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尸不过也是具塑料人偶,做得很逼真,一条长舌头从嘴里挂出来,里面有机关,不时滴落下两滴鲜红的血迹。
这是一间放置器材的杂物间,墙壁斑驳不堪,地上散落着带血的床单器材。真正吓人的其实是躲在柜子里的工作人员,在游客全部被假尸唬住之后猛然跳出来的那一下能放倒一大片。
工作人员尴尬地挠了挠头,三个人波澜不惊的眼神能把鬼给吓死,默默地钻回柜子里,颤抖着手掏出对讲机,压低了声音说道:“碰上硬茬了兄弟们,把看家本事都拿出来,要不然我们这鬼屋的招牌要被砸了。”
解简的嘴角都快扬到了耳朵根,努力压了下来,漫不经心地从指尖露出几缕阴气。
工作人员的对讲机里忽然就传出了“沙沙”的电流干扰声,愣了一下,连忙颤抖着手调试。
温良畴偏偏好巧不巧地咳了一声,吓得工作人员把那个不断发出沙沙声的对讲机掉了出了藏身的柜子。
宁修平服了这两个弱智鬼差,鬼吓人吓死人,他们俩抓鬼抓闲了,跑来鬼屋光明正大地恐吓阳人。
解简翻着柜子,一打开抽屉,一堆塑料蟑螂往脸上弹,吓个半死,连忙给关回去。
宁修平找到一卷录音带,靠墙的桌子上摆着一个老旧的录音机,把磁带放进去,按下开关。
播放的是一段情景对话,一个女护士慌张地说道:“死……死了……”
“怎么办……怎么办?我不想坐牢……”
紧接着就听到一阵重物拖动的声音。
还是那个女护士惊慌地叫起来,“陈医生,你干什么?!”
一阵刀砍入肉的声音传来,血溅在地上的“哗啦”声,还有砍到硬物时的闷响声。
录音带里的男声终于阴测测地说了话:“干什么?我不想让她毁了我一辈子,你们不想出事,赶紧帮我把尸体处理了!”
录音带很短,一分钟的场景对话结束之后就停了,宁修平莫名觉得这屋里的温度都低了两分。
工作人员掉在柜子外的对讲机还没捡回去,兢兢业业地先把屋里暗藏的排气扇给打开,一阵一阵的冷风吹进房间。
宁修平把录音机拿下来,仔细看了两眼,他似乎在这录音机上看到几缕很淡的阴气。
解简说道:“宁哥,三人成虎。鬼神也一样,神佛接受世人朝拜,所得到的愿力越强,受拜的神佛也就越强,反之亦然。”
解简看着录音机说:“不止是愿力,人类的情绪大量聚集,也会滋生出不一样的东西。就像这卷录音带,如果每天有一百个人进入鬼屋,九十个对它产生恐惧,久而久之,这东西身上也就有了气。”
宁修平以前也见到过类似的物件,他若是去博物馆,很容易分辨出哪些是随葬品,这录音机上的阴气太淡,和真正的鬼物是不一样的。
两人说得像模像样,躲在柜子里的工作人员瑟瑟发抖,等了好一阵,悄悄伸出手去摸那个对讲机。
温良畴等着他露头,朝着他的手背上吹冷气,阴笑着
着吓他道:“有鬼啊……”
柜子开出的那点缝隙“砰”地一下关了回去,摔得边上的半开着的柜子门摇摇摆摆吱呀作响。
冷风一阵阵吹,把杂物间里的四散着的染血床单吹得飘荡起来。
解简拉开一条床单,在角落的垃圾里找到了一条腿,是用硅胶做的,触感极为真实,上面还沾着红色的“血迹”。
解简从垃圾桶里把代表着“左腿”的卡片捡出来,轻松找到一块“尸块”。
再打开后门,这间房后通向一条长廊,走廊有两米宽,足够三人并行,天花板上的灯一闪一闪,两面墙上挂着恐怖的医生画像。
走廊上没有工作人员,倒是脚底下偶尔会窜过两只会发声的电动老鼠。
温良畴以前瞧一些人间情侣爱看恐怖电影,那时候傻愣愣地觉得索然无味,现在想来自己痛失了一大情趣,心口一抽一抽地疼。
解简对于找“尸块”极为热衷,一张一张画掀开看,那画像上叠了纸片,有些一碰到机关,画像就会忽然就会变换一个姿势,一时不注意还挺吓人。
走廊尽头有个医用推车,车子底下果然找到了另一条腿,毕竟不是逃脱游戏,线索还算简单,只是走到最后就是个死胡同了。
温良畴把推车后面的暗门推开,把宁修平往自己身后拉,义正言辞地说道:“老婆,我来保护你。”
温良畴身后射来的只有白眼。
门后是个手术间,没有亮灯,隐约有个人形轮廓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开关就在门口边上,温良畴把灯打开,对面坐的也是个假人,大概就是录音带里的角色陈医生,脖子和四肢上都有伤口,白大褂鲜红,设定是被女鬼复仇折磨致死。
解简在“陈医生”身上翻了翻,假人肚子上有道长长的口子,把口子打开,里面被掏空了,人头藏在这里。
解简把人头捧出来,里面空了,没有尸块卡牌,低头拨了一下人头额上的碎发,“嘿,这个是真的。”
解简把人头塞回假尸肚子里,满手是血,地上流淌的血迹不是道具用血,真的有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解简看着温良畴阴测测的眼神都快哭了,不是他玩忽职守,他的生死簿上真的没有亡魂显示,这颗人头还是温的,死了不到一个小时。
宁修平掏出手机报警,轻轻吐了一口气,他虽然从小见多了各种恐怖的鬼魂,但在命案现场是头一回。
解简翻出生死簿,魂魄没了,无法核查死者的信息,只能走阳间警署调查通道。
温良畴没兴趣查案,掏出手机,准备订返程机票,他被崔玉套路了,本以为那人好心好意地给他们俩放假,结果还是国内游,这边有吃魂魄的红衣,故意送他们过来善后。
温良畴朝着解简屁股踹了一脚,这小子不知道细情他能把解简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
警察十分钟到场清人,拉了禁戒线,把人全部聚到了隔壁房间,几盏灯一开,屋里亮了许多,把渗人的音乐全都关了。
工作人员有六个
本站域名:&ot;&ot;
个,少了一人,一小时前才被分尸。
在鬼屋工作的都是胆子大的,但现在全部吓得缩在角落里发抖。
警察在调监控,鬼屋里为了防止游客受到惊吓后发生意外,在每个房间都装了监控,调了一小时前的手术室的监控视屏,屏幕一片黑,监控被损坏了。
警察没办法取证,将人都带回警察局审问。
温良畴订好了机票。遇到困难,带上老婆,抽身就走,这十二个字将会从现在开始乃至将来无数年都做为他的行为准则。
崔玉的电话五分钟后就打了过来,“不准走!”
温良畴:“滚!”他真是脑袋被驴踢了才会相信崔玉的鬼话,崔判官几千年了兢兢业业,何时能从他嘴里听到休假二字。
崔玉说道:“解决这个麻烦,阎王爷也欠你一个人情,给你涨工资。”
温良畴看不上那点工资奖金,黑白无常或许需要阴钞修行,他又没有神龛,在世人面前装模作样也得不到供奉,发给他再多阴钞也没有用。
崔玉说:“给你老婆涨工资。”
温良畴呵呵笑,这人居然还学会拿宁修平来压他,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人,冷笑道:“你有种给他建神龛,别说解简手上有一只红衣,十只我也把他们给杀了。”
崔玉果然被堵住了,造一个正经神祇不是一年两年就能办成的事,“拗脾气,这事对你没有坏处。”
温良畴懒洋洋地倚在警察局的椅子上,“没坏处,也没好处,你耍我呢。”
崔玉算是明白了,温良畴有了老婆之后变得猴精猴精,不见兔子不撒鹰,叹气道:“阎王爷的人情还不算好?”
温良畴挑眉,“这只红衣什么来头?”温良畴说道,“是不是他勾错了生死簿,把人家害惨了,现在想亡羊补牢,暗度陈仓?”
崔玉:“呸!呸!你想什么呢?”
温良畴打了个哈欠,“困了,在警察局做笔录,崔判官您先忙。”
温良畴挂了电话,倚在身旁的宁修平身上,悄悄抱抱他的腰,“老婆,别怕。”
宁修平掸开他的手,警察正好过来问话,“我怕什么,去做笔录,别靠在我身上。”
三人发现人头的场景被拍进了监控,除了解简表现太过奇葩,几人实在淡定之外,没有什么疑点。
解简挠着头哈哈笑,“刚开始以为是假的嘛,我们几个天天看鬼片,不怕这点刺激,抱出来之后才发现是真的哈哈哈。”
警察一脸黑,“你还把它放回去。”
解简觉悟很高,“我怕毁坏现场。”
三人是证人,盘问了一阵后就被放了,只可惜破案需要,温良畴和宁修平留了手机号码,需要随传随到。
温良畴把玩着死蝶,黑色蝴蝶在五指间上下飞舞,正考虑是否要把警局里的人的记忆洗一遍,抽身而去,电话又响了。
崔玉说道:“寒水地狱,我允许你去一趟寒水地狱。”
温良畴停下脚步,死蝶从他手中飞走,第十九层地狱,寒水。
请记住本站域名:&ot;&ot;
------------------------------------------