,只有屈指可数的几间房屋。他们到每个村庄查看,这些村庄都没什么异常,甚至有些相对靠北的村庄根本没有察觉到谷物异常的事情。

    “根据毕加拉蒂院长说的,他们的人应该是去了两个大村庄,一个是东南方的卡诺希尔,一个是西南方的艾尔瓦里,两个都是谷物异常的地区。”洛明熙说着,一行人来到了一个分叉口,有两个木牌,分别写着两个村庄的名字,指着两个方向,并有两条小路延伸着。

    “场景还是那么竟然的相似啊哈?”肖瑾城咧着嘴嘟囔着。

    “我们不能再分开,历史已经给过我们教训了。”叶慕柔看着聂辰逸和洛明熙说。

    “可是如果我们不快一点的话,毕加拉蒂的人也许就会遭遇不幸。”夏微蓝自言自语,神情充满了担忧。

    “其他人怎么看?”洛明熙看上去很纠结,想征集大家的意见。

    顾天衡说:“或许我们可以根据每个人的能力特点分成两组,保证每组都有足够强的自保能力,并且可以及时撤退。”

    “我没什么意见。”许菲浔还是和往常一样。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但是咱们最好抓紧时间,可不要浪费在做决定上面。”菱妍说。

    洛明熙看着卫倾云,卫倾云像是被提问了一样,“嗯?我听队长你的。”

    众人看向聂辰逸,他好像已经思索了一番。“我认为…我们应该分头行动,一来是因为有人等着我们去救。二是因为咱们一共有九个人,如果一起行动,还是目标太大,假如遇到需要潜行的地方,九人小队很容易被发现,到时候谁也跑不了。”

    “我赞成,那咱们就分开行动吧。”洛明熙说。

    经过一番讨论,最终决定了分组。洛明熙、菱妍、肖瑾城、顾天衡、夏微蓝一组,叶慕柔、聂辰逸、卫倾云、许菲浔一组。

    “一旦完成调查就回到这里集合,那么我们就去艾尔瓦里了,祝你们好运。”洛明熙等人去了西南方。艾尔瓦里在一座山脉的山脚处,并延伸至山腰,远远望去村庄十分宁静,升起缕缕炊烟,几个农民在田地里劳作。

    “我们也出发了。”叶慕柔等人前往东南方的卡诺希尔。卡诺希尔所处于平原地区,同样延伸到那座山脉的山脚,聂辰逸记得跨过这座山就进入南方棕狮王国的领地了。

    往前走些就走出了树林,周围全是田地,现在是秋季,地里有些谷物还未收获,有些剩下了秸秆。他们几个装作旅行者打算进入到村庄里,聂辰逸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如此大规模的村庄,似乎有几十个房屋,甚至更多。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黄昏,聂辰逸等人刚到达村口,夕阳西下,卡诺希尔村看上去十分冷清,虽然有很多房屋,街上却见不到一个人。既然要打探消息,酒馆必定是一个好去处。一行人看到一个木门前挂着一个画着酒杯的牌子,想必这就是酒馆了。一进去,这里与莱姆萨的酒馆相比非常狭小,只有几张桌子,只有一个人在角落里独自喝着酒,显得非常冷清。前台只有一个穿着棕色围裙的男人默默地擦着酒杯。

    “老板,来瓶麦芽酒。”聂辰逸走到前台说,“最近怎么这里人这么少啊?”

    老板看上去有些警惕,“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

    “啊哈,我们只是旅行者,恰好路过这里。”

    酒馆老板仿佛一下就看穿了聂辰逸在说谎,“哦?这里可不可能会有什么旅行者。听着,小伙子,我不关心你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只是一定要低调,别多管闲事明白了吗?为了自己安全考虑。”

    聂辰逸也没有丝毫慌张,“可是老板,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

    老板看上去似乎有些犹豫,但还是开口说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几乎所有人都知道最近这里的庄稼出了些问题,而且是大问题。派来了很多魔法师,他们判断这里有魔法作祟,许多老百姓听闻后为了安全考虑,都撤走了。像我,还没攒下什么积蓄,也没什么牵挂,所幸干脆留下来,还能为你们这些好奇的人留两口酒。”

    “嗯,多谢了。不过角落里那位哥们是?他看上去很不一样。”

    “不太清楚,不过他经常来我这里,只听他提到过一些,貌似是与家人失散了,但是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毕竟我没有打听别人的习惯。”

    一行人坐在一桌,简单要了些东西当作晚饭。聂辰逸把从酒馆老板那里得来的消息全都告知了其他人。

    叶慕柔告诉聂辰逸:“我感觉到角落里的那个人有魔法气息,他应该是一位魔法师。”

    卫倾云说:“一般应该不会有魔法师来到这里,他也许知道些信息。”

    聂辰逸坐的位置刚好方便观察角落里的男人,那人戴着破旧的草帽,面容憔悴,但似乎还是刚到中年。在他举起酒杯的时候,聂辰逸注意到他的手十分地粗糙而且伴有泥垢,如果仅仅是用来战斗,手部绝对不会像是这样。他穿着白色背心,下身穿着麻布裤,裤腿卷起到了膝盖。

    “他现在是一个农民。”聂辰逸小声告诉伙伴们,“不知道他以前是不是农民,但是他现在肯定是个农民,或许因为什么原因让他放弃了自己魔法师的身份。”

    聂辰逸说完,就走到了那个男人旁边坐下。“大叔,每个人都有烦心事,不知道是什么让你这么…沧桑?”

    那个人看都没看聂辰逸一眼,也没有停下手里的动作,“与你无关。”他冷冷地说道。

    “你曾经是位魔法师,但是你后来到这里成为了一名普通的农民,为什么没有撤走而选择留下?”聂辰逸继续追问。

    那个人没有回应,聂辰逸继续说:“作为魔法师,你一定有非要留下来的理由,我想也许是你与家人失去联系有关,但是…”

    那个人突然捏碎了手中的木制酒杯,青筋暴起,看上去十分生气,“我说过了!与你无关!”他双眼狠狠地瞪着聂辰逸。

    聂辰逸还是面不改色,一张扑克脸显得非常从容,“也许你想的和我们一样,怀疑有人在背后作祟”

    那个人的眼神突然变得惊讶,接着像是放松了警惕,拿起酒瓶喝了一口说:“我以前是个魔法师,后来厌倦了这些魔法争斗,到了这里,遇到了我所爱之人,于是我隐性瞒名,在这里当个农民,就想远离尘世,安安静静地过完一辈子。没想到,还是不得安宁。”他又接着喝酒。叶慕柔等人见状也围了过来听着。

    “怎么不得安宁?发生了什么?”聂辰逸问。

    “前些日子,谷物出了些问题,我好歹也算是干了十几年农活了,不会不清楚这点事情,谷物根本不会出任何问题,就算是质量不好,绝对不可能腐烂。所以我很清楚,这一定是因为魔法。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这些东西似乎会影响人的心智。我的老婆,她执意要带着我们10岁的女儿离开这里,就算我承诺会保护她们也无济于事。这里还有很多人莫名其妙就离开了,连招呼都没打。我打算搞明白是什么情况,所以让她们母女二人先去莫斯克罗斯城,我过两天再过去。我在这里一无所获,便动身前往莫斯克罗斯,但是那里的卫兵竟然跟我说没有任何的移民记录,就是说根本没有任何卡诺希尔的村民跑到莫斯克罗斯,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因为莫斯克罗斯是这里最近的城市了,除了这里,难道那些人都往附近的小村庄跑吗?”

    “不可能,小村庄的谷物也多少有些问题,如果他们因为安全考虑离开,必定会前往最近的大城市。”聂辰逸冷静分析道。

    “我还在城里派人去别的城市找了,根本找不到她们两个人。于是我认为问题的根源还是这个村庄,我就回来了。但是这里的人越来越少,整个村庄像是一座鬼镇一样。”

    “那你后来的调查有什么发现吗?”

    “有了发现,所以我才如此发愁。但是如果你们真的是来调查的,我可以告诉你们。”

    “你可以相信我们,如果我们不是来调查的,不会向你问这么多。”

    “那好,我的发现主要有两个。第一个,我发现西南方的村庄,也就是另一个谷物问题频发的大村庄—艾尔瓦里的人变得越来越多,我问过路过的人,他们告诉我很多人听闻谷物出现问题,纷纷想要一探究竟,但是过去的人大部分都不是魔法师,不然以我的实力应该可以感受到大规模的魔法力量,但是如果不是魔法师,为什么敢来一探究竟?”

    “第二个呢?”

    “我曾经在傍晚时去过这山上,我走到山腰,那里有一片丛林,我感受到了强烈的魔法气息,不对,应该是魔的气息。”

    “魔的气息?那里有魔!”

    “没错,我确实注意到了一个低阶魔人,当时就在我的不远处,但是他并没有发现我,我知道魔是不会单独行动的,所以我没有向他出手,也没有继续深入,而是返回了。后来的几天我都上去过,那股气息依旧没有消散,我敢肯定那里深处绝对有不少魔人,因为一个低阶魔人是不可能散发出那样的气息的。其实我刚才就在纠结,要不要深入调查,尽管会引来魔人,但是会更加接近真相。”

    “可是,你为什么不向求助呢?他们有强大的魔法师可以来调查。”

    “没用,我曾经是魔法师,后来不想干了,就自己逃走了,是不会相信一个背叛的魔法师的。”

    “现在天色暗了,也许我们可以上山看看。”叶慕柔建议道。

    “我们人有点多,去了可能会被察觉,但是人多力量大,我们也许可以战胜他们。”那个男人说。

    “你还没告诉我你叫什么呢,大叔。”聂辰逸问。

    “以前的名字我早已忘却了,现在叫我奥格尔就行,不用大叔大叔的。”

    “好的,奥格尔先生,那我们…”叶慕柔正准备拉他入伙。

    “我不是跟你说了么!叫我奥格尔,没有先生!”奥格尔看上去很急躁。

    “呃不好意思,我只是觉得礼貌一些,奥格尔…”

    “好了好了,你们谁是头儿?咱们什么时候走?”奥格尔看着聂辰逸问。

    聂辰逸看了看叶慕柔,示意给奥格尔听她的。

    “那…咱们现在就动身,反正也没什么可准备的,不是吗?”叶慕柔有些尴尬似的跟众人说。

    一行人就这样离开了酒馆,去了山上。酒馆老板还在擦着酒杯,擦着发亮的酒杯,面无表情,像是没有听到刚才的话,没有看到被捏碎的酒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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